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目瞪口呆。
隨後他看了看明昭，又看了看麵前的陸謹言。
陸謹言滿臉受辱，抬眸的時候，眼中有疼痛刺激出的生理性淚光，眼神卻像是想要殺了明昭。
明昭隻是微微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睛中神色遺憾。
“可惜了。”
裴璟下意識的追問：“可惜什麼？”
“跪的不夠漂亮。”
想起那三人跪在自己麵前時的模樣，再看看麵前的陸謹言……
明昭再次在心中歎氣。
可惜了。
身材這麼好，跪的卻不夠好看，簡直汙染了她的眼睛。
陸謹言從未如此屈辱。
大庭廣眾之下，哪怕周圍隻有明昭和裴璟，可被迫下跪的難堪，讓他幾乎把唇咬出血來。
裴璟愣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
他想嘲笑陸謹言，可想想剛才的自己，比陸謹言可慘多了。
可是憐憫陸謹言，他又真的有點做不到。
最後他隻是看著還沒站起來的陸謹言想：
陸謹言確實跪的不夠好看。
如果是他……
裴璟麵無表情的咬住舌頭，疼痛的感覺傳來，直到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才鬆開牙齒。
果然，他是有什麼毛病了。
不然，怎麼會總是這樣想？
還有那個什麼係統……
不像讓他攻略明昭的，更像是讓他給明昭當狗當奴隸的。
不然，他怎麼被那什麼係統綁定之後，不僅多了奴性，還想跟明昭說的狗來做比較。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明昭不再說什麼，轉身上了車。
裴璟看著麵前的陸謹言艱難的站起來，看著他西裝褲上膝蓋處明顯的臟，不由得輕歎：“你說你惹她做什麼？”
這時候，車上傳來明昭的呼喚。
“開車。”
“來啦。”裴璟立刻扭頭，下意識的就回到了車上。
陸謹言看著他們坐在車上，裴璟往他這裡看過來：“麻煩陸總，讓讓路。”
陸謹言抿唇，竟然真的讓開。
車上的明昭根本沒往他這邊看。
透過裴璟這邊打開的車窗，陸謹言看見明昭美豔的側臉在沒了笑後，多了幾分清冷，眼睛微微閉著，似在閉目眼神。
裴璟關上車窗，陸謹言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裴璟開車載著明昭離開，膝蓋處的疼痛讓他回過神來。
陸謹言垂眸，看著自己被弄的淩亂的領帶，還有沾上地麵塵土的褲子，以及他跪下時，皮鞋上彎起的明顯皺褶。
還有鼻子處還未消失的冷香。
全是明昭帶來的。
這個從前在明家根本沒什麼存在感，總是很膽小的躲在暗處的女孩子。
什麼時候，竟然變的如此強勢？
他捏緊拳頭。
與此同時，腦海中竟然突然聽到一道奇怪的電子音。
【二號宿主陸謹言，請按係統任務攻略女主明昭，不許傷害女主，女主好感度下降，隨意懲罰，好感度負數，即刻抹殺。
明昭現在對二號宿主的好感度：0】
陸謹言愣了一下。
“二號宿主？”
“攻略明昭？”
“一號宿主是誰？”
但是那道電子音卻沒有再回答他。
陸謹言以為是他太生氣所以腦子都有些糊塗了。
他回到車上，卻沒有立刻開車。
剛剛的屈辱感讓他握緊拳頭。
“明昭……呃——”
【警告！警告！二號宿主對女主有危險念頭，隨機懲罰，窒息幻覺。】
陸謹言努力掙紮著，俊臉被憋的通紅。
他努力的掙紮著，幾乎要絕望在這種瀕死的窒息感中。
脖子像是被一雙手死死的扼住，可他的手掙紮著觸碰，脖頸處卻沒有任何異樣。
他還沒有空白的大腦想到那所謂係統所說的懲罰。
這就是窒息懲罰嗎？
這種幻覺持續了一分鐘的時間才消失。
陸謹言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泛紅的雙眼看著裴璟開車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請宿主保持冷靜，攻略女主，獲得女主好感度！】
等到緩過來之後，陸謹言發動車子離開。
……
裴璟送明昭回明家的路上，忍不住跟她說，“你真的確定要現在回去明家嗎？今天你做了那樣的事情……”
“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明昭，你回去之後可能會很危險。”
哪怕那把銀叉那麼快，那麼準，甚至紮穿了明父的手指，可是以往明昭柔弱的姿態還是讓他忍不住擔憂。
等明昭回到明家之後，她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真的很奇怪。
明明之前他對明昭沒什麼心思，可是現在……
他竟然開始擔心明昭。
這一定是因為他要攻略明昭。
明昭掌握著他的生死，所以他才會這麼擔心。
裴璟不停的這樣告訴自己。
他總不能承認自己想給明昭當奴，或者是當狗吧。
他驕傲了二十多年，實在接受不了這種事。
還有因為明昭帶給他的三次瀕死的感覺……
他不是受虐狂。
他隻是想要活著而已。
“我在市區還有一套大平層，要不你到那裡去住吧，我可以安排人去照顧你。”
“明昭，可以嗎？”
一直沒有回答他的明昭終於淡淡出聲：“怎麼，想金屋藏嬌？”
正好是紅燈，裴璟停下車，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攥緊，語氣卻有些慌亂：“不是，才不是這樣，你不要亂說。”
“我……我就是擔心你。”
明昭睜開眼睛：“不需要。”
裴璟心中有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失落。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找我。”
“對了，還有明老爺子，你畢竟是明家的血脈……”
明昭輕笑一聲，打斷了裴璟的話，也讓他的心中有些慌亂。
明昭這是什麼意思？
她怎麼突然笑了？
是他說的話很可笑嗎？
“明家的血脈？”明顯重複了一遍，“之前你不是說過如果我沒回來才好嗎？”
“現在又承認我是明家的血脈了。”
裴璟心中的愧疚再次湧上心頭。
他的臉一下子紅了。
他再一次的感覺到了自己從前的卑劣。
他竟然……對明昭說過這種話嗎？
“我……對不起。”裴璟再次道歉。
明昭卻隻是又閉上眼睛。
車上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裴璟才聽見明昭清冷的聲音。
“以後，不要多管閒事。”
裴璟抿唇：“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