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張飛墨又猛的抬起頭,直直的看著米一說道:
“你們不可能會找到他們的,張六他們很快就會抵達的,我告訴你們唔”
“哢嚓”骨頭斷裂的聲音。
張飛墨話還沒說完,衛一便迅速的來到他的跟前,一腳踹在他的腿上。
就剛才那聲響聲,很明顯,張飛墨的腿被踢斷了。
隻是哪怕是這樣,張飛墨也沒有喊出聲。
就連米一看到心裡都佩服起來。
不得不說,這孩子確實是條漢子。
要不是因為他是簡秀的侄子,倒真的可以培養培養。
見衛一還想要繼續道,米一下意識的阻止道:
“行了行了,你還有完沒完?”
這話說完之後,又看到臉色蒼白的張飛墨說道:
“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了嗎?放心,有我在,他們一個也彆想逃!”
這話說完,米一當下便朝著衛一吩咐道:
“回到剛才那個路口,直接往前走就行了,他們不會走得太遠!”
說這話的時候,米一的視線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張飛墨。
果然,隨著自己這話說完,張飛墨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了。
見狀,米一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這一路上,他也算是摸清了幾人的性子。
在他們同齡人來說,他們或許是佼佼者。
但是對於他們來講,三人不過就是一個孩子。
心思再深沉也不難猜。
另一邊。
因為背著張飛奕,張飛玄走得並不快。
好在張飛奕此時也有點意識,實在背不動了,他還可以自己落地走上幾步。
隻是如此一來,兩人的速度便慢了許多。
此時的張飛奕渾身都是滾燙的,但身子卻感覺到異常的冷。
哪怕是這樣,他也咬牙堅持了下來,並沒有喊半個冷字。
反倒是背著他的張飛玄感受到他身子的滾燙,知道他應該是高燒了。
於是又在一旁的小水溝裡掏了一把水喂進他的口中。
“飛奕,再喝點水吧!你再堅持一下,張六很快就會找到我們了。”張飛玄就這麼怔怔的看著張飛奕說道。
其實他自己很清楚,想要見到張六,比登天還難。
哪怕他們有馬,他們也撐不到他們的到來。
喝了口冷水,張飛奕身子忍不住打了激靈。
身子比先前更冷了,隻是看著張飛玄滿臉愁容的樣子,又強擠出一抹笑意。
“六哥,喝了口水好多了,我們快走吧!”
張飛玄怎會不知道張飛奕的勉強呢?
直接就將身子半蹲在他跟前說道:
“六哥背你再走段路吧!背著你走會更快一些!”
這一次,張飛奕沒有立刻爬上去,反倒哽咽的說道:
“六哥,你走吧!不用管我,你應該很清楚,隻有你自己回去,才最有機會看到張六他們,不是嗎?”
這話說完,果然,張飛玄當下便要反駁。
然而張飛奕卻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阻止他繼續道:
“六哥,你且先聽我說,我就算是落在突厥韃子手裡,也不一定會沒命,相反,他們肯定不會殺我的不是嗎?”
“隻有你先回到張六那裡,再告訴他們我們的情況,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們六哥你快放下我!”
張飛奕話還沒說完,人便已經被張飛玄抱在背部往前走了。
見狀,張飛奕終究是放棄了。
隻是那淚水卻怎麼止也止不住
直到兩人又走了快兩裡的路之時,張飛玄這才緩緩的與張飛奕說道:
“飛奕,你說如果有一天,五哥跟六哥都不在你的身邊,你還會不會經常忘記帶娘給我們做的書包。”
張飛玄問得很輕很輕,因為他甚至不知道趴在他背部的張飛玄有沒有聽到他的話。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昏迷過去了。
他隻知道,他的身子很燙很燙
許久之後,就在張飛玄以為張飛奕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時。
他又聽到張飛奕虛弱的聲音傳來了。
“不會,五哥跟六哥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們會像以前那樣,一起去學院,一起去拿娘給我們製作的書包,一起坐馬車,一起去院長那裡搞破壞,一起去”
隨著越往後說,他的聲音就越輕。
他發燒,但是他的腦子是清晰的,該明白的他都明白。
他知道,他的六哥也要離開他了
他知道,這條路,他就要一個人繼續往前走了
“嗯,我們以後還會在一起的,六哥沒有彆的願望,就是希望飛奕可以替六哥照顧好爹娘,可以替六哥好好孝順他們”
“可是,我想與六哥一起照顧,我還想要跟以前那樣,我們說好一起考童生試的,不止童生,還有秀才,舉人”
說到這裡,張飛奕已泣不成聲了。
因為張飛玄已經將他放了下來,就這麼坐在他跟前,一下一下的順著他淩亂的發頂。
極其認真的說道:“飛奕乖,飛奕要堅強,我們的爹娘是英雄,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六哥如今不過就是想見他們而已,六哥不會有事的”
這些話說完,張飛玄當下便站了起來,打算朝著他們回來時的方向走去。
隻是他的腿剛抬起來,便被張飛奕給拉住。
“六哥你彆走,我會跑起來,我不會再拖累你的,你彆走,彆扔下我嗚嗚嗚”
說到這裡,張飛奕當下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見狀,張飛玄的心更是如被針刺一般絞痛。
他們兄弟三人自小一起長大,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他們一起挨過打,一起挨過餓,卻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般絕望過。
有時候,他也在感歎老天的不公,為何偏偏要在他們日子剛剛好起來的時候,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可是無論結果如何?
