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還很好奇,不知道張飛墨到底與爺爺說了些什麼話,導致他老人家如此激動。
直到爺爺將一切都說出來時,她也被狠狠地驚訝了一番。
所以今日再次回到這寺廟,她才真正注意到這位年僅16歲的縣令。
她一直都覺得,他隻是外界傳得有點神乎。
事實上,他真的很令自己佩服。
他愛民如子,他清正廉明
從王府搜出的銀子,他甚至能給合山縣的百姓分一部分。
又能留一部分到作坊裡去,還有難民
甚至將這些數目都公布出來,這是以往所有縣令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原本她也不知道這些事情,還是爺爺昨日跟她說了,她才知道,他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另一邊。
張飛墨出去廟裡之後,第一時間就回了衙門。
華山廟那裡的患者太多了,董素佳那裡根本就忙不過來。
所以他要儘快找到更多大夫。
否則的話,這安寺廟他肯定是要再跑一趟。
看著她那忙碌的背影,張飛墨下意識心生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
比起第一天見到她,今日的她明顯要疲憊許多。
“大人,您如果還想要找大夫的話,不妨去藥材鋪?”
跟在張飛墨身後的季相峰提議道。
聽到這話,張飛墨想也沒想便朝著藥材鋪走去了。
對呀,他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合山縣本就貧困,藥材鋪也不多,僅有兩家。
其中一家大一些,在街道中間,人流最旺的地方。
另外一家則小許多,在街尾處,人流也沒那麼好。
可以說,分彆在兩個極致的地點。
張飛墨第一時間去的便是較大的,街道中間的仁心堂了。
據說這家藥材鋪是百年老字號了,掌櫃也是東家,祖祖輩輩都是行醫者。
掌櫃姓洪,到了他這一代也不例外,同樣靠著仁心堂支撐著。
也正是因為是老字號,名字響當當。
所以這合山縣許多藥材鋪都開不下去,都被這老字號給打壓了。
街尾的藥材鋪之所以能夠維持下去,無非就是他租的鋪租便宜。
哪怕是這樣,也才堪堪維持住而已。
隻是當張飛墨帶著季相峰進去的時候,仁心堂的小二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擺明就是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不止他們兩人,就是這藥材鋪彆的客人,他同樣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再看看整個仁心堂,大雖大,卻很淩亂。
藥材也是,擺得到處都是,跟他在京城裡看到的藥材鋪完全就是兩回事。
一家藥材鋪,如果連藥材都收拾不整齊的話,談何救人?
還有,這藥材能隨意放地下嗎?
還是放大堂的地下,這裡難道不是招呼客人的地方嗎?
客人進來,小二卻不招呼,這是打算讓客人自己抓藥?
“你們這藥材鋪沒有大夫嗎?”張飛墨忍不住問道。
他的語氣很不好,因為他從進來到現在,也有好一會了,小二明明就閒著,卻沒有來招待他。
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倒也不算穿得寒酸。
所以說到底,還是這個小二不想做他們這個生意。
又或者說,小二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做大買賣的樣子。
所以懶得招待。
“有是有,但你們若是想要看病的話,可以去彆的地方看,我們這裡的大夫都沒空。”
“你都不問一下,怎麼就知道大夫沒空呢?”張飛墨再次問道。
“哎,這位客官,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怪,人家說沒空就沒空,你怎麼還咬著不放呢。”
小二也來氣了。
“把你們掌櫃找來。”張飛墨懶得廢話,直接道明來意。
“找什麼掌櫃,有事與我說就成。”
“那好,那些藥材為什麼會擺在地下?還有,剛才那位客官連症狀都沒說,你怎麼就給他報藥方了?”
張飛墨再次說道。
他剛才一直就站在這裡,旁邊就有一個來看病的。
這小二隨意看了彆人兩眼,就給他報藥方了。
張飛墨懂點醫,小二剛才報的藥材都是一些降火補氣的藥材。
雖不至於要人性命,但這麼隨意報兩個藥方,這不就是明顯的忽悠人嗎?
人家既然來藥材鋪了,那肯定就是身子不舒服呀。
對此,張飛墨很是不滿。
“我給人報藥方,怎麼又礙著你事了?再說了,你怎麼就知道我報的藥方不管用了呢?”
小二想也沒想的懟道。
看他的語氣,已經很不耐煩了。
甚至開始趕人,“去去去,哪來的鬨事的,要不買藥材就滾出去,彆在這裡礙事。”
“我說把你們掌櫃喊出來!”張飛墨再次放大音量道。
“好說,掌櫃就是我親叔叔,你就算跟他告狀說我如何如何,我也不會丟了這份活。”小二得意的說道。
看張飛墨這副樣子,明顯就是想找掌櫃告自己的狀。
像這樣的事情,他見多了。
隨意打發兩句了事。
“大膽!你可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這可是我們合山縣的縣令張大人!”季相峰忍不住開口了。
話一出,小二當下便愣住了。
又上下打量了張飛墨兩眼,發現,好像還真的是。
要知道,這縣令大人跟彆的大人不一樣。
因為王府的事情,大人經常露麵。
這不,前些日子抄家王府,他有幸去湊了一下熱鬨。
有幸見過縣令大人一麵,跟眼前這人還真的有些相似。
剛才他也沒太注意眼前人的長相,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來了。
嘴張了張,想要解釋,卻愣是擠不出話來。
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小二眼底有一絲慌亂。
嚇得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了。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這位是縣令大人,您等著,我現在就去把大夫叫出來。”
說罷,也不等張飛墨說什麼,便急匆匆地朝著後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