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閃亮的婚戒叮叮當當摔在沈睿瑾腳下,沈睿瑾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
以前她不是把這戒指看得像命一樣嗎?睡覺洗澡都舍不得離身……
甚至有一次,江思清住的酒店忽然失火,婚戒忘記帶出來,她都能為了找回戒指衝回房間,差一點就葬身火場。
可是現在,江思清竟然會扔掉這枚戒指,還要把它送給歲歲?!
他死死繃緊了嘴唇,嗓音冷銳:“你什麼意思?”
江思清平靜同他對視,眼神一片漠然。
“既然沈總都心有所屬了,那不如我們離婚,您也好給她一個名分,省得委屈了她。”
“這枚戒指不是沈家的傳家寶麼?當然應該留給沈家兒媳婦才合適。”
沈睿瑾的拳頭不經意顫了顫,而許歲歲則是心裡狂喜。
江思清這是想和沈睿瑾離婚?
那等她滾出沈家,睿瑾哥哥不就會順理成章娶她了嗎?
許歲歲正想著再添一把火,沒想到沈睿瑾忽然開口,嗓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江思清,把戒指撿起來帶上!”
許歲歲看出不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看見他冰冷的雙眼,也沒了說話的勇氣。
江思清的眼神卻依舊冷漠。
“這不是我的東西,之後我也不需要它了,沈先生也不用糾結這個,把我的戒指還給我。”
沈睿瑾緊握著拳,手背青筋猙獰,客廳的氣氛因著他冷沉的臉變得凝重了許多,連一旁的警察也皺緊了眉頭沒有說話。
許久,他低頭撿起婚戒,又從許歲歲手中將那枚戒指拿回。
江思清上前打算接過,沈睿瑾卻手一揚,直接將戒指扔向窗外噴泉。
她瞳孔一陣緊縮,手頓時僵在半空。
“你說這是你的戒指,那也彆忘了,我是這處彆墅的主人,戒指出現在我這裡,我也有處置的權利。”
沈睿瑾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想要戒指,你就自己慢慢找吧,實在找不到,我原價賠給你。”
說完,他看向警察:“事情處理好了,您可以先離開了吧?要是不信我會賠,我可以直接預付。”
他渾身氣勢太冷,讓警察一時間也被震住,隻能愛莫能助看了江思清一眼:“女士,如果時候您沒能找回截止需要索賠,可以再聯係我們。”
江思清眼看著警察走出去,指尖的冷意一路蔓延到胸口。
他明明知道父母的遺物對於她來說有多重要,居然將戒指丟掉……
也是,在沈睿瑾眼中,她本來就該是他身邊一條狗,怎配怎敢忤逆他呢?
賓客們這時候也不好留下來觸沈睿瑾黴頭,紛紛找借口離開。
“喜歡那枚戒指,你就慢慢去找吧。”
沈睿瑾摟住許歲歲的腰,冷冷掃了江思清一眼,徑直上了樓。
客廳的燈被關上了,江思清獨自站在黑暗中,眼淚一滴滴從砸落在地毯上。
隨後,她頭也不回走出了客廳,直接跳進冰冷的噴泉中。
正是數九寒冬的時候,外麵的風刮得刀子一樣冰冷刺骨,江思清的腿才沒入水中,就覺得像是有無數細密的針紮在腿上,下肢似乎都沒了知覺。
把腎捐給沈睿瑾之後,她身體就一直不是太好,幾乎一點凍都受不住。
現在這樣受涼,她眼前視線都有點模糊,卻硬是弓著腰費力在冰冷的池水中摸索。
大宅的燈已經儘數熄滅,想來沈睿瑾這時候應該正抱著新歡濃情蜜意。
幸好馬上就要走了,若是餘生都跟他這樣互相折磨,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彆?
不知過了多久,江思清的指尖終於觸碰到戒指光滑的表麵。
找到了……
江思清緊握著戒指,勉力從池水邊直起腰,意識卻越發昏沉。
而樓上,沈睿瑾站在漆黑的房間裡,眸中寒意肆掠。
窗簾僅漏出一條縫,他盯著池水中那道身影,拳頭捏得骨節慘白。
一枚破戒指,就值得她和他對著乾,報警鬨得不可開交,還深夜在池水裡麵找?也不肯跟他低頭服軟!
誰送的戒指這樣寶貝?誰在她心裡就這麼重要!
胸口那股戾氣濃得化不開,沈睿瑾隱忍著怒火,卻看見江思清的身形忽然晃了晃,重重栽倒在水池中。
來不及多想,他快步跑下樓,將渾身濕透的江思清從噴泉抱出來,手指微微發顫。
“蠢貨……真該死!隻是一枚破戒指,你就不能對我服個軟?”
他低吼一聲,嗓音帶著自己都覺察不到的惶恐和擔心,抱起她快步走進彆墅。
……
江思清再次醒來,隻覺得頭暈目眩。
身下是溫軟的大床,她勉力睜開眼,才發現這是她自己的房間。
記憶有些模糊,她隱約記得自己在水池中暈倒,似乎是被沈睿瑾抱了起來……
可是那一切遙遠得像幻覺,讓她一點不敢相信。
他怎麼可能還會管她死活?
就在江思清怔愣時,外麵忽然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沈睿瑾摟著許歲歲推門而入。
“醒了?”
他臉上照舊帶著涼薄的寒意,聲音也冰冷:“那昨天的事情,我們也該算賬了。”
江思清回過神,忍不住自嘲一笑。
剛剛她竟然還忍不住幻想,或許昨天真的是沈睿瑾將她抱回來的,或許他還真會有那麼一絲顧念舊情。
現在想來,恐怕是彆墅裡的仆人擔心她真死在沈家惹來麻煩,才將她帶回來吧?
真夠可笑。
她垂下眸:“沈總想怎麼算賬?”
“我提醒過你,昨天是歲歲的生日宴,我不希望她有哪怕半點不開心。”
沈睿瑾邁步走進,大手掐緊了江思清脖頸:“跪下給歲歲道歉,然後把那枚戒指送給歲歲作為補償,我可以當事情沒有發生過。”
她是沈睿瑾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卻要她跪下給小三道歉?
嗓子裡湧起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江思清滿心冰冷,唇角卻勾起個嘲弄的弧度。
“沈總不覺得自己可笑嗎?要我這個法定名義上的妻子,給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三下跪?”
沈睿瑾臉色更冷。
許歲歲站在他身後,眼中帶著些許怨毒,卻裝出一副楚楚可憐模樣。
“睿瑾哥哥,隻是小事情,江小姐可能也隻是一時氣不過我在家裡辦生日宴才會這樣,你不要怪江小姐了。”
“畢竟江小姐才是你的妻子,看我不順眼也很正常……”
沈睿瑾聽見這話,唇角扯起一個危險弧度。
“妻子?有這樣一個妻子,是我畢生最大的恥辱。”
“骨頭很硬對吧?江思清,我最後問你一次,跪還是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