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羞於啟齒的春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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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定要為阿榆做主,揪出那淫賊背後的幕後主謀,碎屍萬段!”葉零榆不再像前世那般對失貞一事恥於開口,否則隻會讓旁人精準拿捏,自我內耗加深負罪感。

“……”裴雲崢也沒想到她言辭如此直白,絲毫不避諱自己失貞一事,若是換了旁地女子,必然怕極了有人提及這醜事才對。

難不成她在暗示什麼?

葉零榆流著淚軟軟地拽住男人一截衣袖,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那淫賊生了一雙很像陛下的眼睛,阿榆懷疑幕後主使會對陛下不利。哪怕冒著名聲也要徹查到底,我不能讓陛下承擔半點危險。”

裴雲崢心下一動:她這時候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安危嗎?

罷了。

即便芫華是被葉零榆一時激憤所殺,那也怪他色欲熏心沒了基本的防禦,這點自製力都沒有,亦不配做他的影子。

這件事,便隨著影子的死到此為止了!

至於人偶……

他打量一眼柔弱乖軟的小女子,心頭升起古怪的違和感:這樣一隻柔弱無害的小兔子,受刺激殺人已經驚世駭俗,為何還要將芫華製成人偶呢?

此事真是她所為,還是洛氏為了破壞姻親故意將事鬨大的手段?

這時,葉零榆忽而小心翼翼為男人寬衣解帶,那迫不及待的姿態瞬間將裴雲崢心頭那點憐惜擊散。

“你乾什麼?”他忍住嫌惡緊握葉零榆的手腕,“你我尚未成婚,不可如此逾矩。”

“臣女隻是想伺候陛下更衣,不想您染了這裡的晦氣。”

葉零榆一臉感動和癡迷,“原本我以為此生無緣再伺候陛下,沒想到陛下這麼喜歡阿榆,哪怕我失去清白都不嫌棄……”

看著她一臉花癡相,裴雲崢狠狠惡心了一把,不禁聯想到她昨夜和芫華翻雲覆雨的糜爛不堪,更不想這臟東西靠近自己半步。

“阿榆,你怕是誤會了。”他攏緊衣裳,義正言辭道,“朕娶你是為道義和責任,無關情愛。太上皇病重,欽天監合過八字,你我成婚大利血親。所以,朕娶你不僅是替皇兄報恩,也是為他衝喜……你不要想太多。”

眉眼溫潤多情,言辭卻殘忍冷酷。

前世她該有多瞎,才會以為這偽君子對自己有情?

葉零榆如遭雷劈,眼淚愈發洶湧:“所以,我隻是個衝喜的工具?”

“……”裴雲崢聽不得這般一針見血的頂級閱讀理解,又不願犧牲男色來情感綁架一個失貞女,隻能用芫華的慘死暗示葉零榆心狠手辣,再打一巴掌揉三揉,“人偶會徹底消失,無人能知曉此事,你的清白依舊。阿榆,隻要你乖乖配合,儘快辦婚事為太上皇衝喜,朕不會虧待你和將軍府。”

見她失神點頭,男人滿意點頭,施舍般掏出手帕為她擦乾眼淚,安撫一番才離開。

葉零榆打開窗戶,淡漠地看著男人穿過回廊便迫不及待將手帕丟進魚塘,吩咐隨從準備焚香沐浴。

明明他親手毀了女子最為重要的貞潔,到頭來卻扮起高潔君子,嫌棄她失貞肮臟。

多麼可笑又該死的男人啊!

若非他是皇帝,生死關乎大局,昨夜她手中便要多一具人偶了。

……

半個時辰的功夫,將軍府西院意外走水,燒死了不少下人,連帶那具作為唯一證據的人偶。

葉零榆看一眼死亡名單,都是早上撞破‘醜事’的下人,除了被割舌發賣的寧姑姑,無一幸免。

葉澤遠下手快又狠,洛氏做賊心虛便渾水摸魚毀了人偶,殊不知葉零榆早早調包,將芫華帶回了落葵院。

落葵院坐北朝南,冬暖夏涼,滿院栽著向陽而生的向日葵,璀璨耀眼,就如它原來的主人。

當初葉零榆回歸將軍府,假千金葉澤蘭便連夜出走,留信說不願繼續霸占偷來的富貴人生,更不願爹娘為難,所以要獨自出去闖蕩一番,待來日再報養育之恩。

這一走,她成就了仁孝良善之名,而葉零榆什麼都沒做就被冠上了善妒不容人的黑帽子。

起初,她一個鄉野村姑連落葵院的門檻都踏不進去,隻被安排在偏院學禮儀規矩,直到賜婚聖旨下來,將軍府常有貴客盈門,洛氏才將她迎入落葵院,卻也隻能入住西廂房。

東廂房寓意尊貴,是葉澤蘭的領地,那片向日葵花海也是葉澤遠父子費儘心思尋來珍品和名匠傾心打造的。

將軍府所有人都在默默期待假千金回歸,不允許任何人侵占她的地盤,尤其是自己。

……

葉零榆回到西廂房時,空無一人。

此刻,滿院的下人都在正廳接受盤問,名義上是尋找昨夜入室盜竊、冒犯聖駕的賊人……

洛氏的表麵功夫向來得體,縱然證據早就銷毀,也要‘儘心’為她這個女兒討回公道。

正好,方便她行動。

葉零榆親手做了一隻精致的紅衣布偶娃娃,憨態可掬,眉眼像她——那是她曾經撫著孕肚幻想過無數次的孩子模樣。

打開荒廢的空蕩舊庫房,她開始全麵清掃,將這裡布置成前世準備已久的嬰兒房,然後將娃娃放進搖籃裡。

那通身的紅衣,在她眼底鋪開血腥的紅,一如前世裴雲崢命令那些玷汙過她的男人將那脫落的成形男胎碾碎成泥,製作人偶。

可笑她那時還哭求裴雲崢放過他們的孩子,畢竟那也是他的骨血。

直到一幅幅羞恥的春宮圖散落麵前,畫中任人擺弄的女主角無一不是她——葉零榆才知道,那些她羞於啟齒的春夢根本就是被親夫君下了迷藥,用美人計來拉攏那些貪色重口的叔伯權貴。

孩子隻是落實她和眾男通奸罪證的野種,誰也不知道孩子爹是哪個。

而她的一屍兩命,又幫皇帝以‘通奸皇妃’為名,消滅了這些位高權重的絆腳石。

登位前,她是夫君拉攏權力的妓子;登位後,她是夫君削權掌朝的工具人——裴雲崢榨乾她最後一滴價值之後,再以失貞重罪對她施加虎豹嬉春、懸吊菽發、幽閉等用於懲罰蕩婦的酷刑,讓她遺臭萬年,以此反襯他那高潔無暇的白月光。

……

葉零榆狠狠閉眼,回歸現實,轉身將藥缸裡浸泡的人偶拖出來,朝著搖籃擺成跪拜的姿勢,就像在磕頭贖罪。

重活一次,她要不惜一切代價報複前世所有欺辱背叛她的人。

那個從父從夫的嬌軟乖乖女,一去不複返了!

她鎖上庫房,隱去眼底深沉的恨意。

剛一轉身。

瞳孔陡然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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