由他去拖延突厥韃子卻是他現在唯一的路。
想到這裡,張飛玄也顧不彆的,一把將自己的腳從張飛奕手口拔了出來。
義無反顧的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與此同時,還不忘大聲叮囑道:
“你快往前跑,彆忘了六哥之前與你說的話,相信你很快就可以遇到張六他們了。”
當然,這話也不過是安慰他而已。
能不能真的遇上張六他們,誰也不敢保證。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那就是如果他不去引開他們的話,他們兩人都逃不了。
他去引開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雖然很渺茫,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這般想著,張飛玄的步伐更是一步也不敢停。
與此同時,張飛奕也沒有再悲傷,撐起最後一股力氣站了起來。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他不認識路,他也沒有目的。
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聽六哥的話,一直往前走就對了。
隻是他的頭很重很重,重到他連前方的路都看不清楚了。
“張六張六,你們在哪呀”
這話說完,再也撐不住了,就這麼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下。
這裡是山路,往日裡根本就沒什麼人經過。
可哪怕是倒下的他,依舊不敢讓自己暈死過去。
依然掙紮著爬起來,慢慢的往前走。
在看到旁邊有個小水溝之時,又踉踉蹌蹌的走過去,不顧身上的冷意,狠狠洗了一把冷水臉。
以確保自己可以清醒一點。
果然,洗完臉之後,整個人也隨之清醒了許多。
隻是身上卻好像感覺更冷了。
顧不上這許多,有點精神氣,張飛奕便腳步虛浮的往前跑起來。
好在往日裡他們都有按照娘的吩咐鍛煉身體,這樣洗把臉,又可以堅持一段路了。
另一邊,張飛玄在與張飛奕分開之後,便不停的往前麵奔跑。
在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到底有多長他自己也不清楚,他隻知道是很長很長。
他清楚,隻要他與張飛奕的距離越遠,他便越安全。
隻要他安全了,他就放心了。
哪怕讓他死了,他也覺得值了。
隻是事情卻往往不如意,他不過才跑了幾裡路,便聽到了馬蹄聲。
見狀,張飛玄也學著張飛墨之前的做法,躲到一旁的草叢裡。
與此同時,待到突厥韃子出來之時,張飛玄也同樣弄出一些小動靜
接著又往不同的方向逃跑
其目的就是為了給張飛奕爭取到更多可以逃跑的時間。
“米侍衛,他在那邊!”
“我有眼睛,可以看到!”米一眯著雙眼說道。
那個小身影他自然是看到了,隻是沒想到,他看到的依舊隻有一人。
揚了揚自己的右手,這才開口道:“去抓來吧!”
“另一個呢?”一旁的衛一很是不服氣的說道。
“你覺得我們還有時間去抓那個嗎?”米一反問道。
這話一出,還真的將衛一給問住了。
就這麼一追,他們就已經浪費快一天的時間了。
這般想著,衛一又忍不住朝著張飛墨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啪”
聲音之大,就連還在很遠的地方被推著走來的張飛玄都聽到了。
於是想了沒想,便朝著衛一衝了過來,一頭撞在他的身上。
“你不準打我五哥!”
聲音不大不小,但在這安靜的山坡上,卻顯得異常突兀。
再看被打的張飛墨,此時的他兩邊臉頰都紅腫得可怕。
顯然不止挨了剛才一頓打。
還有他們先前的馬車也沒有了,再看他站著的姿勢,不用想也知道,腿肯定受傷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多想,腹部便被衛一狠狠的踹了一腳。
“你他娘的,還真的以為你還是那個小少爺呀,今日老子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怕是不會老實了。”
說罷,上前一把揪著張飛玄的衣領,學著剛才打張飛墨那樣,手掌狠狠的甩了下去
“啪”
聲音很大很大
比起剛才打張飛墨那一巴掌,這一下,明顯更疼。
“飛玄”張飛墨口齒不清的說道。
不為彆的,因為他臉頰很痛很痛,而且因為打得過於用力。
口腔裡麵都已經受傷了,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
再看張飛玄,不過一巴掌,不止臉腫了,嘴角甚至已經溢出血漬出來了。
聽到張飛墨的聲音,張飛玄當下便朝著張飛墨搖了搖。
告訴他自己沒事。
其實自己受這點傷受得了什麼,隻要他們不再去找七弟,哪怕要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裡,張飛玄又猛的朝著衛一衝了上去。
嘴裡還大喊道:“你還我七弟,還我七弟”
這一次,張飛玄用了很大的力氣。
他很清楚,他若表現得不夠激動,他們是不可能相信的。
隻要他們相信七弟已經死了的話,他們就不會再繼續追下去了。
如此一來,七弟活下去的機會將會大大的增加。
果然,聽到張飛玄的話,衛一並沒有像剛才那樣,狠狠的暴打回去。
而是眯著雙眼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是你們逼死他,如果不是你們,他也不會發燒至糊塗,失崖而死嗚嗚嗚”
說到這裡,張飛玄還大哭起來。
那傷心的樣子,還真不像是假的。
想起他們這幾日來的辛酸,他是真的傷心起來了。
以前再挨打再挨,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要被迫做一些威脅到爹娘的事情。
這才是他們最不能忍受的。
想到這裡,張飛玄又惡狠狠的看向衛一,說道:
“打我算得了什麼?有種你就殺了我,你們不就是打不過我爹娘想抓我們來威脅他們嗎?卑鄙小人!”
後麵兩個字,張飛玄說得極其鄙夷。
果然,聽到這話之後,衛一當下便勃然大怒。
想也沒想,便抽出自己的大刀,準備朝著張飛玄刺去。
一旁的米一見狀,眼明手快的拉住衛一,大怒道:“你可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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