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流言蜚語終究還是飄進了郝曉峰的耳中,他對譚正東與夏顏不舉辦婚禮的消息同樣感到費解。
雖說譚龍飛因身份所限,不便大肆操辦,但婚禮畢竟是人生大事,尤其是譚老爺子那般顯赫的身份,怎能連唯一的孫子婚禮都省略了呢?
懷揣著這份疑惑,郝曉峰撥通了譚正東的電話,求證他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辦婚禮了,並把他聽到的風言風語一並說給了譚正東聽。
電話那頭,譚正東沉默良久,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喂?你有沒有在聽?”郝曉峰忍不住問道。
譚正東在短暫的沉默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我現在真是挺同情你的。”
郝曉峰一愣,“啥情況?”
譚正東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你不光家裡有位‘碎嘴’夫人,單位還有一群‘長舌婦’。”
郝曉峰愣了片刻,隨即苦笑:“我隻是轉告一下你,你來埋汰我?”
譚正東笑了笑,“我是真的同情你。”
郝曉峰正色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這些閒言碎語對夏顏很不利,甚至有人惡意編造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話說,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決定不辦婚禮呢?”
譚正東聽了,眉頭緊鎖,神色變得凝重。
他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謝了,改天請你吃飯。我現在要去開會,咱們回頭再聊。”
趙瓊同樣捕捉到了那些流傳於耳畔的風言風語,但她深知夏顏在譚家的真實地位,並非外界所傳的那樣。但對於夏顏和譚正東不辦婚禮的消息,她心中亦是充滿了不解。
她沒有直接去找夏顏,而是選擇聯係了自己的閨蜜趙曼竹。
那天夏顏說想不辦婚禮,趙曼竹當時感到十分驚訝。後來譚正東給她打了電話向她解釋了夏顏心中的顧慮,她才恍然大悟,理解了夏顏的決定。
因此,當趙瓊向她詢問此事時,趙曼竹沒有絲毫隱瞞,坦誠地告訴她,不辦婚禮完全是夏顏的主意,而他們則是出於對夏顏想法的尊重,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趙瓊聽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確實,有些人會把婚禮看得很重要,畢竟大部分人都是把這當作一生唯一的一次去對待的。然而,她同樣也能深切地體會到夏顏的心情,一場本該洋溢著喜悅與祝福的婚禮,如果反而會成為勾起傷心事的源頭,那麼,選擇逃避,或許真的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
趙瓊的電話在趙曼竹心中激起了層層波瀾。對於辦不辦婚禮,他們家自然會尊重夏顏的決定,但聽到外界如此編排夏顏,她內心極為不悅,決不允許自己的兒媳受到絲毫的委屈。她暗自思量,必須找個時間與兒子譚正懂好好商量一番,共同策劃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既能滿足夏顏的心願,又能給予她應有的名分與尊重。
殊不知,她的兒子譚正東也已得知了這些閒話,並且他比趙曼竹更為氣憤,同樣在思索著如何既能順應夏顏的心意,又能賦予她應有的名分。
夏顏整個上午都忙得不可開交,既要上課又要批改堆積如山的作業,還得忙著出題編卷子,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
轉眼間,時針已悄然指向了接近十二點的位置,黃丹過來叫她一起吃飯,夏顏這才得以暫時放下手中的繁忙,和黃丹肩並肩朝飯堂走去。
這幾天夏顏都是回沁園居住,中午也基本上回去吃午飯。然而,考慮到今天下午還有個會議要參加,她決定圖個方便,不再往返奔波,打算在學校飯堂簡單解決午餐,然後回宿舍小憩片刻,養足精神迎接下午的工作。
她這幾天著實是缺覺得厲害。自從領了結婚證,搬回沁園居住後,譚正東每晚都要纏著她,至少折騰上一回,害得她腰酸背痛,疲憊不堪。
陽台上每天都晾曬著被子。芳姨每日都會準時過來做飯、打掃衛生。夏顏對此頗感不好意思,生怕芳姨問起為什麼每天都要洗被子,她實在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芳姨什麼都沒問過,每天來了隻默默地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做好飯菜便離開,兩人在同一屋簷下的交集並不多,也就避免了這份尷尬。
黃丹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撥弄著餐盤裡的飯菜,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夏顏,你真的決定不辦婚禮了嗎?”
夏顏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大概是不辦了吧,除非我老公家有特彆的要求。”
黃丹放下筷子,神情認真地問道:“我能問問為什麼不打算辦婚禮嗎?”
夏顏咽下口中的飯菜,知道黃丹了解她家庭的情況,便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黃丹聽後,雖然心裡為夏顏感到一絲心疼,但臉上卻明顯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你自己不想辦啊,我還擔心是你老公家不同意,怕你會受委屈呢。”
夏顏微微一愣:“嗯?”
黃丹便將學校裡最近流傳的一些風言風語告訴了夏顏。
夏顏聽後,不禁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我真是搞不懂,我每天忙得團團轉,她們怎麼這麼有空,這麼愛嚼舌根。”
黃丹看著夏顏,試探地問道:“你不生氣嗎?”
夏顏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沒什麼好生氣的,她們想說就說吧,過幾天新鮮勁過了,自然就不說了。”
黃丹聽後,感慨道:“你倒是想得開,虧我聽到那些話,氣得好幾天都睡不好覺,又擔心你真的在男方家裡受了委屈。”
夏顏聽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黃丹是真心實意地為她好,為她擔心。
那些人說閒話,她無感是因為那些人於她而言真的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她們說什麼她根本不在乎。她真正在乎的,是像黃丹、宋敏琪這樣真正關心她、為她著想的人。
她輕輕握了握黃丹的手,溫柔地說道:“謝謝你!彆擔心我,我真的沒有受到任何委屈。對我來說,幸福是一種內心的感受,它並非一場盛大的儀式所能鎖定。我所向往的愛情,是內心的充實與平靜,無需那些繁瑣的儀式來加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