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焰不能留下來,一是因為距離淮山部落太近,怕赤影去而複返。
二是因為答應過送大家回家,青崖在這裡托付,有大薩滿的孫子的名號,又仰仗他醫治沼澤部眾換取物資,白牙不會為難他。
更何況,青崖現在要克服的就是自己的心境。
但總歸是有選擇可做,翎焰決定給他一夜的時間考慮,是選擇留下靠自己還債,還是回去找大薩滿求救。
又是明月夜,雪季之前的琅山上,天空總是異常清亮,雲彩稀薄,很輕易就能看見月亮。
翎焰獨自出門狩獵回來,並沒有直接回到部落,而是在附近的鬆樹上停下。
把獵物掛在樹枝,用刀刮削著一隻洗乾淨鶴腿骨。
一定是她今天說話惹小舟不高興,今天他都沒有吵著陪自己打獵。
或許真的是她太狹隘,隻因為傳言和伏洲,就武斷地認為沼澤部眾都不是好獸人。
自己的情人,總要自己負責哄。
這條鶴腿中直堅韌,給他做個骨笛,他應該會喜歡。
月出雲岫,照在翎焰的身上,她的身子驀地一僵,腦海中傳來熟悉的刺痛。
那本沒有動靜的生存手冊又翻開一頁。
【控火之術入門】
翎焰有些狐疑,這就是大巫的本事嗎?
可是她聽說,巫附身她身體的時候,最擅長的是植物栽培和修建房屋。
巫留下的東西,怎麼是控火?
翎焰按照上麵的方法,凝神呼吸許久,直到滿頭大汗,也沒有成功。
就在她以為自己沒有天賦,白白浪費巫的饋贈之時。
剛剛準備放下自己的手,忽然在指尖生出一個細小的火苗。
微風之中跳躍著,映照出翎焰眼中的驚喜。
“我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
樹下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莫名的耳熟。
翎焰低頭去看,竟然是伏洲!!?
驚異之下,坐在樹梢的身體,驟然失去平衡,整個人麵朝下栽去。
伏洲一見,慌張地伸出雙手去接,完全忘記翎焰是會飛的羽族獸人。
心驚膽戰地左右移動,生怕自己接不住。
結果兩個呼吸的時間,人家就穩住身形,換了個更近的樹枝坐著。
“堂堂沼澤之主,不在領地守護你的子民,跑到北境,真的不算玩忽職守嗎?”
樹上的聲音冷冰冰的,伏洲的手還伸著著,見她安全才默默放下,定定地仰頭,欣賞翎焰的漂亮羽毛。
真漂亮啊。
他剛剛與綠溪去引開赤影的追來的探子,回來的路上就看見了翎焰。
這雙翅膀,在天上飛的時候,更漂亮。
“怎麼算呢?我的領地,外族根本無法進入。再說我可是在為他們,爭取族巫認可的神使,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伏洲踮起腳尖去觸摸翎焰的長翎,卻被毫不留情地躲過,隻有幾根羽毛輕輕掃過手心,都帶起一股奇異的搔癢。
那夜的玉蘭花香,又奇異地縈繞在鼻尖,勾得他想起那夜她汗濕的背,伴隨動作起伏,時而急促時而緩慢的呼吸。
今夜,怎麼不是月圓夜呢。
翎焰不打算理他,張開翅膀朝著犬留部落飛去,小舟還在等著她呢。
犬留部落的石屋不高,窗子也小,暖季的時候,都是在室外燃燒篝火。
有煙塵和亮光,翎焰根本不會迷路。
“姐姐!!”
翎焰落在部落的門口,小舟從部落中迎出來,額角還掛著薄汗。
“你這是乾什麼去了,怎麼累成這個樣子?”
把獵物放下,從懷裡掏出聖獸城帶出來的手帕,輕輕拭去小舟額角的濕潤,拉著他的手朝著部落裡麵走去。
畢竟要在這待上些日子,綠溪等人已經完美融入犬留部落。
在篝火旁,其樂融融載歌載舞,一起分享著打獵或者是交換來的食物。
青崖也慢慢適應,不再忐忑,還給他們分享自己采集的能吃的果實。
“我去幫綠溪他們搬獵物,好多東西呢。”
篝火邊的綠溪聽著自家主子睜眼說瞎話,站起身和翎焰打招呼,呲牙笑得很真誠。
幸虧綠溪演技好,不然他真的憋不住笑。
伏洲拚了老命跑回來,還是他在犬留部落外麵,從籬笆邊上拉上來的。
要不然怎麼第一時間,用小舟的臉出門迎接翎焰~
無視綠溪的眼神,小舟拉著翎焰坐在篝火邊,自己去處理獵物,賢惠得讓沼澤的幾個獸人害怕。
怎麼能讓他家主子乾活呢!!!
幾個獸人搶著拿過伏洲手上的活,三下五除二收拾乾淨。
族巫有言,神使會帶給沼澤新的光明。
他們一定要給主子,爭取和神使相處的時間!!
酒足飯飽,小舟跟著翎焰回屋休息,青崖想要跟上,卻被大家拉著飲酒,完全沒有機會回去打擾。
石屋昏暗,隻有狹窄小窗能看到外麵天光,傾瀉著灑落,鋪蓋在小舟的臉上。
“我不認路,接下來幾日,還要仰仗你看地圖,帶著我去找阿奪他們呢,好好休息。”
翎焰伸出手掌,輕輕拍小舟的背,安慰他不要多想,養好精神。
卻不想,身邊的人,更近地貼過來,伸長手臂,將翎焰攬進懷裡。
感覺小舟的胸膛好像有些熱,翎焰害怕他身體羸弱,乾活出汗,又吹風受涼。
正要抬頭去察看他的狀態,卻被身後人的胸膛抵住肩膀,動彈不得。
“你怎麼這麼熱?是不是吹風著涼,是不是不舒服?”
可是她伸手去摸,小舟的手臂也是熱的,比白天摸著更有彈性,而且也是泛著不尋常的熱意。
伏洲情動,控製不住地變回本來的樣子,微啞的聲音從頸窩處傳來,帶著溫熱的喘息撲上耳廓,泛起酥麻的癢。
“姐姐,抱著你,好像又吃錯果子,好熱啊。”
兩顆心跳隔著胸腔貼在一起,聲如皮鼓,咚咚咚地在耳邊響個不停。
“你說過的,隻有我一個情人對吧?我不會傷害你,但有人會說我的壞話,你會不會相信?”
伏洲的手遊走著,四處挑起火花,頭頸交疊,曖昧的聲音,和著喘息搔著耳蝸。
害怕她隨時抬頭,發現自己的臉,又想要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好刺激——
翎焰被勾得眼角微紅,利落收起自己的衣裳,翻身坐上去,壓著小舟,對著那擾人的嘴唇咬下去。
什麼都發生過,麵對美好的皮囊,怎麼能忍住不做壞事?
唇上輾轉,帶著剛剛好忍受,又剛剛好酸脹的痛,更添幾分悸動。
伏洲沒想到她會忽然翻麵,瞬間轉換形貌,心跳得更快起來。
一雙手板著他的臉,迫使他們在一縷月光下四目相對。
“隻要你不背叛,我永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