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他低聲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然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
腳步堅定，目標明確。
他來到樓下。
夕陽已經快要落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街道上華燈初上。
林辰星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最近的網吧，快點”。
司機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發動了汽車。
出租車彙入晚高峰的車流。
林辰星靠在後座上，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他的大腦依舊在高速運轉。
侵入教育係統數據庫，查詢成績，這隻是第一步。
關鍵在於，查到成績之後，他要怎麼利用這個信息。
直接公布出去？
不行，那會暴露他的黑客行為。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渠道，讓成績“自然”地傳播開來。
並且，要造成足夠大的轟動效應。
他想到了一個人。
或許，可以通過她來操作。
林辰星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中構築詳細的計劃。
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必須精準無誤。
出租車很快在一個看起來規模不小的網吧門口停下。
林辰星付錢下車。
網吧裡煙霧繚繞，鍵盤敲擊聲和遊戲音效混合在一起，顯得有些嘈雜。
他走到前台，開了一台臨時卡。
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電腦配置很老舊，屏幕是那種大塊頭的crt顯示器。
開機速度很慢。
林辰星耐心地等待著。
他需要時間。
也需要運氣。
如果成績還沒有錄入係統，或者係統防護比他預想的要強，那他的計劃就會落空。
終於，電腦進入了桌麵。
林辰星沒有打開任何遊戲或者聊天軟件。
他直接打開了瀏覽器。
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一連串複雜的代碼和指令，通過老舊的電腦，流向了互聯網的某個節點。
他的表情專注而冷靜。
仿似不是在進行危險的黑客行為，而是在解一道普通的數學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網吧裡的人來來往往。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裡，那個穿著校服的少年，正在做著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屏幕上的代碼不斷滾動。
防火牆。
數據加密。
身份驗證。
一層層的阻礙，被他巧妙地繞過，或者暴力破解。
終於，一個簡潔的數據庫登錄界麵，出現在屏幕上。
林辰星嘴角微微上揚。
找到了。
江州市教育係統成績數據庫。
他輸入了幾個特殊的指令。
很快，屏幕上開始顯示密密麻麻的數據。
全市所有參加這次聯考的學生成績，都在這裡。
他快速篩選。
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辰星。
然後，他看到了後麵的各科成績。
數學：150。
理綜：300。
滿分。
和他的預料完全一致。
接下來是英語。
他的目光凝固了。
屏幕上顯示的數字是：141。
比他預期的，多了一分。
他的控分，出現了偏差。
緊接著，他看向語文。
那個數字，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134。
比他預期的，少了一分。
英語多一分。
語文少一分。
總分沒有變化。
依舊是725分。
毫無疑問的全市第一。
但是。
和他精確控製的目標，差了整整兩分。
任務，失敗了。
林辰星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微微顫抖。
失敗，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虞梔夢……
就在這時。
口袋裡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依舊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這一次，不是短信。
是直接的來電。
林辰星看著屏幕上跳動的號碼，一股寒意沿著脊椎爬升。
手機鈴聲尖銳地刺破了網吧嘈雜的背景音。
林辰星看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陌生號碼，心臟仿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失敗了。
控分失敗了。
這個電話，無疑是來宣布審判結果的。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指尖劃過屏幕，接通了電話。
他沒有說話，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電話那頭，是一片短暫的沉默。
仿似也在評估著他的反應。
隨後，一個經過處理的，聽不出男女，沒有任何感情的電子合成音響了起來。
“林辰星”。
“一百四十一”。
“一百三十四”。
“總分，七百二十五”。
電子音平靜地報出數字，每個字都好比冰錐，刺入林辰星的耳膜。
“距離我們的要求，差了兩分”。
“英語多了一分”。
“語文少了一分”。
“很不穩定”。
林辰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依舊沒有說話。
他在等。
等對方說出最重要的部分。
虞梔夢。
“我們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電子音繼續響起，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評判意味。
“我們需要的，是絕對的精準，絕對的控製”。
“任何偏差，都是不可接受的”。
“看來，你還沒有完全理解規則”。
林辰星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他能想象到，此刻虞梔夢可能正在承受著什麼。
“她在哪？”
林辰星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沒有辯解，沒有解釋評分的主觀性，直截了當地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似乎對他的直接感到些許意外。
“她？”
電子音仿似帶著一絲嘲弄。
“她很安全，暫時”。
“但她的安全，取決於你的表現”。
“既然你對分數的控製還不夠完美，那我們就換一種方式，測試你的其他能力”。
林辰星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
對方不會輕易放過他。
也不會因為這點“小小的”失敗就放棄他這個目標。
他們隻會變本加厲。
“你想怎麼樣？”林辰星問。
“很簡單”。
電子音說道。
“你的總分，七百二十五，是這次江州市聯考的最高分”。
“恭喜你，林同學，你是全市第一”。
這句話聽起來是恭喜，但結合此刻的情境，卻充滿了諷刺和威脅。
“但是，這個第一，還不夠響亮”。
“我們需要你，在明天上午十點之前，讓全江州市所有知道這次聯考的人，都知道你林辰星的名字，知道你這個驚世駭俗的總分”。
“並且，要用一種，非官方的，但又絕對無法被質疑的方式”。
林辰星眉頭緊鎖。
非官方的方式？
無法被質疑？
還要在明天上午十點前傳遍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