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箱子！
琳琅滿目全是奇珍異寶！
衣食住行，無一不全……
既貴且重，閃瞎全場。
圍觀群眾震驚吃瓜：“不愧是皇室子弟，九王爺好大的手筆！”
“光是那一箱珠光錦緞便是不可多得的絕佳貢品，本來隻有皇家女穿得起，他卻送了將軍府一大箱……”
“這八成是聘禮！聽說，九王爺昨日醉酒誤闖葉四小姐閨房，葉將軍連夜入宮請旨賜婚，生怕損了女兒名節。”
有人酸唧唧：“葉家可真是好福氣，又是準皇後，又是親王妃……所以說，男人不想努力了就得多生女兒，嫁一個就能少奮鬥幾十年啊。”
藍衣小廝對‘聘禮’之說不置可否，按規矩向洛氏遞上禮單：“請笑納。”
“這般厚禮，九王爺若無緣由，將軍府怎敢擅收……”洛氏心下奇怪：裴延釗若迫於聖旨改意迎娶，也該三媒六聘，親自登門才是。
這般見禮不見人，算什麼說頭？
小廝看一眼葉零榆，正要說話。
“九王爺給的聘禮，自然該收。”葉百薇忽然花枝招展地帶著丫鬟走出來，望著葉零榆的目光充滿高傲的蔑視，“姐姐是鄉下來的，怕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今日妹妹就讓你開開眼。”
背後傷痛依舊火辣辣的，第一次挨家法棍，疼得她一晚上沒睡著。
這該死的賤人，毀了她一輩子！
“不可對嫡姐不敬！”洛氏端著嫡母氣度，“這孩子，你父親的教訓這麼快就忘了？”
“昨日教訓，我自然是沒齒難忘。”葉百薇咬牙切齒地走過來，低聲衝母女倆諷刺道：“若非母親和姐姐煽風點火，一唱一和，父親怎會對我罰得那麼重？”
洛氏皺眉：“薇薇！”
“或許，母親很快就要跪稱一聲‘九王妃’了。”葉百薇看著婦人僵硬的神色，心下得意。
小娘說得對：名節已損，婚事既不能反抗，那就躺平享受吧。
隻要三姐姐回來，葉零榆的皇後之位必然保不住；可她的九王妃卻是貨真價實，對付賤人輕而易舉。
“母親有心思教訓我，不如多管管自己的女兒吧！”她打量著葉零榆那一身素衣，轉身拿出兩匹珠光錦，眼神譏笑。
“姐姐好歹掛著嫡女名號，怎麼還穿得如此寒酸？回頭去法華寺，貴人雲集，瞧見你這樣還以為是來討飯的。”
那浮光錦險些甩到臉上，葉零榆身形未動，泰然氣度讓人驚訝。
姐妹掐架，圍觀百姓樂得看熱鬨，多有諷笑。
洛氏麵上掛不住，正要上前。
葉百薇得寸進尺道：“姐妹同心，隻要你跪下來求求我……我便施舍一匹珠光錦給姐姐做身新衣裳吧。”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一眾下人內心歎惋：三小姐好歹是嫡女，光天化日之下被庶女逼到這份兒上還隱忍不發，實在太廢了。
到底是鄉野出身，沒見過大世麵，竟教一個庶女三言兩語拿捏至此！
“妹妹的聘禮，我怎好擅用？”葉零榆淡然一笑，瞥一眼葉百薇不自然的體態，關懷備至：“妹妹剛挨了家法，有傷在身……這珠光錦細膩柔滑，穿著更適合你養傷！”
“你……”這話正好戳中葉百薇被罰跪的痛處，當即狠狠將人推開，抬手要打：“你就是羨慕嫉妒恨！這珠光錦我便是燒了，也不會施舍你個村姑！”
“葉百薇！”洛氏忍無可忍，正要阻止。
那藍衣小廝忽然朝著葉零榆恭敬下拜，“四小姐誤會了，這禮是送給三小姐的。”
全場嘩然！
葉百薇更是難以置信，“你說什麼？這些都是送給那賤人的？裴延釗憑什麼……”
小廝對答如流：“王爺昨日醉闖落葵院讓三小姐受了驚嚇，事後愧悔不安，故而搜羅了些小禮物道歉。”
要說驚嚇，葉零榆能驚得過她？
裴延釗分明是對那賤人賊心不死，還害她當眾出醜……
丟人至此，葉百薇氣得臉色發青，卻被小廝單方麵忽略：“王爺還說，此次本該當麵道歉，但應太皇太後懿旨，不日要去法華寺陪伴禮佛，不能親自前來……小小心意，望三小姐笑納。”
“什麼？他也要去法華寺？”
葉百薇剛壓下去的火氣瞬間暴漲，不管不顧地將葉零榆拽下馬車，“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九王爺馬上就是我的夫婿，你還敢肆意勾引……”
“葉百薇，放肆！”事關將軍府名譽，洛氏聽得眉心一皺，抬手就要讓人把她拖下去重罰，“阿榆身份尊貴，豈容你幾次三番出口汙蔑？來人……”
“母親，算了。”葉零榆踉蹌站穩，低低勸道：“身為準皇後，我本該和外男避嫌，再有九王爺昨日醉闖落葵院一事……若我們還同往法華寺，隻怕外頭要生出更多閒言碎語，有辱皇室顏麵。”
雖然不知道裴延釗抽什麼風，但她剛好趁機避開法華寺，實施一個至關重要的計劃。
“這……”洛氏早就安排好一切，怎麼能允許有人這時候破壞她的計劃？
但，話粗理不粗……
葉百薇這一鬨，她不能置之不理。
“母親，不過是要禮佛齋戒，並非法華寺不可。”葉零榆輕捋額前碎發，更顯柔弱乖巧。
“澄縣也有一座供奉百年的佛塔。臨近婚期，女兒正好回鄉告慰亡故的養父，既是寬慰妹妹戒心，也一表將軍府仁孝之家風。”
她要對付裴雲崢，必須靠太上皇。
但世人皆知：太上皇病重禪位後便低調隱退，雲遊天下，就是皇帝要見他一麵也難如登天。
不過……
世人都以為太上皇當初曆經澄縣遇刺，必然早就離開。
實則恰好相反，太上皇前世暗中喬裝之後落腳澄縣，直到再次‘病重’才讓人知道行蹤……
這一次，她不能讓太上皇死得這麼早。
否則，沒人能治得住裴雲崢。
算算日子，澄縣之行迫在眉睫。
“……”聞言，洛氏眸色一怔。
沒想到葉零榆居然會主動當眾提及鄉野出身，絲毫不怕流言蜚語。
從前，她為了匹配將軍府門楣，對鄉野過往可是隻字不提，生怕讓人看低了去。
不過……
澄縣偏僻，殺人倒比法華寺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