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種東西拿到這兒來做什麼!拿走喂狗,給我滾!”
原本滿懷期待與忐忑之情的她頓時失去了血色。
整張臉龐瞬間變得慘白至極。
倩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用心之舉,反而換來如此嚴厲的斥責。
此刻,她的心底充滿了困惑與不安。
不知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事情,為何會遭到這樣嚴重的懲罰。
黛瀅見狀立刻向前邁進一步,主動擋在了瑟縮不已的倩雪身前。
“殿下不喜這類不上檔次的東西,往後切勿再將此類食物送到這來了。”
“這段時間之內,你也不宜再到玉華殿服侍左右了。”
黛瀅接著補充道。
眼見倩雪的神色愈發黯淡,甚至可以說是絕望。
黛瀅不由得心軟下來:“唉……前段時間你受到了責罰,身子骨仍未徹底康複,實照顧殿下這種工作暫時還是交給其他人你。好了,現在趕緊下去休息一會兒吧。”
被迫離開了玉華殿後不久,倩雪很快便在小花園中遇到了宋初堯。
正當二人相遇之時,倩雪立刻毫不遲疑地上前喊住了對方。
“宋初堯,站住!”
與此同時,她的雙眸中仿佛燃燒起了熊熊怒火。
“你居然騙我!我還真信了你的話!”
宋初堯沒明白她在說什麼:“你說什麼?”
她的語氣顯得有些茫然,仿佛完全不知道倩雪究竟指的是什麼。
倩雪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的臉色變得鐵青。
“哼,殿下不愛吃鬆仁酥!宋初堯,沒想到你的心機這般深!”
倩雪咬牙切齒地說道。
宋初堯一愣,眉頭漸漸皺起。
她不明白為何倩雪會這麼說。
這不對啊。
她默默地在心中反複思量著這個問題,感到一陣無措。
“你沒看見剛才殿下本來心情挺好的,可一看見那盤鬆仁酥,臉色立馬就變了!”
倩雪大聲指責道。
宋初堯非常驚訝。
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有些手足無措,難以接受現實與她記憶中的差距。
以前的淩楚淵,喜歡吃鬆仁酥,喜歡湖綠色。
這一點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記憶中,仿佛從未改變過。
也巧了,從前她在府裡的時候,總是穿湖綠色的衣服。
那時候的她,每次穿上湖綠色的衣物,都會感覺特彆開心。
現在因為他恨她,連帶著對湖綠色也厭煩了。
這一點雖然讓她心裡難受,但也並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他們之間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這並不奇怪。
但令她困惑的是,為什麼他對鬆仁酥也變得如此厭惡?
幾年前,淩楚淵到宋家的那個雨夜。
那是一個寒冷又漆黑的夜晚。
他穿著破爛衣服,蜷縮在宋家的角落裡,捧著她送的鬆仁酥吃,好像餓了好幾天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心中湧起了無儘的憐憫。
後來隻要府裡有這甜點,他總第一個要。
甚至有次,還因為這個和哥哥吵了起來。
當時她坐在窗邊,看著滿臉傷痕卻一臉倔強的少年,用絲帕給他擦額頭。
“搶什麼,那是給哥哥的,你喜歡的話,我給你做一份便是。”
這句話至今仍清晰地回響在她的耳邊。
果然,每次不管做給誰,宋初堯都會再單獨給他準備一份。
而他每次都會吃得很乾淨,一點不剩。
她還以為他是真心喜歡這種味道。
為什麼現在會和湖綠色一樣,變成了厭惡?
她的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苦澀。
這轉變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突然間,宋初堯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她的眉頭緊鎖,手緊緊地握著胸口!
難道事情真的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嗎?
或許還有其他未知的因素在作祟。
難不成,是因為她。
這個念頭讓她頓時明白了許多。
是的,一直都是因為她。
“宋初堯,你到底在想什麼,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
倩雪的聲音尖銳,打斷了宋初堯的思緒。
對於對方的話,她似乎沒有太多的反應,隻是心中那份疑惑越發濃烈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他怨恨自己,隻因為那次不經意間對他造成的傷害而已。
然而現在看來,也許背後隱藏著更多原因!
不,一定是自己多慮了。
宋初堯試圖說服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可能喜歡過自己。
如果真的有過那樣一段感情,即使現在再怎麼仇恨,他又怎麼會主動選擇將她推向他人之手!
漸漸地,宋初堯的眼神開始變得黯淡無光。
由於宋初堯一直默不作聲,倩雪便誤會成她是默認了!
倩雪的目光變得更加無情!
就在這樣緊張對立的一刻,倩雪突然留意到不遠處的湖泊,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惡毒的笑容。
“宋初堯!去死吧!”
正當倩雪準備行動時,一聲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倩雪,你們在這兒乾什麼?”
黛瀅從對麵快速趕來。
她的眉頭緊皺,目盯著橋上的兩個女子。
顯然,剛剛發生的一切早已被她看在眼裡。
尤其是倩雪眼中那抹難以掩飾的惡意,更是讓人心生寒意。
儘管黛瀅也並不十分待見宋初堯,但目前顯然並非解決兩人矛盾的最佳時機。
倩雪趕緊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黛瀅女官,我們正聊著天呢。”
儘管姿態卑微,但一旁的宋初堯看得很清楚,倩雪對黛瀅的態度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尊敬了。
她的眼神中帶著不滿。
“這會兒還聊得起來?”
黛瀅走過來,搖頭說道,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
“宮裡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如果東宮的人還這樣悠閒,外界又會怎麼說太子?”
“雖然太子殿下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卻處處受阻。”
黛瀅頓了頓,接著說道。
“我們身為仆人,理應多替主子分擔一些煩惱。”
她的話說得冠冕堂皇。
讓在場的人都不得不點頭稱是。
宋初堯低著頭,聽任黛瀅說教。
她的臉色平靜,仿佛對於黛瀅的教導毫無抵觸。
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中翻騰的是多麼複雜的情緒。
因為她清楚地記得,過去都是她指導黛瀅如何處事。
沒錯,黛瀅出身貴族,但她父親出事那年她還不到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