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醉仙樓裡燈火搖曳，本是個喝酒歇腳的尋常地，卻被一群不速之客搞得烏煙瘴氣。
這群人，各個滿臉橫肉，眼神中透著一股邪氣。
為首的正是白天購買了短劍的獨眼龍。
他一腳踏在板凳上，手中的短劍在桌子上敲得當當作響，嘴裡罵罵咧咧：“今日那個三角眼呢？讓他滾出來！”
店掌櫃戰戰兢兢地跑來，賠著笑臉：“龍爺，您稍安勿躁。”
獨眼龍卻不依不饒，一把揪住掌櫃的衣領：“稍安勿躁？三角眼是不是住在這裡？你是不是覺得大爺我好欺負？”
掌櫃的嚇得臉色發白，忙不迭地求饒。
這時角落裡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皺了皺眉，輕聲道：“兄台，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為難掌櫃呢？”
獨眼龍一聽，像是被點燃的炮仗，轉頭惡狠狠地瞪著書生：“喲嗬，哪裡來的小白臉，敢管大爺我的閒事？”
書生緩緩站起，一身白衣顯得格外紮眼：“我隻是看不慣有些人恃強淩弱罷了。”
獨眼龍狂笑起來：“看不慣？今天大爺我就讓你知道多管閒事的下場。”
他說完一揮手，身後的幾個嘍囉便朝著書生圍了上去。
書生雖麵無懼色，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風，被一個嘍囉一腳踢翻在地。
獨眼龍走向前，抬腳就要往書生的臉上踩去：“小子，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低沉地聲音傳來：“夠了！”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個少年從二樓緩緩走下。
他身形修長，麵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此人正是在醉仙樓休息的葉霄。
獨眼龍冷哼一聲：“你又是哪根蔥？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葉霄沒有理會獨眼龍的挑釁，隻是走到書生身邊，將他扶起：“兄台，你沒事吧？”
書生感激地看著他：“多謝兄台，隻是這些人太過蠻橫。”
獨眼龍見自己竟然被人無視，頓時惱羞成怒，拔劍朝葉霄刺去：“小子，今天大爺我就送你歸西。”
葉霄動都未動，直到劍尖快碰到他身上時，他才輕輕側身，躲過這淩厲的一擊。
同時伸手一彈，獨眼龍隻覺得手腕一陣劇痛，短劍脫手而飛。
這一下，獨眼龍和小嘍囉們都傻眼了。
他們沒想到葉霄竟然有如此身手。
“你是誰？”
獨眼龍捂著手腕，驚恐問道。
葉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冷聲說道：“你不配，快滾！”
“小子你很囂張啊，不過你今天惹了大爺我，就彆想活著走出這個門。”
獨眼龍色厲內荏地喊道。
葉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說罷，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穿梭在眾人之間。
隻聽得一陣慘叫，那些嘍囉們還來不及反應，就紛紛倒地，抱著胳膊腿兒痛苦哀嚎。
獨眼龍瞪大眼睛，他怎麼也想不到葉霄如此厲害。
之前他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才被葉霄偷襲的。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獨眼龍的聲音顫抖著。
就在這時，角落裡的一名老者突然冷笑：“連中州城鼎鼎大名的街頭霸王葉霄你都不認識？”
老者的話一出口，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街頭……霸王葉霄……他不是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嗎？怎麼會……”
他的聲音像被人踩中脖子的老母雞。
葉霄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的身姿如同蒼鬆般挺直。
一襲黑衣在這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他的目光像是冰冷的刀鋒，在獨眼龍等人身上劃過，所到之處，那些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我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好趕路，我也不跟你們計較讓你們離開，可是你們偏偏要惹到我，打架我喜歡，我從來不怕打架。”
葉霄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
獨眼龍強忍著恐懼，試圖擠出一絲笑容：“我……我們有眼無珠，惹到了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我們這一回吧？”
他邊說邊往後挪動身體，想要遠離眼前這個煞星。
葉霄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緩緩向前邁了一步。
這一步看似平常，卻讓獨眼龍感覺像是一座大山朝著自己壓來。
“放過你？”葉霄微微挑眉：“當你們欺負弱者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醉仙樓裡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那些原本還在喝酒聊天的客人，此刻都躲在角落裡。
他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牽連到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之中。
“我錯了，我這就滾，滾得遠遠的，再也不敢出現在你麵前了。”
獨眼龍哀求著，他身後的嘍囉也跟著磕頭如搗蒜。
葉霄冷冷的看著他們，沉默了片刻，就在獨眼龍以為自己有一線生機的時候，葉霄突然開口：“滾？你以為這世間的事情能這麼容易解決？”
葉霄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獨眼龍麵前。
獨眼龍隻覺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反應，葉霄的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葉霄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獨眼龍拚命地掙紮，卻無法掙脫分毫。
“當年，我也像這個書生一樣，被你們這樣的惡人欺淩。”
葉霄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回憶，“那時候，沒有人站出來幫我，我隻能靠我自己的雙手，在血與淚中學會生存。”
獨眼龍的臉漲得通紅，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饒……求你……饒……”
葉霄卻沒有絲毫想要鬆手的意思，他繼續說道：“我成為街頭霸王，那是他們先來惹我，我殺的人，都是罪有應得之人。”
“而你們，今天也該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
就在獨眼龍快要斷氣的時候，葉霄突然鬆開了手。
獨眼龍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今天，我不殺你們。”
葉霄轉過身背對著他們，“不是我心慈手軟，而是想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讓我再聽到你們作惡，下次見麵，便是你們的死期。”
葉霄的話如同重錘一般砸在獨眼龍等人的心上。
他們相互攙扶著，連滾帶爬地逃出醉仙樓。
一旁的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葉霄的眼神充滿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