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罵她了?
江思清腹誹,卻沒想到不過二十分鐘,本該在公司的沈睿瑾就出現在門口。
他似乎是急匆匆趕回來的,乍一看見江思清還沒反應過來。
江思清穿著件十分寬鬆的休閒衛衣,懶洋洋靠在沙發上,姿態閒散。
額頭上的傷口依舊青紫一片,看著有些可憐。
沈睿瑾見她這幅模樣,不由得有些觸動。
江思清目光落到沈睿瑾身上時,不由自主皺起了眉。
見她移開視線,沈睿瑾剛下去的火氣又冒起來了。
“我不是讓你醒了之後給我打電話嗎?”
沈睿瑾自認壓著脾氣,他走到沙發邊上,居高臨下盯著她。
江思清皺起眉,“打了,許歲歲接了,這也要怪我麼?”
沈睿瑾聞言,臉色稍緩,到底還是沒有問她怎麼回事。
她回過頭繼續看電視,將沈睿瑾漠視了個徹底。
沈睿瑾見狀臉色鐵青,強行扳過她的肩,冷聲質問。
“江思清,你這幅愛答不理的樣子做給誰看?”
從前江思清一直纏著他不放,現在突然間冷淡下來,沈睿瑾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江思清站起身,電視劇突然就索然無味了,“你覺得是給誰看的,就是給誰看的。”
她難不成還要繼續當個傻子,像狗一樣跟在沈睿瑾身後搖尾巴嗎?
沈睿瑾被她的態度氣笑了。
“你既然要離婚,又何必把我們已經結婚的消息散播出去?”
沈睿瑾先前不想提起這件事。
江思清私底下聯係記者,散播他們結婚的事情。
想到這裡,沈睿瑾皺起眉,他抬起眸子看向江思清。
眼中責怪意味著實明顯。
“現在外麵的風言風語已經傳開,你滿意了?”
她還願意留在他身邊,所有的手段不過是欲蓋彌彰。
江思清聞言愣住了,當即笑出了聲。
散播結婚消息?
江思清第一反應是他瘋了。
這種自絕後路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也乾不出來的。
她腳步頓住,“你覺得把這件事散播出去,對我有什麼好處?”
或許之前她還樂意以沈夫人的身份自居。
但是現在,江思清巴不得沈睿瑾滾得遠遠的。
沈睿瑾站在她麵前,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不是很想做沈太太嗎?還學會背著我找個記者散播消息,江思清,是不是我這段時間給了你什麼錯覺?”
他知道江思清會矢口否認。
沈睿瑾不是沒有懷疑過,有可能是競爭對手的手段。
在看見那篇報道之後,沈睿瑾讓人去查了記者。
也讓人去側敲旁擊問過,確認聯係記者的賬號確確實實就是江思清。
所幸這家媒體還不算有名,否則他們的名字一定會掛在熱搜上,壓都壓不下去。
江思清垂下眸子,輕輕撚了撚指腹。
她的睫毛微微顫著,思考時不自覺的小動作儘數落入沈睿瑾眼中。
如果真有媒體把他們的關係報道出去了,背後的人又會是誰?
許歲歲?
不可能,她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可如果不是許歲歲,又會是誰?
見江思清站著不說話,沈睿瑾聲音徹底沉了下去。
“江思清,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句話卻好似一瞬間點燃了江思清,她猛然抬起頭,目光死死盯著沈睿瑾。
失望?他哪兒有臉對她說這種話?
“沈睿瑾,你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江思清對上他的視線,絲毫不避,“我既然提出要跟你離婚,就不可能把我們的關係爆出去。”
離婚?
沈睿瑾嗤笑一聲,“你舍得離婚?”
他說著上前一步,逼近江思清,一把扣住她的肩膀。
“江思清,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欲擒故縱的戲碼玩多了就沒意思了。”
“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但凡你有歲歲一半善解人意,我們也不會鬨到現在這種地步!”
江思清聽得笑出聲來。
這是要把所有的事情扣在她頭上了。
她用力掰開沈睿瑾的手,肩膀傳來一陣痛意,江思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善解人意?”江思清笑了一聲,眼中情緒陰鬱,“沈睿瑾,你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你做了什麼。”
“我如果有許歲歲一半,早就被你送到那些合作夥伴床上去了。”
說到這裡,江思清想起上次在包廂的事情,表情愈發嘲諷。
“哦,我忘了,你早把我送過去了,隻可惜沒成功,搞砸你的合作了嗎?我……”
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江思清的話。
她被沈睿瑾打得偏過頭去,白皙的臉上很快就紅了一片。
江思清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口腔也像是被牙齒撞破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唇齒間。
沈睿瑾顯然已經怒到極致,他死死盯著江思清。
“夠了!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江思清,做過的事情你還不敢承認?”
“還是說你覺得我手裡沒有證據,為難你了?”
沈睿瑾的眼神憤怒,好似恨不能把她咬死。
當初那麼困難的時候,他的每一步幾乎都是彎腰獨行。
憑什麼江思清事到如今還能挺著骨頭,在這裡大言不慚。
沈睿瑾掌心都在發麻,“既然不是你做的,明天我就找記者開發布會!”
“你最好在發布會上把該澄清的都澄清了!彆讓我在你嘴裡聽到半句謠言!”
他宛如一頭暴怒的雄獅,恨不能把江思清連骨帶肉都吞下去。
江思清的臉已經有些腫起,她卻忽然扯起嘴角笑了。
幾縷碎發擋在眼前,使得她的眼神愈發冰冷。
猶如三九寒天的冰錐,狠狠紮進沈睿瑾心口。
“好啊,我一定在發布會上跟沈總撇清關係,免得沈總覺得我要賴上你。”
“從此之後,我們之間就清了。”
沈睿瑾心底忽然爬上幾絲恐慌,可江思清的眼神宛如一個無形的巴掌。
狠狠扇在他臉上。
說出口的話再也不能收回。
“清了?”沈睿瑾扯起笑,“江思清,我們之間能不能兩清是我說了算。”
“你明天要做的隻有把話說清楚,你欠我的還沒有還清,彆想就這麼賴乾淨了。”
江思清漠然轉身,“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