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謝美依拿出五毛錢來，沈清瑤卻隻想要兩毛錢，希望把剩下的三毛錢都換成肉票。
謝美依爽快答應了，又看著沈清瑤往供銷社走。
有錢，不一定買得到肉。
什麼都需要票的計劃經濟，這點最麻煩了。
票什麼的要麼是按人頭分配，要麼就是從他人手裡買賣了。
沈清瑤就算分得到票，那也不在她手裡。
沈清瑤在謝美依的視線內消失，謝美依這才回過神來。
她立刻走進店裡，給江峰打去了電話。
謝美依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你猜我剛剛見找誰了？”
“誰啊？”
江峰猶豫三秒才回答，聽起來像經過了深思熟慮一樣。
“還能有誰，當然是瑤瑤啊。”
“昨天我也見著了，我還見著了她哥呢。”
謝美依的笑容收斂了，“你這老頭子，你非要氣死我是不是？”
自從見過沈清瑤之後，謝美依和江峰就對她念念不忘。
隻是江峰這個人沉得住氣，他在外從不輕易表露。
回了家就不一樣了。
江硯忙起來很晚才回家，江峰和謝美依吃飯的時候就會聊起這些。
用謝美依的話說，江峰話裡話外都是暗暗的炫耀。
聽得謝美依都快牙酸了。
尤其是當江峰提到江硯和沈清瑤相處那些小動作的時候，謝美依就巴不得自己能在現場。
本以為自己今天更勝一籌，沒想到江峰話還沒說全。
他還藏了後手，那就是沈清瑤的哥哥。
不過，誰還沒張底牌了。
“那怎麼了，我今天還給瑤瑤和她外婆做了衣裳呢。”
謝美依的語氣是克製不住的驕傲。
江峰聽後先是順著謝美依的話向下說，然後才是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你沒暴露吧？”
也不知道怎麼的，還沒問完江峰就緊張得咽了咽口水。
這軍婚，可離不得啊。
那不是兒戲啊，說簡單點是你們夫妻不合了。
往大了說，那沒準就是作風問題啊。
謝美依拍著胸脯回答，“江首長，這點本事我也還是有的，彆太看不起人了。”
江峰用笑聲回應謝美依。
……
沈清瑤第一次深刻意識到了，為什麼供銷社是熱門工作。
因為無時無刻都有人在排隊。
沈清瑤排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終於輪到自己。
本想把肉票都換了，供銷社的人告訴沈清瑤有限製。
農村分配到的資源也就那麼多，不能一個人都占去。
想了想，沈清瑤也就帶著三斤肉回家了。
喬玉芬在縫鞋墊，看見沈清瑤提著肉回來，當即就拉下臉了。
“你這剛剛賺錢就花這麼多，你這不會攢錢的。”
沈清瑤撒嬌，“肉總是又吃的，外婆你今天給我燉個紅燒肉行不行？”
肉都買來了，不做也不行。
“那就我做一大鍋紅燒肉，你吃完飯給你哥送過去一碗。”
沈清瑤笑著點頭。
喬玉芬拿著鍋鏟，手裡賣力得很。
為了快點吃上飯，沈清瑤還專門守在廚房替喬玉芬燒火。
她眼睛直勾勾盯著鍋裡，喬玉芬指著沈清瑤直說大饞貓。
沈清瑤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倒是配合喬玉芬學著貓叫了一聲。
蓋上鍋蓋，喬玉芬就隻管著再煮一會就差不多了。
她催著沈清瑤去擺碗筷，沈清瑤沒敢怠慢。
香噴噴的紅燒肉出鍋的時候，沈清瑤整個人兩眼都快放光。
喬玉芬還沒端上桌，沈清瑤就拿了一小塊來嘗。
喬玉芬裝了一碗紅薯飯出來，“從小就愛吃鍋邊飯，長大了還是戒不掉。”
“外婆，你做的太好吃了。”
“你哥的我也裝出來了，你先趁熱吃，吃完了給你哥送去。”
喬玉芬囑咐完，又端出一碟子的辣蘿卜。
沈清瑤看見辣蘿卜就有些反胃了，她直接收了起來。
“今天吃紅燒肉，吃什麼辣蘿卜。”
喬玉芬笑罵，“你真當今天是過年啊。”
沈清瑤理直氣壯，“那我賺錢了，過個年怎麼了。”
“外婆年紀大了，牙不好，咬不動。”
其他人說這種話，沒準是為了孩子多吃點。
但是喬玉芬這話不假。
她年紀大了，牙齒不太利索。
吃瘦肉就卡牙齒，吃肥肉也咽不下。
吃點湯湯水水的，也不符合她的飲食習慣。
老人家到了這個歲數最難熬，什麼都不太方便。
沈清瑤看著喬玉芬缺了的牙齒，想了想。
這個年代拔牙的方式都很傳統，看來還是要去趟大城市了。
吃完飯，沈清瑤捂著飯盒就給沈清業去送肉。
這時候天色還好，沈清瑤想著快去快回也就沒拿手電筒了。
走到工廠附近，沈清瑤還特地看了看門衛。
沈清業的事情還沒解決，沈清瑤也不會就這樣算了。
係統可說了，要是沒解決好，還要扣她的積分。
沈清瑤扣不起。
任務是十萬積分，她的積分現在才一千出頭。
沒意思，真沒意思。
門衛守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著蒼蠅拍正拍著蒼蠅。
沈清瑤和門外打了個招呼，假笑著上了樓。
這會沈清業也下了班剛剛洗掉身上的臟東西，沈清瑤來敲門的時候他正抓著一個饅頭這啃。
“那還真是老巧了，哥你看這是什麼。”
沈清瑤笑得神秘，她掏出了飯盒，擺在桌上。
工廠裡就算過年都不見得會吃上這樣的大肉。
沈清業看見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咽口水，隨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一樣。
“哪來的？”
“哥，你快吃，等會涼了。”
沈清瑤巧妙把話題轉移開。
她倒是不心虛，就是擔心沈清業知道她找了個這樣的工作會覺得不靠譜。
雖然她也覺得有點不靠譜，但是拿在手裡的錢可是實實在在的啊。
沈清瑤想了想，還是不打算說。
“我賺的錢。”
沈清業聽了之後沒說話，反倒是坐下開始吃了。
他知道，沈清瑤肯定是吃過了才來的。
“外婆燉的可軟了，哥你多吃些。”
她把飯盒推進了一些，沈清業吃飯的速度也快了。
工廠下班晚吃不上飯的人會發幾個饅頭，這已經是常態了。
沈清瑤看著沈清業吃得狼吞虎咽，她自己也忍不住心疼起了沈清業。
“慢點吃慢點吃，哥以後我天天臉給你送飯。”
沈清業擺手，“用不著，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