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阻攔你的幸福，但是我要見見他。”
這話可就讓沈清瑤犯難了。
她倒不是怕沈清業對江硯說什麼，就是怕江硯不願意。
雖然江硯目前沒表現出什麼，但是沈清瑤也不好一直試探他的底線。
俗話說得好，人多是非也多。
江硯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愛惹事的人？
沈清瑤搖了搖頭，“哥我先和他商量商量。”
沈清業欲言又止，看了沈清瑤好幾眼沒吭聲。
門外突然間想起了劇烈的敲門聲。
“老沈，快來，今天軍部要下來人，其他廠也會派人來，我們得先去廠裡準備著了。”
沈清業連忙套上衣服，沈清瑤也站了起來。
“哥我也要跟你去！”
“你跟緊了我。”
如果是平常，沈清瑤自然是進不了鋼鐵廠的。
隻是今天不一樣。
上麵來人，其他廠也會來人，一般這樣的日子廠裡上班也格外講究。
會把廠裡弄得臟兮兮的活不做，光做些漂亮活。
這種活也沒什麼技術含量，來看的人也不至於把技術學去。
沈清業鬆口了，沈清瑤緊緊跟在他身後像極了一條小尾巴。
這個年代的鋼鐵廠和21世紀的差彆還是很大。
在裡麵工作，全靠熬。
實在是熱了，脫下衣服就是乾。
沈清業開始工作，沈清瑤站了一會就開始借口要上廁所溜了。
她也不敢在廠裡什麼地方都轉，隻能假裝迷路到處看一眼。
要是碰上了人，沈清瑤就道歉說走錯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厚臉皮。
雖然有點難堪，但是確實有用的。
再加上沈清瑤這張臉，一跟人賠笑，彆人也不會很為難她。
沈清瑤繞來繞去，繞到了一片空地。
她還在迷惑自己是不是真的走錯路了，就聽見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沈清業現在在查這筆賬，他也覺得不對勁，那我們能怎麼辦，隻能給他一點教訓了啊。”
“沈清業在廠裡做了好幾年了，誰不知道他的人品，你們這種栽贓的方式也太……”
“那你是想自己背這筆賬嗎，要是被知道了那可是要拖去問罪的！”
“我、我不想……”
一個男人瞪了一眼對麵的人，另外一個男人則是像泄氣的皮球一樣。
沈清瑤隻敢聽，不敢冒出頭去看是誰。
她默默記下了兩個人的聲音，然後又按照原路返回。
什麼賬，什麼問罪？
和今天早上那批鋼鐵有關係嗎？
她隻知道在她的世界裡麵搞房地產的會在建好房子後把鋼材抽走，這個房子也就變成了豆腐渣工程。
這個年代也有人乾這樣的事情？
沈清瑤不敢多想，想著先找到沈清業。
門口突然間就放起了鞭炮，幾輛軍車從外麵開進來。
江硯和江峰坐在車上，身後跟著的一輛車是陳錚和徐凱豐。
沈清瑤一眼就看見了江硯。
他的氣質和彆人不太一樣，一身軍裝也讓他穿出了清冷的感覺。
沈清瑤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一個班長也能來廠裡視察了？
還有江硯身邊那個不是上次幫他們蓋章的人嗎？
一個領導和一個班長能坐到一輛車上嗎？
沈清瑤見了後和人群混在了一起，沒發出任何聲音。
“領導來了領導來了……”
“快去叫老沈，廠長還得一會才能到。”
工人一人傳了一句話，沈清業就丟下了手上的東西出來迎接。
沈清業出來迎接江硯和江峰，不斷放低自己的姿態。
江峰還好，沈清業說什麼還會點頭。
江硯則是對什麼都淡淡的。
不算是不感興趣，但是絕對算不上感興趣。
廠裡的機器和工人都沒什麼好看的，最主要還是看鋼鐵廠的成品。
沈清業帶著人往倉庫走，工人們也跟了上去。
這片空地，不就是她剛剛來過的地方嗎？
那兩個男人還在嗎？
沈清瑤現在再把沈清業拉到說身邊來說什麼也遲了，她隻能希望這些人不至於會讓她也措手不及。
廠長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和江峰父子倆陸陸續續握手。
“首長團長，辛苦你們今天來工廠了……”
“都是按照要求辦事的，不存在辛不辛苦。”
江峰的場麵話說得很漂亮。
沈清業退到了邊，讓廠長給江峰做著介紹。
前麵生產出來的其實還行，擺在後麵的就不儘人意了。
“這些是……？”
“報告首長，這些是準備再加工一下的，因為生產的時候難免有不好的。”
廠長汗流浹背，命令人蓋上。
“廠長，你就俺查賬，俺查了半天這賬也對不上啊！”
“這件事情往後再說，今天這有領導在呢。”
廠長剛說完，江峰的注意力就被會計吸引了過去。
他們今天來，不單單是看那麼簡單。
有人寫了舉報信，說是鋼鐵廠有人借著職位之便偷偷買賣工廠的東西。
一查工廠的進出量，都對的上。
那就隻能是彆的地方動了手腳。
徐凱豐為人大老粗，一把就抓住了那個會計。
“你剛剛說什麼，再大聲說一遍。”
“俺說這賬目對不上，到時候可彆把俺給害進去了！”
會計說著說著還把賬本拿給了江峰看。
江峰看了之後陰沉著臉把賬本給了江硯。
江硯對數字很敏感，翻了幾頁就看出了問題出在哪裡。
“為什麼從四個月前，采買原材料的價錢就翻了這麼多倍，沒人懷疑嗎？”
江硯的眼睛掃過廠長和會計，站在一旁的沈清業捏了捏自己的褲腿。
他心中預感不妙，卻沒有顯露出來。
“誰負責的？”
“我。”
沈清業舉起手走了出來。
江硯可就沈清業的一瞬間有些愣住了。
他和沈清瑤長得，還挺像。
沈清瑤長得不像沈東升，她倆要是站一起都不會有人說這是一家人。
但是沈清業就不一樣了，他的眼神和麵容，都有沈清瑤的影子。
“領導，采買東西賬目我有記錄，該保存下來的東西我也有，我不怕查。”
“沈清業你彆裝了，你要是不乾那啥見不得人的買賣，你爸怎麼會來你宿舍動手搶東西呢！”
“就是啊，廠裡什麼事情你不插一腳，沒有人比你更有機會貪了廠裡的錢！”
沈清瑤坐不住了，她站了出來。
“你們說話的依據在哪，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