第二段視頻的畫麵切換到彆墅走廊。
昏黃的燈光下,沈清顏裹著一條薄毯,身形單薄臉色蒼白,正虛弱地扶著牆,艱難地走向一扇緊閉的房門。
她抬起顫抖的手輕輕敲了敲門。
畫麵右上角的時間顯示:22:48。
門開了,沈母出現在鏡頭中,身上披著昂貴的貂絨披肩,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
看到沈清顏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她眉頭皺得更緊了,卻沒有絲毫關切之意。
沈清顏似乎想抓住沈母的手臂,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那動作快得像怕沾上什麼。
“大半夜的,怎麼了?”沈母語氣冷淡。
沈清顏的聲音很低,虛弱的幾乎聽不見。
“媽媽,我…我不舒服…”
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嘴唇也毫無血色。
沈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觸碰到她滾燙的皮膚立刻縮回了手,指尖在披肩上輕輕擦拭。
“有點發燒,王媽!”
她揚聲叫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給小姐煮碗薑湯。”
說完便不再理會沈清顏,徑自轉身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徒留沈清顏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走廊裡。
畫麵切換到廚房,穿著傭人服的中年婦女一邊往鍋裡扔了兩片乾巴巴的生薑,一邊小聲嘟囔著。
“大半夜的折騰人,真是的…”
語氣裡滿是不情願,倒水也隻是隨意兌了點冷水。
下一個鏡頭,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餐桌上擺放著精致的早餐,沈清顏坐在桌邊,麵前擺著一碗顏色寡淡的薑湯。
她低著頭默默地用勺子攪動著碗裡的薑湯,似乎並沒有什麼胃口。
沈母坐在她的對麵優雅地享用著早餐,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沈清顏,眼神裡卻沒有任何關切,隻帶著些不耐。
“怎麼不喝?”沈母放下手中的餐具,語氣淡淡。
沈清顏抬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太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沈母語氣不容置疑。
“發燒了就要多喝熱水,薑湯驅寒。”
沈清顏默默地端起碗,剛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薑湯的味道又苦又澀,而且一點也不熱,反而有些涼了。
她放下碗,輕輕咳嗽了幾聲,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沈母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麼?還嫌不好喝?這可是王媽特意給你煮的。”
沈清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把碗裡那碗冰涼苦澀的薑湯喝完。
評論區已經是一片嘩然。
“我靠!這是親媽能乾出來的事?生病了連碰都不想碰?”
“那個擦手的動作我真的會謝!嫌棄得明明白白!”
“大半夜發燒就給碗涼薑湯?還是傭人嘟嘟囔囔煮的?這豪門是鍍金的吧?”
“難怪沈清顏看著那麼清冷,這環境能熱乎起來才怪!”
“之前罵她耍大牌的,出來走兩步?臉疼不疼?”
“沈清顏原生家庭這詞條必須頂上去!太慘了!”
“我收回之前的話,這姐們兒不容易啊!”
…
第三段視頻,書房的光線昏暗。
沈父坐在寬大的皮椅裡臉色鐵青,手中的財務報表被他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在紅木書桌上。
“陸家晚宴你連法餐禮儀都能出錯,怎麼配當沈家人?”
沈清顏站在書桌前低著頭,目光落在被揉皺的報表上,一言不發。
她纖細的肩膀微微顫抖。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緒。
雙手背在身後,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抬起頭來!”
沈父的怒吼聲在書房裡回蕩。
沈清顏緩緩抬起頭,臉色蒼白嘴唇緊抿,眼神裡帶著一絲倔強。
“你看看你!一點規矩都沒有!”
沈父指著她,手指幾乎戳到她的鼻尖。
“我花了那麼多錢培養你,你就這點本事?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學不會!”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你知道陸家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嗎?!你竟然在這種場合給我丟臉!你讓我怎麼跟陸家交代?!”
沈清顏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沈清顏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冰冷。
“你最好給我記住,沈家不需要一個隻會丟人現眼的廢物!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就給我滾出沈家!”
說完他一把推開沈清顏,轉身離開了書房,留下她獨自一人站在那裡。
沈清顏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她緩緩抬起藏在身後的手,掌心已經被指甲掐出了一道道血痕,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淌。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不讓淚水流下來。
評論區徹底淪陷,同情和憤怒的情緒交織。
“?就因為一個法餐禮儀?罵得這麼難聽?”
“‘可有可無的棋子’‘滾出沈家’,這是親爹?確定不是仇人?”
“吐了,這一家子吸血鬼吧!把女兒當什麼了?”
“難怪沈清顏拚命搞事業,這是想早點逃離這個家吧!”
“手都掐出血了……看著都疼,這得忍了多少委屈啊。”
“沈清顏滾出娛樂圈這詞條現在看著真t諷刺,她不混娛樂圈還能怎麼辦?”
“對不起,之前跟風黑過,現在隻想說,美女挺住!”
“路轉粉了,現實版美強慘本慘,這姐們兒有點東西。”
…
於明華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手機屏幕,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揪緊了。
她知道沈清顏家裡關係複雜,但從沒想過是這樣的複雜!
潑酒羞辱、生病無人照料、被父親當眾斥罵…這些畫麵讓她心疼得無以複加。
難怪這丫頭平時看著冷冰冰的,原來是早就被傷透了心。
“清顏…我看到了…那些視頻…你…”
沈清顏的聲音依舊平靜,甚至還帶了點調侃的味道。
“明華姐,看到了?反響如何?”
“反響?好得很!現在全網都在心疼你,罵沈家那幫人呢!”
於明華又氣又心疼,差點吼出來。
“可你…你怎麼不早說啊?受了這麼多委屈!”
“早說?然後呢?讓你陪我一起掉眼淚?”
“行了彆激動,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什麼意思?剛開始?”於明華一時沒反應過來。
“嗯,”沈清顏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運籌帷幄的篤定。
“魚餌撒下去了,總得給魚兒一點咬鉤的時間。看著吧,明華姐,這出戲,才剛剛拉開序幕。我們不僅要洗刷冤屈,還要讓那些躲在暗處的人,好好看看這出戲是怎麼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