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時可以說完全是被趕出家門的。
當然,當時的他們會這樣,這二房可是出了不少力。
這般一想,簡秀的心裡又滿滿的諷刺。
老劉氏跟張老頭以前不是最疼愛張子華這個兒子的嗎?
到了這個時候,最疼愛的兒子反倒沒有到她的床前儘孝道。
這不是諷刺是什麼?不是報應是什麼呢?
“老二老二呢”
床上的老劉氏好一會沒有開口,待恢複到一點的力氣之後,又看向張子榮喊道。
“娘,老二應該在忙,你再等等,我去喊一下他。”張子榮連忙安慰道。
然而話是這麼說,身子卻沒有動。
見狀,老劉氏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此時的她能夠這麼清醒,明顯就已經是在回光返照了。
看張子榮的表情,該懂的,她都懂。
“他不願意來是不是?也對,他在怪我怪娘當初那麼對他。”
“害得他現在腿腳不靈活他怪娘是對的,娘當初就應該花銀子給他請請大夫到牢獄裡看他,他怪娘”
後麵的話老劉氏沒再繼續,因為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輕到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見狀,張子榮當下跪在床前大喊一聲,“娘!”
這一喊,連帶著張子富與張子軒也跪了下來。
包括簡秀與王秀英。
人都死了,他們也不想再跟她計較那麼多。
先前說的那些話,已經是他們最大的讓步,如今確實沒必要再與一個已死之人計較了。
然而他們這邊傷心的同時,院子裡邊傳來了張子華與陳四喜吵架的聲音。
“臭娘們,我去賭歸我去賭,礙著你什麼事?你再多說兩句試試,看我打不死你。”
“來呀來呀,你今日若是敢對我動手,他日我四個哥哥定饒不了你。”
院子外麵。
陳四喜梗著脖子,朝著張子華懟道。
她還就不信了,他治不了陳子華這麼一個廢物了。
要不是看在家中還有一點銀錢握在他手裡,她早就走了。
怎麼可能還會跟這個廢物過一塊?
自從他出獄之後,活是活不乾,家務,家務也不乾,整天就待在賭坊裡。
他會有銀子去賭坊,也是因為老劉氏分家的時候,將錢分成了好幾份。
不對,應該說分成了四份,這一次,四份都差不多一樣。
他們二房稍微多些,獲得了三兩多銀子。
大房因為張天逸中了秀才,對於他們二房多了幾百個銅板,倒也沒說什麼。
隻是據說是三房與四房也分一份,雖然比他們二房要少,但他們憑什麼?
不是都斷親了嗎?憑什麼還能得到這筆銀子呢?
原本說分家,他們二房是死活不願意的,畢竟張天逸都中秀才了。
再怎麼說,這也是秀才老爺了呀,跟著他們,起碼能多些臉麵。
然而想到那三兩多的銀子,夫妻倆人又忍不住同意了。
隻是有一樣,那就是給已經斷親的三房四房分銀了,他們夫妻二人就已經鬨過很多次了。
要是不給他們兩房人分,他們還可以多得兩三兩。
這可是兩三兩銀子,就這麼自己手裡沒了,要說不氣才怪。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張子華心裡非常不服氣,多次不顧還在生病的老劉氏。
跟她吵,跟她鬨,甚至有好幾次想要對她動手。
要不是老大張子榮攔著,老劉氏與張老頭不知道被他動過幾次手了。
就這還是因為張子華一隻腿不方便的原因,否則張子榮還未必能打得過他。
這才將原本就病得不輕的老劉氏,氣得更重了。
因為張子華有腿疾,陳四喜擔心張子華會打不過張子榮。
當時還是找來她四個哥哥,要死要活的,又是恐嚇,又是打罵的,這才多要了幾百個銅板。
不曾想,張子華不過是去了一趟賭場,便將這些多要回來的銀子都輸得一乾二淨。
這不,兩口子是白天也吵,晚上也吵。
正在養病的老劉氏看到這副樣子,直接就氣得一病不起了。
這不,看到這樣的張子榮,也成天的找到他們二房這裡來吵了。
於是厭煩的陳四喜前些時日便帶著兩個孩子,天天回娘家傾訴。
剛開始還好一些,時間久了,也惹得娘家幾個嫂子厭煩。
無奈之下,她隻好再次回來這裡。
誰知道,回到家裡,又不見張子華這廢物的影子,不用想,這廢物肯定又在賭場了。
忍無可忍,她這才去賭場裡將人拉回來。
一路回來,夫妻兩人便一路吵架。
兩人嗓門又大,這不,整個張家村都聽到了他們的吵架聲音了。
特彆是在回來之時,他們還聽到了什麼簡秀呀,張子軒什麼的。
越聽,這心裡便越來氣,他們現在過成這樣,簡秀那賤人功不可沒。
結果人家呢?反倒過得滋潤起來。
兩口子越心,這心裡便愈發的不舒服了。
此時的夫妻二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口中裡的簡秀和張子軒就在老劉氏的房裡。
陳四喜眼珠子轉了轉,反倒朝著朝著張子華說道:
“你說,當年要不是簡秀那個賤人,你怎麼會進牢獄呢?又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呢?這一切都是那個賤人害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子華連忙問道。
他了解陳四喜,兩人夫妻這麼多年,她這話一說,張子華便大概能猜出她話裡的意思。
“死鬼,我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嗎?話還需要我說得這麼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
“那當然是要她賠償呀,當年如果不是他送你去牢獄,你你現在會患上腿疾嗎?”
“娘尚且知道對你有所虧欠,這才多給你一些銀子,還幫你請大夫來看你的腿,她呢?簡秀那賤人又做了什麼?不是她非要報官的話,你怎麼可能進牢獄呢?”
說這話的時候,陳四喜的語氣依舊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