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瑾定定看著江思清的眼睛,沒有一點他想看到的情緒。
“睿瑾哥哥。”許歲歲忽然出聲,她臉上帶著笑,一臉嬌羞。
這一聲拉回來沈睿瑾的思緒,他從江思清手中拿過戒指,戴在許歲歲手上。
等到整個婚禮流程結束,江思清都沒有再走神。
太緬懷過去,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更何況江思清從來都不覺得還有什麼需要懷念的。
回到半山彆墅時已經夜幕將近。
江思清幾乎是迫不及待去找了許歲歲,後者坐在主臥的陽台上,手中端著一杯酒。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婚禮結束了,我父母的骨灰呢?”
江思清麵無表情看著她。
許歲歲下意識皺起眉,又甜甜笑了,“江小姐,大喜的日子怎麼提這麼晦氣的事情?”
其中言語中暗含的威脅意味太過明顯。
江思清抿起唇角,她知道自己應該更沉得住氣。
可是現在已經是傍晚,再過幾個小時,洛文清安排的人就要到了。
她必須得在這之前拿回父母的骨灰。
沈睿瑾還在外麵跟賓客喝酒。
此刻許歲歲已經徹底有了底氣,看著江思清的眼神也遠不一樣了。
她叫來傭人,“去拿個杯子,再拿瓶新的酒來。”
江思清看著許歲歲,她大概能猜到許歲歲想乾什麼。
但此時此刻也隻有江思清配合的份。
“江小姐,坐吧,我們聊聊天,我保證聊完之後,我就會把東西還你。”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縱使江思清再不情願,也隻能坐下。
酒和酒杯很快就被送來。
許歲歲拿起開瓶器,“你知道嗎,很久之前我連這樣的紅酒都摸不到。”
“可你呢?你生來就是大小姐,後麵嫁給沈睿瑾更是順風順水。”
江思清聽著許歲歲說,看著後者倒了一杯紅酒。
“憑什麼你什麼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最好的東西?”
許歲歲說到這裡,眼神已經多了幾分怨毒。
什麼都不用付出?
江思清垂下眸子,看著氣泡在酒中翻滾,又在最麵上破裂。
如果可以,她寧可沒有這麼優渥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要用她父母的生命,用她的幸福來換。
江思清寧可沒有。
“所以我不甘心啊,江思清,你彆一副好像是你把他讓給我的樣子!”
“他是我搶來的!”
許歲歲顯然已經喝了點酒,盯著江思清的眼神銳利,絲毫不掩飾。
江思清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去拿許歲歲倒好的酒。
後者卻忽然將手一手。
“許歲歲。”江思清的臉色忽然難看起來。
許歲歲這是要她喝一整瓶酒。
還沒等許歲歲開口,樓下的人似乎已經注意到陽台上的兩人。
這場由婚禮轉變的晚宴,來往的人也不少。
半山彆墅院中早已布置好,就等著客人來臨。
“沈太太不下來喝點嗎?”
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人用手頂了一下。
中年男下意識回過頭,卻發現是自己老婆。
“你胡說八道什麼?聽說沈總和江思清還沒領結婚證。”
“那怎麼了?”
“你剛剛那句沈太太叫的是誰?”
中年男聞言,剛喝了點酒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對上沈睿瑾的視線,他訕笑一聲。
“不好意思,沈總,我喝了點酒,腦子不太清醒了。”
好在沈睿瑾也沒有要跟他計較的意思,隻是笑著敬了一杯。
等打發走夫婦二人,沈睿瑾再抬眸看向陽台時,隻剩下江思清一個人。
手臂忽然被人挽上,許歲歲笑眯眯湊過來。
“睿瑾哥哥,我陪你們玩會兒吧。”
沈睿瑾點頭,忽然又想到什麼,“程管家,去多安排幾個保鏢跟著江思清。”
許歲歲眼底深處閃過陰鷙,再抬眼又是那副乖巧模樣。
陽台上的江思清沒有心思去聽樓下人的恭維道賀。
現在許歲歲和沈睿瑾都不在,正是她去找骨灰的好時候。
隻是還不等江思清翻箱倒櫃,程管家就帶著保鏢到了。
“沈先生要您待在房間裡。”程管家臉上帶著笑。
待在房間裡?
江思清扯起嘴角冷笑一聲,沈睿瑾還真是嚴防死守。
“這裡說什麼也是他們的婚房,我回自己房間就好。”
她說著抬腳要走,卻被保鏢攔了下來。
“真的不好意思,沈先生要求您就待在這裡。”
程管家好似又恢複了初見時的八麵玲瓏。
隻是現在的江思清連名義上的“沈太太”都不是了,保鏢們對她隻會更不留情麵。
江思清聞言挑起眉,“怎麼,要我幫他們拍下來,記錄一下幸福時光?”
程管家著實沒想到江思清會語出驚人,差點被口水嗆到。
出於職業素養,他隻能微笑不語。
很快就又進來兩名保鏢,連陽台門都守住了。
江思清微微皺起眉,顯得有些焦躁。
這段時間沈睿瑾又往彆墅裡添了保鏢。
原先的熟麵孔裡再加進陌生人,江思清就是記憶裡超群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批。
好巧不巧,在場的四名保鏢隻有一個是她認識的。
“守住她,在沈先生上來之前,不允許她離開。”
程管家交代完,這才轉身離開房間。
江思清看著房間內四名保鏢,眼神警惕。
如果其中混進了賽博達因的人,要把她帶走就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江思清自嘲般笑了一聲,要是她運氣差,恐怕剩下的三個生麵孔都是。
“我去陽台坐一坐,總行了吧?”
守著陽台的兩名保鏢對視一眼,隻是側身讓開了道。
在江思清經過的一瞬間,悄悄往她手心裡塞了什麼。
江思清麵色一變,當即挑了個靠角落的椅子坐下。
外麵的氣氛燈還算明亮,江思清將字條攤在掌心。
一手撐著頭好似向外看。
視線落到字條上時才狠狠鬆了口氣。
人員已經安排好,靜待時機。
落款是洛文清。
這個房間裡至少有個一個是洛文清那邊安排進來的人。
江思清總算稍稍放下心來。
樓下的宴席漸漸散了,江思清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聲音。
房間門幾乎是被撞開的,許歲歲整個人掛在沈睿瑾身上。
兩人正吻的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