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張子軒的雙眼就沒離開過張春花。
這一路上,哪怕隻有一刻鐘的時間,但他都很擔心。
生怕大姐會熬不下去,好在她到現在還清醒著。
“大姐,我們已經到了,很快就會沒事的,你放心,很快就會好的”
說到後麵,張子軒的話已經變成了嘀咕聲了。
這話,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一樣。
剛才他的表現一直都很淡定,但內心有多害怕,也就隻有他自己清楚。
此時的張春花早已經支持不住,隻是在看到大夫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閉上雙眼。
“喲,你這傷得有點重呀,快快快,將人抬到後院去,老夫給她看看!”秦掌櫃著急的說道。
他的醫術很好,但人和堂這裡也有大夫。
如果不是什麼特彆困難的問題的話,秦掌櫃一般都不出手。
這要不是看到懷裡的人已經奄奄一息,且人又是張子軒帶過來的,他還真的不一定會出手。
此時見張春花已經閉上了雙眼,當下便嚇了一跳。
連忙將自己的醫藥箱拿了出來,掏出銀針便往她的穴位處紮了進去。
果然,沒一會,張春花又醒了過來。
隻是她人依舊是虛弱不行了。
見人醒了過來,秦掌櫃這才鬆了口氣。
隻要她人還能醒來,那一切都好說。
掏出她的右手,這才細細的替她診起脈搏來。
“怎樣?我大姐怎樣?”張子軒連忙問道。
“小產,失血過多”
說到這裡,秦掌櫃又看了眼她手臂處的傷勢,接著又再次將手指放在她的脈搏處。
“肋骨肯定是斷了的,還有雙腿也斷了,還有體內也有出血,子軒老弟呀,你這”
“小產?秦掌櫃,那現在”說到這裡,張子軒的眼眶已經紅了。
再看他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了。
“老夫隻能說儘人事,聽天命了!”
“秦掌櫃,救救她,求求你了!”張子軒輕聲說道。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那個疼愛自己的大姐會傷得如此重。
“老夫儘力。”
接著又朝著一旁的小二吩咐道:“去將上次簡小娘子帶來的那株人參拿來。”
“好的!”
那株人參原本秦掌櫃是想著用來當鎮店之寶的,如今看來,也隻能割愛了。
沒一會,小二便拿著那株人參急衝衝的走了進來。
剛才張子軒抱著進來的人他也看到了,確實傷得很重。
所以走到秦掌櫃麵前時,哪怕秦掌櫃沒有吩咐,當著他的麵,他便將人參熟練的切成片了。
“塞住她的口中!”秦掌櫃吩咐道。
“好的。”
此時的張春花還有點意識,知道人參很貴,還使勁的朝著張子軒搖了搖頭。
“四四弟大姐大姐沒事,回去調養幾日就好!”
“大姐,你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你的性命要緊,你現在彆說話,相信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張子軒哽咽的說道。
此時的他已經萬分後悔,他甚至在怪自己。
怪自己這麼遲才去周家村。
否則的話,大姐根本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越想,張子軒便愈發的懊惱。
看張子軒這副樣子,張春花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人參起了作用,慢慢的張春花便能開口說話了。
“四弟彆這麼想,大姐沒事!”
聲音很輕,但到底還是說完了。
見狀,一旁的秦掌櫃又細細的替她把了把脈,“你現在的氣也上來了,一會我再給你施針止血!”
“有有勞大夫!”
“秦掌櫃,我大姐她”
“視後麵的情況而定,我知道你著急,但你大姐情況不一樣,如果可以止住血,後麵慢慢休養的話,問題倒也不大。”
簡秀進來的時候,聽到的便是這話了。
“我大姐情況很嚴重嗎?”一進來,簡秀便朝著秦掌櫃問道。
身後跟進來的周樹丫再次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張春花時,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娘”
“娘娘沒事,樹丫彆哭!”
“這是你大姐?”秦掌櫃看著簡秀不可置信的問道。
不怪他會這樣問,事實上能被打成這樣,還這般替人著想,還真的與簡秀的性格不太一樣。
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簡秀被打成這樣被送進來。
隻怕剩下最後一口氣,她都在想方設法要如何報複回去。
“她是我大姐,嫁到周家村。”一旁的張子軒回道。
“所以她這是”秦掌櫃再次問道。
很明顯,她身上這些傷都是被打的。
“這是被她婆母打的。”簡秀直言道。
這話說完,又看到張子軒,問道:“這事找人去通知大姐夫了嗎?”
大姐夫周二山就在這全湧縣乾活計,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倒想要看看,他會怎麼做。
“看我,給急忘了。”
說罷,又朝著一旁的張一吩咐道:“你去碼頭那裡找一個叫周二山的人,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
“好的,老爺!”
今日的事情除了夫人教訓老周家那幫人之外,他全程都有參與。
自然也知道周二山是誰了。
這人和堂離碼頭還有些距離,思考了一番,張一還是決定趕馬車過去。
“簡小娘子,勞煩你再看下你大姐的下半身還有沒有流血的跡象了。”
“好!”
說這話的時候,秦掌櫃與張子軒已經朝著張春花轉過了身子,背部朝她。
“秦掌櫃,已經停了!”簡秀輕聲說道。
細聽的話,就能聽出她話裡的激動之意。
聽到這話,秦掌櫃也鬆了口氣。
“她這是小產了,後期得需要慢慢調理,還有,她的身子早已被掏空了,身子底非常差,後麵調養的話,得慢慢來,循序漸進”
“小產?”簡秀不可置信的問道。
隻是在問完之後,又冷冷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