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幽暗深邃、被月光遺棄的亂葬崗上,一個不尋常的夜晚悄然降臨。往常在月圓之時,野狗們會此起彼伏地吠叫,似乎在宣泄著某種古老的詛咒,但今夜,它們卻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集體陷入了詭異的噤聲之中,整個亂葬崗被一層死寂的薄紗緊緊籠罩。
林穗,一位麵色堅毅的年輕調查員,腳踏一雙沾滿泥土的膠鞋,一步步踏入了這片被死亡氣息縈繞的土地。她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因為她的鞋底正深深陷入到新翻的腐殖土中,那是周延川昨夜匆忙間留下的痕跡。林穗的褲腳不經意間沾上了些許奇異的粉末,那是從周延川潰爛紋身中脫落的釙210結晶,它們在微弱的月光下閃爍著不祥的銀輝。這些致命的微粒,此刻在軍用級蓋革計數器中發出了尖銳而刺耳的警報,如同地獄之門被緩緩推開時的低語,預示著即將揭露的驚天秘密。
不遠處,一棵被雷劈得扭曲變形的老槐樹孤零零地矗立著,它的樹乾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雕琢成了複雜的黎曼曲麵,樹洞內藏著一塊已經停止走動的瑞士懷表,那是王鐵柱生前最後的遺物,靜靜地訴說著一段未了的往事。手電筒的光芒突然劃破了夜的寂靜,張建軍,另一位調查員,他的光束如利劍般穿透了墓穴的黑暗,照亮了棺材內那具令人心悸的屍骸。
那屍體腫脹不堪,皮膚早已失去了生前的顏色,變得如炭般黢黑。更令人震驚的是,釙210的輻射在其骨骼表麵灼燒出了一行行清晰的彈道學公式,它們隨著蛆蟲的蠕動而扭曲變形,仿佛是某種超自然力量留下的信息,訴說著一段關於背叛與複仇的陰謀。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與不安,每一縷光線、每一聲細微的響動都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讓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下一刻就會有未知的危險從黑暗中猛然撲來。
在這片被死亡陰影與重重秘密緊緊籠罩的古老亂葬崗上,夜色如墨,寒風帶著淒厲的呼嘯,仿佛每一縷風中都夾雜著過往亡魂的低語。林穗與張建軍,兩位懷揣正義與勇氣的青年,正一步步踏入這片被世人遺忘的土地,他們的腳步堅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曆史的傷痕之上,誓要揭開那隱藏在無儘黑暗中的駭人真相。
月光勉強穿透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照在張建軍堅毅的臉龐上。他高舉的鐵鍬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光澤,鍬麵上,幾粒不經意間粘附的麥粒,在不經意間排列組合,竟拚出了幾個歪扭卻觸目驚心的俄文字母,宛如一封來自異國他鄉的無聲控告——“這就是裡通外國的鐵證!”張建軍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兩人緊繃的心弦上。
林穗站在一旁,她的麵容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蒼白,眼中卻燃燒著不滅的火焰。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那處早已潰爛的傷口,疼痛讓她更加清醒,也更加決絕。鮮血與膿水混合,她毫不在意地用這混合著痛苦與決心的液體,在粗糙的樹皮上迅速勾勒出一行觸目驚心的字跡:“王同誌偷埋蘇聯氣象儀,輻射導致土壤酸化。”字跡雖潦草,卻字字千鈞,如同揭開了一個塵封多年的恐怖秘密。
四周的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連風聲也為之停歇。林穗與張建軍對視一眼,無需言語,彼此眼中閃爍的是同樣的決心與不安。他們深知,隨著這一連串線索的逐漸清晰,等待他們的,將不僅僅是一段塵封曆史的真相大白,更是一場更加驚心動魄、未知且危險的旅程。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每一個真相的揭露,都可能觸發一連串連鎖反應,將他們卷入更深的漩渦之中。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因為在這片被死亡與秘密籠罩的亂葬崗上,正義與真相的光芒,永遠值得他們用生命去追尋。
民兵們的呼吸突然粗重。他們腳底的解放鞋正被腐殖土腐蝕,鞋跟的橡膠軟化如融化的麥芽糖。周延川的銅圓規突然破空而來,釘在棺材板上的拋物線,恰好穿過王鐵柱顱骨的彈孔。
“三年前的水稻畝產異常。”他的中山裝下擺滴著硝酸銀溶液,在地麵蝕刻出泊鬆分布圖,“與蘇聯衛星過境的γ射線暴有關。”
林穗趁機踢翻蓋革計數器,蜂鳴聲在墳場炸開。張建軍抱頭鼠竄時,她抓起把腐殖土撒向空中——麥粒、輻射塵與骨灰在月光下形成伯努利效應,將王鐵柱的骸骨托舉成懸空的函數模型。
“鬨鬼啦!”
民兵的慘叫驚飛夜梟。林穗的碳條在棺材板疾書,將彈道公式改寫成《農業八字憲法》圖解。周延川的銅圓規旋出殘影,在樹洞刻下1968年4月12日的氣象數據——正是王鐵柱走私懷表的日期。
黎明前的濃霧吞沒了罪證。林穗在墳坑底部摸到鈦合金艙體的散熱片,其紋路與周延川後背的增生體完美契合。當張建軍帶防化兵重返時,她正用麥粒在墳頭拚出納維斯托克斯方程:“王鐵柱同誌用生命警示防洪堤隱患!”
防化麵罩後的瞳孔驟然收縮。周延川撕開潰爛的紋身,將增生體接入軍用檢測儀。屏幕跳動的曲線突然變成酒泉基地的絕密坐標,而倒計時數字定格在71天——正是當年周懷民殉爆的倒計時時長。
“這是美帝的詭計!”防化兵隊長的手套被輻射塵燒穿。林穗抓起把麥粒撒向檢測儀,流體力學方程在屏幕上重組成《深挖洞廣積糧》宣傳畫:“請首長細看,這分明是備戰備荒的科技新成果!”
葬禮在正午變成表彰會。周延川的銅圓規彆上紅旗獎章,林穗的《麥粒函數圖》被鑲進玻璃櫃。當革委會主任的茶缸碰響慶功酒時,張建軍正用鐵鍬剜出自己的眼球——那顆被釙210燒穿的眼球裡,殘留著林穗昨夜速寫的民兵布防圖。
暮色漫過穀垛時,周延川的後背開始結晶化。潰爛的紋身增生出鈦合金鱗片,在月光下排列成希爾伯特空間矩陣。林穗咬開偷藏的顯影液膠囊,將溶液滴在他脊椎的第七節——那裡凸起的芯片正發出摩爾斯電碼,頻率與巴黎聖母院的《紅色娘子軍》壁畫次聲波同步。
“父親把燃料公式刻進我的基因鏈。”周延川的聲帶摩擦出金屬音色,“七十一小時後,酒泉基地的太陽爐將重啟。”
林穗的碳條刺入自己潰爛的虎口,蘸著血在穀倉牆寫就相對論方程。當倒計時的分針劃破月全食,他們相握的手掌開始量子糾纏——她的釙210灼傷與他的鈦合金鱗片,在1975年的暴雨中熔鑄成穿越時空的第三類永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