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走到安全的距離,想要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七哥,你莫要慌,我碰你一下不會感染的,你的身子好燙,你肯定會沒事的嗚嗚嗚”
說著說著,池飛蘭再也忍不住崩潰地痛哭起來。
“這才兩天而已,我七哥為什麼就變成這樣?那個生龍活虎的七哥呢?他去哪裡了?能不能快回來”
一邊說,池飛蘭便一邊抹眼淚。
很快,董素佳便將池飛蘭拉回來。
隨後又用艾草細細地給她熏了一遍身子。
正常來講,瘟疫如果不接觸到身子是不會傳染的。
當然,接觸到身子也不一定會傳染,傳染的途徑主要還是通過唾沫。
但剛才池飛奕一直都沒有開口,他隻是在掙紮。
很明顯,池飛奕自己也懂這個道理。
這麼想著,董素佳倒也沒那麼擔心。
安全起見,他們才一直跟這些瘟疫患者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直到從池飛蘭身上聞到重重的艾草味之後,董素佳才算放心一些。
忍不住朝著池飛蘭說道:“你就算擔心他,你也要顧著自己呀。連你都倒下了,誰來研究藥方?”
他們這些人當中,也就隻有她最熟悉藥理。
她不能倒下,她一旦倒下,他們想要研究出正確的藥方,就更不可能了。
如今哪怕是帶上她,他們研究起來都很困難了。
所以,董素佳斷不能讓她出意外。
拋開這一切不說,這些天以來,她也早就拿她當成是自己的好友了。
然而這些話,池飛蘭根本聽不進去,她的雙眼就盯著池飛奕。
藥已經喂下去了,如果他身上的熱能夠快速退下去的話,那麼這藥方肯定沒問題了。
不止池飛蘭這麼盯著他,張飛墨、池飛玄他們也同樣。
與此同時,這一批藥也在陸續地熬出來。
哪怕沒有效果,他們也要第一時間熬出來。
因為每一刻,這些義莊的瘟疫者都在死人。
如果這藥方有效果的話,那麼就可以減少一些死亡。
可是半個時辰過去了,池飛奕並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
“熱是退了一些,但還是很燙。”董素佳擔心地說道。
這一副藥方,是他們最有信心的藥方。
“是不是時間還沒到?“張飛芳愣愣地問道。
她的心已經很慌了。
如果連這副藥方都還不行,那也就是說,他們還需要再重新研究一份。
飛奕他有時間等嗎?
“對,肯定是時間還沒到。”池飛蘭開口喃喃道。
與此同時,她將懷裡的那張宣紙拿出來細細地研究了一番。
話是這麼說,但池飛蘭心裡又怎會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她隻是不願意接受事實而已。
這藥方不管用的話,七哥還能撐得下去嗎?
“沒問題的,這副藥方沒有問題,根本就沒有問題,七哥會好的,七哥肯定會好的”
一邊說,淚水一邊往下掉。
事實上,她也知道,這話是安慰她自己的。
瘟疫,發病迅速,但如果藥方有效的話,見效也會非常迅速。
這兩種關係是成正比的。
手裡的宣紙已經被她的淚水染濕了,可她卻渾然不覺。
上麵的字跡也已經被渲染開,變得很是模糊。
但池飛蘭依舊緊緊地盯著那副藥。
哪怕這裡麵的字已經完全渲染了,她也知道,這裡麵是什麼字。
因為這副藥方,她已經看了無數遍,早就刻在腦子裡了。
而此時因為退了一點點熱的池飛奕,也微微地醒了過來。
他剛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對麵不遠處,哭得不成樣的池飛蘭。
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自己這個妹妹哭成這個樣子。
哪怕他們以前在張家村過得很累很苦,她也從來沒有這般哭過。
以前的哭,都是放聲大哭。
用母親的話來說,那是一種發泄。
但此時呢,她哪怕連哭都是壓抑的,她在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恐懼。
她怕給自己帶來了負麵的影響,所以她不敢大哭。
說起來,她其實更多的是自責。
她覺得自己無能,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她自責自己救不了她的七哥
這般想著,恢複了一點力氣的池飛奕又緩緩地開口道:
“飛蘭,不要害怕,你已經很棒了,你放心,七哥不會有事的,我會撐住的,撐到你研究出新的藥方,我會撐住,會咳咳咳噗”
話沒說完,一口鮮血便被噴了出來。
這口血其實早就該噴出來,隻是一直被他強壓下去
“七哥七哥你彆睡,你醒來,七哥”
話音還沒落下,人便打算朝著池飛奕衝過去。
卻被一旁的董素佳眼明手快給扯住了。
“你現在彆過去很危險,他剛剛才吐完血,那些血會感染的。”
與剛才不一樣,剛才池飛奕並沒有任何的嘔吐物,他的身上還是很乾淨。
所以池飛蘭接近他的時候,董素佳倒也沒有特彆的阻止。
但現在不一樣,他已經吐血了。
這血便是從他體內吐出來的,裡麵是含有瘟疫的,極有可能會傳染。
所以他們必須要保持安全的距離。
很快,便有人拿草木灰,朝著他吐出來的血倒了下去。
再看池飛玄與張飛墨,還有張飛芳幾人
三人都沒有開口,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的身子在顫抖。
手臂同樣也是青筋儘現。
雙手緊握成拳,甚至連手背處的青筋都能清晰地看到。
所以,其實他們也在極力地忍耐。
“我們先回去吧,我們在這裡看著他,也無補於事,眼前我們要做的,便是儘快地研究出正確的藥方。”
董素佳無奈朝著幾人說道。
再由著他們站在這裡,她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原本她還不知道幾人從小是什麼感情,但此時看到他們。
她好像又懂了。
想必他們的感情肯定很要好,所以此刻才會有這般真實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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