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忽略的細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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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來!”

陳洛哪能讓孫笑白跪自己?

對方都五十多了,這不折自己的壽嗎?

孫笑白不起,把笑白醫館內的那些學徒,都給驚掉下巴。

平日裡孫笑白最重身份,隻要來到笑白醫館,不捧著他點,絕不給你好臉色。

哪怕你是達官顯貴。

就因為他醫術算得上精湛,不怕得罪人。

可現在,孫笑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居然給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下跪?

誰不驚訝?

“你起來,讓我考慮考慮!而且,這個五行理論,我還沒有完善,隻在初步驗證階段。”

陳洛找了個說辭。

事實上,意識回到隨身空間,把五行相關的書籍掏出來,就可以現場教學。

但說回來,憑什麼呀?

老子還指望著以後,要是官場混不下去,憑這個養家糊口呢!

不過,孫笑白相信了陳洛。

畢竟五行理論太過先進,這種結合,肯定是劃時代的創舉,沒有被完善,也在情理之中。

“那您老一旦完善,就第一個收我為徒,行不?”

孫笑白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低。

連‘您老’這樣的詞都整上了。

把身後一群學徒驚掉下巴。

心說,師父您節操呢?

陳洛點點頭,解答完孫笑白的問題,對眾多幫助過的學徒們,拱手作揖告辭。

眾學徒紛紛執禮恭送。

“等一下師父……”

孫笑白拉住陳洛手腕,對身後一名學徒道:“長更,去櫃裡取一百兩銀子。”

“銀子?”

“銀票,快去!”

“哦。”

叫長更的學徒快步回了醫館,取回一張銀票,遞到孫笑白手中。

孫笑白塞到了陳洛手中。

“大膽,竟然公然賄賂本官!你長了幾個腦袋?”

陳洛板起了臉。

孫笑白錯愕,趕緊解釋道:“師父,這是拜師禮,每月束脩,您如果要我準備六禮,那比打我還讓我難受,用銀票擋六禮,便算心意,可好?”

“你倒是懶省事!”陳洛訓斥道。

“師父莫怪,莫怪!”

孫笑白一看陳洛不再計較,知道這是成了,他哈哈一笑,對身後一從學徒道:“都還愣著乾什麼?還不過來見過師公!”

嘩啦啦!

笑白醫館前,學徒們跪了一片。

“師公好!”

聲音洪亮,引得已經離去的五城兵馬司和禁衛們,紛紛回首。

陳洛倒不是因為那一百兩銀子。

確實,今天孫笑白幫了大忙,人家求個安穩,自己絕不能讓人寒心。

“都起來,快都起來。”

陳洛連忙去扶笑白醫館的學徒們。

等他們都起了身,陳洛才對孫笑白道:“等我忙過了這陣子,我就過來,在你沒有把握的疾病上,先彆亂套我的五行理論,說不定還會讓病人情況變得嚴重。”

“知道了師父。”

孫笑白開心得像個五歲的孩子。

陳洛揣起銀票,終於是與眾人告辭,追上了前往五城兵馬司的隊伍。

這個夜晚,注定是要失眠了。

線索不能就這麼斷掉啊……陳洛騎著馬,開始苦思新的方向。

與此同時。

崇文門外三裡的鐵獅子胡同,有一處鬼市,盜墓賊銷贓、私鹽販交易、亡命徒躲藏皆在此處。

子時開、卯時散。

地形非常之複雜,如同廢墟般的棚戶區,巷道窄如蛇腹。

黃運良一臉煞氣地行走在鬼市中,他的身後跟著三十餘號人手。

他們來到一處破門板遮擋的巷口,一名手下說道:“大當家的,許青皮的人,就藏在裡邊。”

“走!”

黃運良低沉說了一句,一腳踹斷了破舊門板。

一行人穿過蛇腹般的小巷子,來到了一處看起來相當破舊的四合院。

“你們是誰啊?”

一個負責放哨的青年男子,看到黃運良等人,嚇了一跳,立刻就要喊人。

黃運良走上前,一把扯住對方頭發,撕到了自己跟前,惡狠狠地盯著他道:“許青皮在不在家?”

“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沒有許青……”

啪!

黃運良抬手就給了那青年一記耳光,青年當時雙耳轟鳴,一張嘴,吐出一顆後槽牙。

“老子再問你一遍,許青皮在不在?”

這時。

破四合院裡,各廂房內亮起燈光,接著就從裡麵鑽出一群人。

少說也有三四十個。

許弘塵打了個哈欠走了出來,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砍刀,他看著找上門的黃運良,愣了愣,問道:“是你?”

黃運良指著許弘塵罵道:“許二狗,你個狗娘養的混蛋,許青皮在哪兒,給我叫出來!”

“我……”

許弘塵頓了頓,鄙夷地看著黃運良的手下,“我們大當家的,是你想見就見的?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我草,跟我裝起來了是吧!”

