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盛夏,蟬鳴蛙語竊竊地藏在燥熱的夜色中。
“陛下就睡在床上!娘娘這樣勾引屬下,不怕誅九族嗎?”男人藏在黑鷹麵具下的雙眸銳利又冰冷,忽而用力攥緊她手腕。
“唔……”葉零榆痛得驚呼出聲。
體內的烈性春毒因貼近男子而瘋狂湧動,引得這痛聲剛一溢出唇齒間,便化為喘息。
滾燙馨香的呼吸落入胸膛,男人呼吸微窒,本能地將她丟出去。
“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葉零榆細腰一轉,反身撞入男人懷裡,視線落向旁邊沉睡的年輕皇帝,眸底恨意湧動。
哪怕她重生到新婚前夕,被皇帝和妹妹聯手扣上蕩婦帽子,再施以宮刑‘幽閉’的恥辱和痛苦,依舊曆曆在目——
前世,他親昵地握著葉澤蘭的小手,合力拿大木槌凶狠地擊打自己腹部!
兩人以恩愛教學的姿態,活生生將她腹中胎兒砸成血色肉泥覆滿雙腿,硬生生將她的宮腹臟器砸到脫墜以掩閉牝戶,從此人道永廢。
將死之際,她才知道自己新婚前夕失身於野男人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被皇帝派來的影子暗衛侵犯……
外麵叫天不應,裡麵虎豹環伺,如今這烈性春毒再不解,她很快就會暴斃而亡。
沒有一刻猶豫!
她一針紮向男人大穴,褪去薄衫將人撲倒在床側的軟榻上,冷冷騎上去:“你記住,是我選的你!”
選他去死!
“……”男人身體一熱,木已成舟。
難以置信!
自己竟被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強上了!
這女人可是他的……
念及身份,男人心頭恥辱和憤怒更甚,偏他身體動不了,眸底殺意湧動:“你這無恥女人……”
“閉嘴!閉眼!”葉零榆伏低嬌軀,厭惡地看向男人那雙酷似渣男的眼睛,指尖銀針蠢蠢欲動,“否則,我一針戳瞎你!”
影子暗衛,顧名思義是作為主子的影子活著,鮮少在人前露麵。一般和主子外形相似,以便危險時刻假扮主人代替渡劫。
前世,暗衛在自己婚後依舊代替渣男行房,戴著麵具模仿渣男的聲音在床榻間說儘羞辱渾話,拿她當性奴踐踏擺弄,每每將她折騰得遍體鱗傷……
那時她隻當是夫妻情趣,又因著婚前失貞對夫君心懷愧疚,一對上他的眼睛便強迫自己一再突破底線,碾碎自尊……
慘死一遭,她才明白:所謂貞潔,不過是男子精神控製女子的可笑把戲,不值得她一而再搭上性命、賠上兩輩子!
男人凶狠地瞪著身上無情放浪的女子,咬牙切齒道:“死女人,你會後悔的!”
……
雲深風熱,滿天繁星不知何時害羞地藏進了夜幕。
偌大的將軍府屹立在深沉寂靜的夜色中,宛如蟄伏的野獸,等待著可憐的獵物落入陷阱。
“爽完就要滅口?”雲雨之後,男人猛地翻身而起,反手奪下女人手中的簪子,冷冷抵向她細嫩的脖頸,“好一個乖乖女!竟是個黑心肝的狠角色!”
葉零榆怔住,眼底殺意未散。
失算了!
沒想到他的內力如此強勁,這麼快就衝開了自己的銀針刺穴!
情勢不利,隻能示弱。
她抿了抿唇,倏然委屈地紅了眼眶:“你敢給未來的皇後娘娘下這種‘沒男人就會死’的春藥,不該死嗎?”
春藥?
男人皺眉,低頭隻在她身上嗅到了濃鬱的酒氣,並未找到中藥的痕跡:“死到臨頭,還敢倒打一耙?”
隻一刹!
葉零榆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不怕死地撞上簪子。
“你瘋了!”男人望見她雪白脖頸上的一道刺眼血色,皺著眉本能往後撤,卻不想正中葉零榆下懷。
“你該死!”她趁機奪下簪子,狠狠朝著他後頸的死穴紮了進去,眼神充斥著血紅的仇恨。
暗衛和渣男之間極限二選一,為了解藥活命,她方才隻能選擇這齷齪男人作為解藥。
但前世百般算計折辱,她勢必要跟這些狗男人一一討回。
吱呀——
千鈞一發之際,外麵傳來開門的動靜。
一道鬼祟身影迅速潛入,直奔內寢:“三小姐?”
這聲音……
上輩子侵犯她的暗衛芫華!
曾經床榻間的狠毒折辱尚在耳邊,她不會認錯的!
若進來這人是芫華,那她剛剛的‘解藥’又是誰?
乍一重生又身處險境,她方才一看到這雙熟悉的眼睛便先入為主,竟沒注意到‘解藥’的聲音有所不同!
……認錯人了!
葉零榆乍一分神,便被麵具男連人帶被踹下榻,骨碌碌滾到了來人腳下。
餘光一瞥,那來曆不明的麵具男早就不知去處。
來去無蹤,神秘至極。
“娘娘……”芫華嚇了一跳,低頭看向女子嫣紅如血的俏麗麵龐,很快反應過來。
烈性春毒藥效凶猛,管她平日裡再如何大家閨秀、貞潔烈女,這會兒也隻想一堆男人輪番撲過來將她撕碎。
“唔……”葉零榆強忍惡心和恨意,佯裝藥效發作,瀲灩的水眸宛如勾魂的鎖,瞬間讓男人失了神智,卸下防備。
“阿榆乖,朕會讓你欲仙欲死的。”芫華惡劣地模仿皇帝的聲音,猴急著脫光衣裳壓下來。
當著正主蹂躪他的準妻子……想想就血脈噴張!
“……呃!”
銀光乍現!
男人驚愕低頭——喉嚨被尖銳的金簪紮了個對穿,血線飛濺!
怎麼可能?
他竟然被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乖乖千金秒殺了?
砰!
“去死吧!”葉零榆一腳將死不瞑目的屍體踹開,彎腰摘下黑鷹麵具,露出一張遍布疤痕的乾瘦麵龐……
心頭一陣作嘔。
前世,她竟被這種貪色小人耍得團團轉!
而罪魁禍首……
葉零榆拔出簪子,麵無表情地朝著床邊走過來,猩紅的血色從簪尖墜落……一步一滴,踏出死亡之路!
……
晨光熹微,雞鳴聲起。
將軍府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阿榆,陛下可醒酒了?”主母洛氏帶著下人敲門而入,“娘做了三九湯,你快服侍陛下……”
話音未落,她看著被窩裡隆起一團,地上的衣衫淩亂交織,夾雜著明顯不屬於皇帝的男子服飾,頓時麵色大變:“阿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同外男苟合……”
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踉蹌上前,掀開被子——
目之所見,嚇得婦人失聲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