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簡秀當下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她沒有回答鄭桂君這個問題,反倒是看向旁人,說道:
“剛才那一幕想必你們也看到了,我若是不躲,那麼孫夫人的下場便是我此時的下場,試問,這樣惡毒的老婦,配做長輩嗎?”
簡秀這話一說出,一旁的小紅再也忍不住了,用著同樣的語氣朝著圍觀的婦人大聲說道:
“你們隻知道我們夫人將她的手指掰斷,卻不知道我們夫人為何要掰斷她的手指,夫人之所以會這樣做,那是因為在我們夫人去邊疆之時,她將我們夫人的母親的手指掰斷了。”
“那可是我們夫人的長輩呀,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她能不氣嗎?你們這幾日老說我們夫人目無尊長,難道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被人掰斷手指就是孝順嗎?”
“不僅如此,還有我們小少爺”
接下來,小紅又將在張家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如果不是我們夫人及時回來,她可能就見不到張宅的眾人了,更見不到她的雙親,這樣,你們還覺得我們夫人不孝嗎?”
“你們可知道,在邊疆戰場上,我家夫人都經曆了什麼?她出征,她奮儘全力去救自己的孩子,她甚至不惜以身犯險,隻為想要救出自己的孩子。”
“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是她遠在張家村的家人被一個外人欺負,是被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人在這裡議論她的不是。”
“如果沒有我們夫人在邊疆誓死護住這大順朝的疆土,何來你們現在安穩的日子,你們不會以為,皇上會隨意給我家夫人封一道聖旨嗎?”
“不是,那是皇上英明,他能夠體會到我家夫人在邊疆的付出,而你們呢?你們在做什麼?”
隨著越往後說,小紅的眼淚也隨之掉了下來。
她心疼她家夫人,她親眼目睹她從戰場裡帶著一身傷回來。
結果卻在京城這個大順朝最為繁榮的地方被人議論成這樣,想到這些,她都替她家夫人委屈。
一旁的簡秀見狀,很是無奈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小聲說道: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愛哭?其實他們議論什麼我根本就不在乎,日子就是要活出自己,而非活給彆人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走自己的路,讓彆人去說吧!我們隻要活好自己就行,至於彆人說什麼,不必過於在意!”
一番話,說得眾人無地自容。
就在眾人覺得簡秀會就這麼了結這事之時,簡秀又猛的看向鄭桂君,問道:
“如果剛才我沒有閃躲的話,那茶水就要潑到我身上,本縣主倒是想要問問侯太夫人,你這安的是什麼心?”
“你明知道過兩日就是宮宴,也明知這宮宴是凱旋宴,本縣主戰場裡軍功赫赫自然會成為宮宴裡的焦點。”
“一品誥命夫人?侯太夫人?如此心胸,如何配?簡直就是我們女人當中的恥辱!”
一番話,簡秀說得毫不留情。
話裡沒有一個字是指責,但卻又句句都是指責,這才是罵人的最高境界。
再看鄭桂君,已經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了。
食指指著簡秀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天知道,她最引以為傲的便是一品誥命夫人。
但如今呢?
卻被這個賤人說得如此不堪。
這般想著,她要不氣才怪。
“我勸你將你的食指收回去,因為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簡秀看著眼前的食指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鄭桂君不止沒有半點害怕之意,反倒是得意起來了。
因為她很清楚,簡秀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自己動手。
想到這裡,鄭桂君又陰鷙的看向簡秀,繼續道:
“我就是指著你又如何?怎麼?你還想對我這個一品誥命夫人動手不成?我且告訴你,這裡人這麼多,我但凡有個三長兩短,你啊”
話還沒說完,人便已經直直的朝著簡秀跪了下來。
這一切動作似乎都很出乎人意料,因為根本就沒人朝她動手了。
明顯就是她自己跪下來的。
簡秀更是,直接就驚叫道:“喲,侯太夫人,這可使不得呀,你這般朝我跪下”
“簡秀,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對我下手?”反應過來的鄭桂君更是咬牙切齒了。
這時小桃連忙上前,快速蹲下身子將鄭桂君扶了起來。
“侯太夫人,小心點”
“滾開!”
小桃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鄭桂君一把推開了。
自己踉踉蹌蹌站起來之後,舉起棍子便往小桃的身上砸去。
“我打死你這個賤人,我打死你”
“啊啊”
“呯呯呯”
一旁的簡秀實在看不過眼,上前一把扯住他的拐杖。
“你自己站不穩,拿一個下人出什麼氣?”
說罷,又一把將她手裡的拐杖扯下來,接著便扔向一邊,那樣子毫無半分猶豫。
“你你這賤人,你”
“我怎樣?我可告訴你,剛才可是你自己要給我下跪,我有沒有對你下手,這周圍的人應該都有目共睹,眾目睽睽之,你總不能還冤枉我吧!”
一番話,當下便將鄭桂君懟得啞口無言。
隻是就在鄭桂君以為這事就這麼了結之時,又聽到簡秀道:
“下人也是人,小桃從小就跟在你身邊,對你忠心耿耿,可你卻如此待她,可見其心腸歹毒了。”
“我一個外人見了都不忍心,而你呢?你可知道,你剛才的拐杖有多重?砸在人身上又有多疼?”
“你尊重了彆人的同時,才能得到彆人的尊重,我都不尊重彆人,卻又想著彆人尊重你?世上又怎會有如此便宜之事呢?”
“我時常與飛玄飛奕還有飛墨他們說,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一個人付出了才會有收獲,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道理,今日,我也同樣將這話贈於你,希望你能明白過來,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