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勞煩三皇兄親自前來。”
顯然,淩楚淵已經開始趕人離開。
他對任何人都是這般態度。
即使是麵對同族兄弟也絲毫沒有手軟過。
淩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宋太傅犯錯,跟她沒關係,她隻是一個無辜受牽連的人,你沒必要這麼對她。”
淩珩的聲音低沉。
淩楚淵冷笑稍微收斂了一些。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他的表情依舊是那般高傲而冷淡。
淩珩發現,他所有的狠毒和陰險好像都隻針對宋初堯一個人而已。
“你為什麼非得這樣?為何要這般傷害她?”
淩珩感到十分不解,甚至有些惱火。
淩楚淵斜眼看他,不屑地一笑:“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其實你還是在意她的。”淩珩皺著眉頭盯著他,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不在乎一個人的話,就算是恨也到不了這種程度。
畢竟是他曾叫過的大姐,多年親情不應該就這樣消失。
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完全視而不見吧?
淩珩也有個姐姐,她是寧宣帝的大女兒,也是北魏的大公主。
在那個年代,她肩負著沉重的使命。
可惜的是,由於平息戰爭的原因,她很早就被迫嫁到了西辰國,從此沒了音信。
對於這位皇姐而言,那片荒蠻之地充滿了危險。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為了保護北魏的未來,她絕不會願意離開親人,遠赴異國他鄉。
這事一直讓淩珩心中感到痛苦。
想到往事,淩珩的眼神中流露悲傷。
他的眼睛微微顫動。
“如果真的還在意,那就好好對她吧。趁她還在,彆後悔。”
淩楚淵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勸誡。
在乎?
他會真正在乎宋初堯嗎?
絕不可能,除非她死!
看到對方一臉漠然,似乎對他的勸告完全無動於衷,淩珩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好吧,確認是東宮的人就行了。外人隨隨便便出現在護城河邊可不是小事,你最好多管管手下人。”
淩珩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即便失足落水,宮裡的女仆也不會恰好被衝到了護城河裡,肯定有什麼緣故。
但這畢竟是東宮的私事,與他沒有關係。
“順便提醒一下,要是太子打算夜裡出宮,最好先通知一下禁衛軍。這是規矩,作為太子更應該以身作則。”
淩珩語氣平淡。
他說的是事實,但顯然淩楚淵對此毫不理會,冷冷地側身轉開,一言不發。
禁衛軍們的臉色都不好看,似乎對淩楚淵的舉動感到不滿。
但淩珩並沒有在意,帶著自己的人迅速離開了。
直到這一行隊伍從宮廷的路上徹底不見蹤影。
淩楚淵的冷笑慢慢消散。
他看著空蕩蕩的街道,眼神中的譏諷和嘲弄漸漸退去。
宋初堯回來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黛瀅耳中。
這消息讓她瞬間感到一陣寒意。
她原本以為宋初堯此行必有不測,沒想到她竟然平安歸來。
黛瀅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憋屈,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暗自咒罵倩雪到底在做什麼,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
她怎麼就失敗了呢?
黛瀅在心中質問著。
而更讓黛瀅緊張的是,淩楚淵竟然親自出去接人。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會這樣做。
她感到一陣恐慌和無助,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不要多想,殿下原本並不打算理她的,隻是正好要出宮而已,路過東宮門前時才不得已讓人留下來。”
侍女在一旁輕聲解釋道,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她的聲音平靜,卻無法真正平息黛瀅的不安。
“畢竟三皇子前來,如果不處理好肯定會惹麻煩。”旁邊的侍女繼續勸說道。
然而,這些話在黛瀅耳邊就像是一陣毫無意義的雜音。
可黛瀅不這麼認為,她覺得如果是應付三皇子,派個人去就足夠了。
說來說去,太子還是有點在意的。
她一直以為淩楚淵對宋初堯充滿仇恨,沒想到現在他竟還對她存有情誼!
就算這份情感埋藏得很深。
隻剩下一丁點,或許連宋初堯自己都不知道,黛瀅也決不允許它存在!
唯一的方法,就是趕緊讓宋初堯從這消失!
她的目光變得冷酷,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她去哪兒了?”
黛瀅問道,燭火映著她的側臉,使她的麵容看起來更加陰暗。
那個宮女嚇得吞了口口水:“小姐說的是宋初堯吧?她應該回宮女院了。聽說回來時渾身濕透,臉色慘白,底下人說她快死了,我看也像快要不行了,怕是過不了今晚。”
宮女的聲音微微顫抖。
真是這樣嗎?
這個女人可不容易對付呢!
黛瀅暗暗思量著,眉頭緊鎖。
她想起過去與宋初堯的種種交鋒,那種深深的忌憚再次湧上心頭。
既然倩雪做不到,這次就自己動手好了。
她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
趁夜色,黛瀅悄悄離開了金絲館,心中盤算著前往宮女院的路程。
她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所有可能遇到的視線,一步步走向預定的目的地。
剛到宮廊下,正當黛瀅以為自己可以順利前行時,一個不應在這個時刻出現的人忽然出現在她麵前。
“這麼晚,你打算去哪兒?”她幾乎不敢抬頭。
黛瀅瞬間收斂了眼神中的惡意,眼中仿佛含著淚水。
她的心跳加速,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
“殿下!您不是已經出宮了嗎?”
她的話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淩楚淵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揣測黛瀅的真實意圖。
他知道,眼前的宮女並不簡單。
黛瀅意識到自己像是在質疑對方,連忙調整語氣,試圖讓自己的態度更加溫和。
“奴婢是說,殿下沒出宮,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懇求。
淩楚淵的表情這才稍微柔和了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心情:“沒事,本來計劃出去的,臨時有點事耽擱了。”
他的語氣雖然有所緩和,但眼神依舊銳利。
他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
“這麼晚不休息,你要去什麼地方?看你走的方向,好像是去宮女院,去那兒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