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針對你家過往關係網的通訊監控,流量異常增加了。”
他抬頭看向江思清,語氣嚴肅。
“沈睿瑾開始動用非常規手段了。”
幾乎是同時,彆墅角落裡一台連接著外部網絡的備用平板電腦上,彈出了一個推送新聞的標題。
標題異常醒目——
“沈氏總裁懸賞百萬,急尋愛妻江思清下落!”
照片用的還是他們結婚時的登記照,照片上的她笑得溫婉,而他,麵無表情。
公開懸賞!
沈睿瑾這是要將她徹底推到風口浪尖!
那刺眼的標題和照片,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江思清的視網膜上。
“沈氏總裁懸賞百萬,急尋愛妻江思清下落!”
愛妻?
江思清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怎麼敢?!
用這種方式,將她釘在恥辱柱上,昭告天下!
照片上那個笑得溫婉的女人,此刻看來是多麼諷刺。
那不是愛,是占有,是控製,是讓她無處可逃的公開羞辱!
憤怒和屈辱瞬間淹沒了她,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洛文清迅速關掉了平板電腦的屏幕,隔絕了那令人作嘔的畫麵。
他側頭看向臉色煞白的江思清,語氣沉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嚴肅:“他這是在逼你現身。”
“百萬懸賞,足以讓無數人為之瘋狂。任何收留你的人,都會掂量這筆錢和得罪沈家的風險。”
“他不僅要找到你,還要讓你成為燙手山芋,無人敢碰。”
洛文清的分析冷靜得近乎殘酷,卻字字戳在現實上。
沈睿瑾這一手,毒辣至極。
他不僅動用了人脈,還直接訴諸金錢的力量,編織了一張天羅地網。
江思清用力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疼痛,讓她混亂的思緒稍稍清晰。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洛文清沒有給她太多時間消化情緒,當機立斷。
“這個彆墅雖然隱蔽,但在這種全城搜索下,暴露隻是時間問題。”
他走到窗邊,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外麵,夜色濃重,暫時看不出異常。
“我已經準備了備用安全屋,現在就走。”
緊迫感如同實質的壓力,籠罩了整個空間。
江思清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能慌,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清醒。
去甘省的決心更加堅定,但沈睿瑾這瘋狂的舉動,讓她意識到前路的艱險遠超想象。
她不僅要麵對那個可能存在的、針對天譴計劃的陰謀,還要時刻提防來自前夫的圍追堵截。
就在兩人準備簡單收拾,動身離開時,洛文清放在桌上的一個小型感應器突然發出了微弱的紅光,並且有規律地閃爍起來。
洛文清臉色一變,立刻快步走過去拿起感應器。
“怎麼了?”江思清心頭一緊。
“有人在附近,信號乾擾很強,不是普通人。”洛文清迅速判明情況,語速極快,“他們可能已經鎖定這片區域了。”
“沈睿瑾的人?還是……”江思清不敢想下去。
“不管是哪邊,都不能等了。”洛文清果斷道,“跟我來,走後門,車停在外麵小路。”
他熄滅了彆墅內大部分的燈光,隻留下玄關一盞昏暗的小燈。
兩人動作迅速且無聲地來到彆墅後門。
洛文清從門後取出一個小巧的裝置,對著門鎖操作了幾下,然後又拿出另一個類似手機的設備查看。
“外麵暫時安全,但我們動作要快。”
夜風帶著涼意,吹在江思清臉上,讓她打了個寒顫。
周圍異常安靜,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但這寂靜反而更添緊張。
洛文清在前,江思清緊隨其後,兩人借著稀疏的月光和建築物的陰影,快速穿過後院,來到一條不起眼的土路上。
一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舊款轎車停在暗處。
就在他們即將上車時,遠處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並且有車燈的光束掃了過來!
“上車!”洛文清低喝一聲,迅速打開車門,將江思清推了進去,自己也跟著坐進駕駛座。
他甚至來不及係安全帶,就猛地發動了汽車。
老舊的引擎發出一聲低吼,車子像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
後視鏡裡,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正加速追來,目標明確。
江思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抓緊了身前的把手。
洛文清麵沉如水,雙手穩定地操控著方向盤,車子在狹窄的土路上靈活地穿梭。
“坐穩了!”
他猛打方向盤,車子拐進了一條更小的岔路,路麵顛簸不平,車身劇烈晃動。
後麵的越野車緊追不舍,車燈晃得人眼花。
江思清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恐懼是真實的,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憤怒和不甘。
她絕不能被抓回去,絕不能再落入沈睿瑾的手中!
洛文清顯然對這片區域極為熟悉,七拐八繞之後,他突然將車開進一片茂密的樹林邊緣,然後猛地熄火,關閉所有車燈。
整輛車瞬間隱沒在黑暗中。
追來的越野車似乎失去了目標,在不遠處的路口停頓了一下,車燈四處掃射,最終朝著另一個方向開去。
直到那輛車徹底消失在視野裡,洛文清才重新發動汽車,但沒有開燈,借著微弱的月光緩緩駛離。
車廂裡一片寂靜,隻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江思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們……安全了嗎?”
“暫時。”洛文清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剛才驚心動魄的追逐隻是尋常事,“但他們很快會反應過來,擴大搜索範圍。”
他將車開上了一條柏油馬路,彙入了城市的車流。
江思清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燈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幾個小時前,她還在墓園悼念父親,而現在,她卻成了一個被百萬懸賞、四處逃亡的人。
她看向身旁這個冷靜得不像話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出於求生的本能,她現在隻能選擇相信他。
“我們現在去哪裡?”
洛文清目視前方,語氣沉穩:“去一個他們暫時想不到的地方。你需要換個身份,儘快離開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