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洋的手指幾乎已經碰觸到了那虛幻的晶石邊緣。
那是一種溫熱的、帶著奇異生命力的觸感，即使隔著微小的距離，也能感受到其中澎湃洶湧的能量。
紅得發紫，紫得發黑，黑裡又透著亮！
這玩意兒簡直是命運之力壓縮餅乾，能量密度高到離譜！
就是現在！
袁洋，五指猛地合攏！
然而，就在指尖即將抓住那顆“喜提絕症”晶石的刹那！
一股巨力從背後猛地撞來！
袁洋整個人被這股力量撞得往前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在那個打電話的男人身上。
臥槽！
誰特麼背後偷襲！
不講武德！
緊接著，兩條粗壯的胳膊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從後麵抱住了袁洋的胸膛，將他的手臂也一起箍住！
力量之大，勒得袁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抓住你了！還跑！”一個粗重的喘息聲在袁洋耳邊響起。
是保安！
那兩個追了他一路的敬業保安大哥！
袁洋心裡咯噔一下，壞了！光顧著看“寶貝”，忘了身後還有追兵！
這下真是前後夾擊，芭比q了！
“放開我！快放開！”袁洋奮力掙紮，兩條腿亂蹬，試圖擺脫束縛。
但身後那保安大哥顯然是練過的，下盤穩得一批，任憑袁洋怎麼折騰，就是紋絲不動。
那個打電話的“絕症哥”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絕症哥一臉懵逼地看著被保安抱住、還在拚命掙紮的袁洋，又看了看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機，臉上那“喜提百萬”的狂喜表情瞬間僵住，轉為驚恐和憤怒。
“你、你乾什麼！神經病啊！突然衝過來想打我？！”絕症哥指著袁洋，聲音都變了調。
袁洋心裡那叫一個冤枉：“大哥！我不是要打你！我是要……呃……”
總不能說“我是要拿走你頭頂那顆彆人看不見的、能讓你騙保失敗的命運晶石”吧？
這話一說出來，估計保安大哥能直接把他扭送隔壁精神病院單間。
另一個保安也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看到同事已經成功製服了“目標”，立刻掏出對講機。
“滋滋……喂？總台！總台！這裡是保安隊b組！在五樓樓梯間發現目標人物！”
“對！就是剛才在下麵亂跑的那個！”
保安喘了口氣，看了一眼還在奮力掙紮、嘴裡喊著“放開我”、“我要救人”的袁洋，又看了一眼旁邊嚇得臉色發白的“受害者”絕症哥。
保安對著對講機，語氣嚴肅地彙報道：“目標情緒極不穩定，疑似精神失常！具有攻擊性！剛才試圖襲擊一名病人！重複，試圖襲擊病人！”
“請求支援！請求精神科派人過來協助處理！完畢！”
滋滋……
對講機裡傳來調度員的回應。
袁洋聽著保安的彙報，整個人都麻了。
精神失常？
攻擊性？
襲擊病人？
大哥！你們這職業素養是不是有點過於豐富了？腦補能力ax啊！
我這明明是見義勇為，阻止犯罪，順便救死扶傷！怎麼到你們嘴裡就變成精神病發作了？
“我沒瘋！我真沒瘋！你們聽我解釋！”袁洋急得大喊。
“解釋？跟醫生解釋去吧！”抱住袁洋的保安大哥甕聲甕氣地說，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袁洋偏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見兩個人影匆匆趕到。
正是之前在樓下遇到的那個年輕人和那個眉頭緊鎖的中年男人。
劉睿一眼就看到了被兩個保安死死按住、還在不停扭動的袁洋，以及旁邊那個一臉驚魂未定的病號服男人。
劉睿的臉上立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劉睿指著袁洋，對那兩個保安大聲說道：“我就說這人不對勁！腦子有問題！你們看！現在還攻擊病人！”
劉睿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壓製的袁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趕緊把他送精神病院去！這種瘋子留在外麵太危險了！萬一傷到彆人怎麼辦？”
劉睿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幾個聞聲探頭探腦的病人和家屬聽見。
“瘋子？”
“襲擊病人？”
“快離遠點！”
竊竊私語聲傳來，伴隨著一道道或好奇、或恐懼、或同情的目光，落在袁洋身上。