黃運良撕著放哨青年的頭發,拿起砍刀,朝著對方的脖子上一架。

“許青皮就這膽子?不敢出來?”

說著,就要動手。

許弘塵道:“慢,你到底想乾什麼?大家不是說好,井水不犯河水?上次你們的人打傷我們的人,我們都算了,還來?”

“八百兩,八條人命,算了?算你老母!”

黃運良拿刀往身邊跪著的青年脖子上一抹,那青年頓時驚恐地抹著脖子站了起來,奔向許弘塵。

“許……”

還沒跑出三步,青年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身體在泥地麵上開始抽搐。

許弘塵大吃一驚,“小九!”

說著就要上前,但看到黃運良拿刀逼近,吼道:“雜草的玩意兒,欺負到你許爺頭上來了是吧!給我殺!”

許弘塵提起刀柄,憤怒地朝著黃運良撲去。

刀對刀,劍對劍。

這一場好殺!

很快就驚動了棚戶區裡的百姓。

也有官府放在附近的眼線,早把這邊的事情,通知到了五城兵馬司。

趙貞收到消息時,陳洛也在。

他還在低頭想著對策,聽到說兩個幫派火並,好奇問道:“因為什麼?”

來報的人說,“不知道,隻知道見麵就打,沒有廢話,傷亡不知道,但肯定死了人。”

趙貞道:“這沒啥好好奇的,黑吃黑罷了,我巴不得這些人,打得頭破血流,這都是不安定分子,死的越多越好。”

陳洛沒法站在趙貞的立場上想問題。

五城兵馬司負責維護京城治安。

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的確希望這樣。

陳洛也沒有建議趙貞派人過去查看。

按趙貞的說法,他們不是頭一次遇見這種事情。

趙貞隻說五城兵馬司會一直密切關注著事態演變,隻要不殃及無辜百姓,默認選擇天亮去收屍。

阮仲見天色不早了,事情仍無進展,便對陳洛道:“要等戶部送來冊籍,估計今晚是不行了,他們向來辦事效率慢!”

陳洛便起身道:“阮大哥,你先回吧,畢竟你不能脫崗太久,我再等等。”

“也好,有新情況,再給我來信!”

阮仲一扶腰刀,拱手告辭。

突然!

陳洛聽到‘信’這個字,想起了一件事,叫住了阮仲,看著趙貞。

“五城兵馬司在劉小四的家裡,有派人盯著嗎?”

“有。”

趙貞想了想,“當你說劉小四是被他殺時,我就按流程走了,先把案發現場圍了起來。”

“二位哥哥,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趟劉小四的家?我光顧著抓凶手了,被他給帶偏了!我果然是夠笨的!”

“怎麼說?”

“邊走邊說!”

陳洛當先邁出大廳,趙貞在後麵道:“要帶人嗎?”

“不用!”

因為知道劉小四家中有人看著現場,陳洛覺得人去的多了,把現場給破壞的可能性更大。

不如輕裝上陣。

三人騎上馬,一路飛奔劉小四家。

到了劉小四家門口,兩個衛兵見到趙貞,立刻側身讓開。

陳洛邊走邊解釋道:“劉小四被殺,最大的可能是什麼?是他手中握著一個賬本啊,他死了,賬本未必被凶手拿走!”

趙貞眼前一亮,“你當時怎麼沒往這上麵想?為了最快的抓凶手,把我也繞進來了!”

阮仲搖頭道:“不對,殺劉小四的人,會不清楚有賬本?他殺他肯定是拿走了賬本,才敢殺人吧?”

趙貞怔了,覺得阮仲說得也有道理。

好像怎麼說都行!

陳洛道:“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對方之所以敢直接殺人,是因為覺得殺了人,線索就會斷在這裡,但我忽略了一個細節,這個世界的人,思維方式不同。”

“這個世界的人?”阮仲聽得眉頭直皺。

陳洛拍了拍自己的嘴,“我的意思是,大家經曆不同,處事方法也不同,劉小四一定死前留了一手,他把假的賬本交了,真的賬本,可能還在家中!”

“不會吧?”趙貞聽完肌肉緊繃。

“很有可能!”

陳洛踏進院落,這處院落因為劉小四的死,多少顯得有些陰森。

劉小四的兩房媳婦,也因為受不了打擊,暫時去投奔了親戚,院子中安靜得像是墳場。

推開劉小四自縊的正房,仍能聞到被密封在房間中的屎尿味兒。

兩個衙役掌燈。

陳洛開始打量劉小四這間起居室的格局。

作為一名藥行夥計,陳洛總覺得劉小四的審美,有些過於超標。

整潔的博古架,與人等身高的仕女圖屏風,還有次臥中一張明顯紮眼的暖玉溫香合歡床。

處處透著,與其身份不配位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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