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藥行訴沈氏藥行秘方侵權案,審到現在,著實把人的胃口給吊足了。
沒有人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沈氏藥行都把皇宮的脈案‘請’來,也沒有把官司拿下。
陳洛真是剛啊!
太剛了!
無數商賈,看著陳洛這般為求真相,不懼權貴的作風,熱淚盈眶。
這是青天大老爺啊!
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京城藥行都落魄成什麼樣了?
據說最鼎盛時期,雇傭了三百人的大藥行,如今因這件事,瀕臨關門。
哪兒還有錢給陳洛送?
而沈氏藥行,如今是家大業大,更有朝廷背書,誰敢盤它?
可今天,就有人敢!
還是當著麗妃娘娘的麵盤它!
這不是剛,是什麼?
一眾百姓們恨不能直接代替陳洛,宣布沈氏藥行侵權,給人家京城藥行一個公道。
“驗!”
“驗!”
“驗!”
百姓中間也不知是何人開口,仿佛激活了所有人的心聲。
下一刻,民眾們齊聲高喊。
“驗!驗!驗!”
百姓們沸騰如海,在這神武大街上,異常激動。
陳洛也擔心多數人過於激動,再發生什麼事,掏出行令槍,啪一聲扣動扳機。
砰!
槍響過後,百姓們終於安靜下來。
“肅靜!”
“來人呐!從庫房取酸粉來!”
一名衙役領了陳洛的行令牌,下了高台,奔入大理寺。
不多時,便帶著一包酸石粉,上至高台。
陳洛檢查了那酸石粉,擔心其濃度不夠,與摻了堿水的朱砂,所起反應太小,恐人瞧不見。
於是,他意識回了隨身空間中的無人城市,取出了高濃度的鹽酸粉末,將之替換。
哪怕在眾目睽睽之下,陳洛這麼變戲法,也無人瞧見。
他將換掉的粉末,投入了那碗中。
片刻後,碗中起了變化。
沒有起泡,但顏色逐漸變黃。
陳洛招手,讓一旁衙役端著碗,先讓麗妃與山重悅看,等兩人看過後,又讓右側居坐的和盛德與曾永年看。
等兩人看過後,衙役又拿到台前,讓周元禮、沈無忌和章世珍瞧。
通通瞧過後,衙役看向陳洛。
“嗯。”
陳洛點點頭讓衙役再一次拿著給台邊圍著的百姓們看。
百姓們紛紛暢言。
“跟剛才不一樣了啊,水變黃了,按那個虞部的員外郎的說法,這是產自湖州的朱砂,伴生的是雄黃!”
“不錯,這個假不了的!”
“我的天啊,還有這種神奇的現象呢!”
百姓們看著衙役端著碗從麵前走過,感慨萬千,誰能想到,生活中還有這種差異啊?
了不起!
沈無忌聽著台下百姓們的議論,後背陣陣發寒。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蕭知善沒有告訴他,為什麼保他穩贏,但自從看到蕭知善暈倒,他知道,可能這件事中,有破綻。
奶奶媽的!
早說了讓他燒掉的,為什麼,為什麼要搞這麼一出啊?
現在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草!
“左評……”
沈無忌張口要解釋,卻見陳洛抬手製止,他隻好閉嘴。
他知道,在這個台上,那姓陳的就是無敵的。
連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都不開口,連他的親姑姑都被壓製,他就知道,他可能完了。
誰來了都不好使了!
陳洛從一份桌上挑出一份文件,拿給衙役,讓他再按剛才的順序,給所有人看了一遍。
“這是內務府總管王保,給本官的宮廷采購清單,上麵涉及到的單位……呃,皇商,從雲景二十年,到雲景二十九年,都在這上麵。”
“其中,在雲景二十七年以前,禦藥局所采買的朱砂,皆為雲州白雲,投入酸石粉,不可能起顏色變化。”
陳洛頓了頓。
看著章世珍上下打量,“秘方兩年前離開了大理寺庫房,沒有問題,但禦藥局沒有產自雲州的朱砂,卻出現了隻有兩年後才使用的湖州朱砂,請你解釋,這是誰的朱批?”
章世珍傻眼了。
說是前前太醫院院判的朱批。
可那更加扯淡。
前前太醫院院判都死了五年了,除非從地府回來。
啪!
陳洛驚堂木猛拍在桌上,大嗬道:“章世珍,太醫院這本脈案是誰指引你尋找的?可有人給你下令?”
“我……”
“說!”
“我……”
“來人呐!”
陳洛一拍驚堂木,兩班衙役上前,又是對付沈無忌那一套,一提一按,就把章世珍給按趴在台上。
“大人,我我……哎呀……呀……”
章世珍慘叫。
“住手!”
麗妃突然站起來,喝止道:“莫非你想屈打成招?”
陳洛道:“娘娘若想保他,請拿出陛下聖旨,本官依旨行事,絕不二話,否則,當庭作偽,杖一百,生死不論!”
麗妃驚愕看著陳洛,“反了,反了,反了!”
山重悅、和盛德與曾永年也錯愕站起。
麗妃道:“我有話要說!”
陳洛道:“麗妃娘娘莫不是忘記之前說過的話?證人……不能旁聽!”
“你……”
麗妃指著陳洛,捂著心口,立刻有宮女相扶。
“住手!”
這時。
神武大街上,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大喝。
接著就見街道的儘頭,有官兵開道,一匹棗紅色駿馬,在開道中走來。
沈無忌在台上瞧見來人,麵色一喜,“父親?”
陳洛眯眼望向前方,一陣錯愕。
剛才那聲音,如洪鐘大呂一樣,非常有穿透力。
隻是,他不確定,那聲音是沈自吉能發出的。
還有高手?
很快。
沈自吉騎馬來到了高台下,下了馬,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高台,自始至終,手中都舉著一個玉冊。
“左評事,案子審到現在,是否審理清楚?是否還原了真相?”
沈自吉淡淡詢問。
陳洛無語。
公審就是這個吊樣子,總有外力打斷。
“沈大人莫不是又帶來了新的證據?”
陳洛好笑。
沈自吉把手中玉冊,讓衙役接了,拿給陳洛,見對方不動,冷笑道:“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個案子,是時候結案了。”
“等等,清官難斷家務事?”
陳洛微微搖頭。
沈自吉道:“不錯,他周元禮曾為沈家先祖後人,這藥方,也確實是從我沈家分割出去的。”
周元禮一聽,破口大罵。
“放你娘的屁!老子祖上一直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