袁洋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動物園裡被圍觀的猴子，還是得了狂躁症的那種。
“我不是瘋子！”袁洋再次試圖辯解，聲音因為被勒著胸膛而有些變形，“你們抓錯人了！我……”
“行了行了，彆喊了！”一個保安不耐煩地打斷他，“有什麼話，留著跟醫生說吧！”
那個中年男人，也就是劉睿的父親，此刻也走了過來。
劉睿父隻是沉默地看著袁洋，那眼神依舊複雜，有悲傷，有不解，還有一絲袁洋讀不懂的探究。
袁洋迎上中年男人的目光，試圖從那雙眼睛裡找到一絲信任，但最終隻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沉重。
很快，更多的腳步聲響起。
幾個穿著白大褂，神情嚴肅的醫護人員帶著專業的束縛工具趕到了現場。
為首的一個醫生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保安指著袁洋，又指了指旁邊的“絕症哥”，快速說明了“病情”。
醫生點了點頭，走到袁洋麵前，試圖用一種溫和的語氣交流：“這位先生，你彆激動，我們是醫生，是來幫你的。你先冷靜一下，跟我們去檢查一下好嗎？”
袁洋看著醫生手裡那明晃晃的束縛帶，嘴角瘋狂抽搐。
幫我？
幫我物理冷靜是吧？
檢查？
檢查我腦子是不是有坑是吧？
“醫生！我真沒病！我是來救人的！急診室！蘇瑤！她快不行了！我需要……”袁洋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但越解釋，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就越發像在看一個重症患者。
尤其是提到“蘇瑤”的名字時，旁邊的劉睿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眼神裡的敵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還蘇瑤？我看你是臆想症發作了吧！”劉睿冷哼一聲，“把他帶走！快點！”
醫生顯然也覺得袁洋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不再多說，對身後的護士和秩序員使了個眼色。
“動手！”
幾個人一擁而上，動作麻利地用束縛帶將袁洋的手腳固定住。
袁洋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但在專業人士麵前，他的反抗顯得蒼白無力，如同待宰的羔羊。
不，是待送精神病院的“瘋羊”。
“放開！你們這群庸醫！我是正常人！”
“劉睿！你特麼給我等著！”
“還有你！那個騙保的！老子記住你了！”
袁洋的怒吼在樓梯間回蕩，但換來的隻是眾人更加憐憫和確信的目光。
絕症哥縮了縮脖子，看著被捆成粽子一樣的袁洋，小聲嘀咕：“瘋子還罵人……”
劉睿則是一臉解氣，甚至還帶著點得意。
袁洋被幾個白大褂和保安半抬半拖著，朝著精神科病區的方向走去。
他的視線不受控製地掃過那個絕症哥。
絕症哥頭頂那顆紅得發紫的命運晶石，依然懸浮在那裡，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袁洋心裡那叫一個憋屈。
到嘴的鴨子，飛了！
救命的稻草，斷了！
還被當成神經病抓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
命運輪盤係統！你出來！你看看你給我安排的這叫什麼事！送溫暖也不是這麼送的啊！直接送精神病院可還行？！
袁洋被拖進一個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視線和聲音。
電梯裡，隻有袁洋粗重的喘息聲，以及醫護人員低聲的交談。
“病人情緒激動，有被害妄想……”
“先安排鎮靜劑……”
袁洋聽著這些對話，翻了個白眼，索性閉上了眼睛。
算了，累了，毀滅吧。
至少……在精神病院裡，應該沒人打擾了吧？
或許可以趁機想想下一步怎麼辦。
隻是，蘇瑤那邊……還能撐多久？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指定樓層。
門一開，一股消毒水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氣味的空氣湧了進來。
眼前是與其他樓層風格迥異的走廊，牆壁是柔和的色調，但門窗都加了防護。
精神科，到了。
袁洋被架著，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一個護士拿著登記表走過來，公式化地問道：“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