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正東細心地用濕紙巾將墓碑擦拭得一塵不染,隨後恭敬地獻上帶來的百合,再將帶來的水果與點心一一擺置妥當。
他取出一次性杯子,斟滿了茶與酒,動作間透露出深深的敬意。接著,他麵容肅穆,輕聲道:“叔叔,阿姨,我來了,和顏顏一起來了。”
“首先,容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譚正東……”
已經入秋了,早上尚有幾分寒意,然而此刻,太陽已悄然升起,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帶來絲絲縷縷的溫暖。
對於夏顏而言,這是她第一次在這個地方感受到了一份難得的暖意。以往每次來,這裡總是給她一種冰冷至極的感覺,仿佛能直透心扉。
而此刻,在這和煦的陽光下,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同。
正當夏顏沉浸在這份難得的寧靜與溫暖中時,譚正東輕輕地牽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望著墓碑,輕聲說道:“爸媽,明天我和顏顏打算去領證了。請您二老放心,我會傾儘所有去愛護她,照顧她一生一世,把顏顏當作掌心裡的寶一樣疼愛。”
夏顏聞言,不禁愣住了,既驚訝於他如此自然的改口,又詫異於那句‘明天去領證了’。
譚正東溫柔地看向夏顏,“顏顏,你還有什麼想對爸媽說的嗎?”
夏顏從愣怔中回過神來,輕輕地搖了搖頭。
以往每次來這裡,她都會絮絮叨叨地說很多,仿佛是在竭力說服天堂中的父母,讓他們確信她的生活安好無恙,以此求得他們心中的安寧與寬慰。
可今天,她似乎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用做,他們都能感受到她現在的生活是如此的幸福與美好。
隻是,她的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回想起上次來,她還撕心裂肺地向父母哭訴自己分手的痛苦。而短短的幾天時間,現在卻來通知他們,他們明天就要領證了。
她默默地在心裡說:“爸爸媽媽,他就是譚正東,那個我深深喜歡著、深深愛著的人。”
等回到車上,譚正東側身拉過夏顏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是不是很突然,明天去領證?”
夏顏點點頭:“有點。”
譚正東:“我本來想一步一步來,在結婚之前要先給你一個美好的戀愛過程。但是,我現在不想等了。我們結了婚再繼續談戀愛,好不好?”
……
等他們回到d市沁園居吃過午飯,已經一點多了。
譚正東還沒等到晚上就迫不及待開始‘收拾’夏顏。
因為‘不行’兩個字,夏顏終究還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被譚正東翻來翻去地倒騰,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譚正東以實際行動向夏顏證明——他很行!
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夏顏疲憊至極,眼皮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仿佛隨時都會陷入沉睡的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她感覺到譚正東正溫柔地將自己倚在他臂彎裡的頭,緩緩而細心地移放到柔軟的枕頭上。
夏顏想著怕是自己的重量壓得他手臂發麻了,於是她順從地調整姿勢,以減輕他的負擔。
譚正東輕輕一側身,溫熱的唇瓣輕輕觸碰了她的臉頰,低語道:“醒了?”
夏顏發出輕柔的哼聲,本能地向他懷裡蹭去。
譚正東的大手在她光滑細膩的脊背上輕輕摩挲,帶著安撫與哄慰,輕聲道:“要是累了就繼續睡。我回趟雲天府取點東西,很快回來。”
夏顏軟綿綿地撒嬌:“陪我一起睡嘛。”
譚正東看了一眼時間,低聲哄她:“現在四點,我去去就回,回來陪你吃晚飯,好不好?”
夏顏雖然哼哼唧唧,但還是聽話地鬆開了他。
譚正東俯身又是一吻,輕聲說:“乖。”
正當他準備翻身下床時,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俯身在夏顏耳邊低語:“等下五點左右,有個阿姨會過來準備晚飯。你就安心睡吧,不用起來。我已經交代過她,她不會打擾你的。”
麗姐是‘明月樓’江北店的店長,昨天接到譚正東的電話要她準備一間安靜的包間,她便給他安排了606包間。
周晶晶先行抵達了“明月樓”,徑直點名要去606包間。彼時,麗姐恰好在一樓大堂巡視,聽聞她的目的地,料想是譚正東的友人,便親自引領她上樓,並親自步入包房內的茶水間,著手準備香茗以待。剛踏入茶水間,陳蓉就來了。
她的茶水還沒準備好,又聽到譚正東帶著夏顏來。麗姐正想出去打個招呼,卻突聞譚正東如驚雷般的一聲質問:“說說看,你究竟什麼時候懷上了我的孩子?”
麗姐霎時驚愕萬分,在茶水間內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默默泡製茶水,同時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此刻,包間內的眾人全然未察覺茶水間還藏著一位旁聽者。
待到麗姐將茶水準備妥當,她感受到外麵的氛圍異常,仍舊不敢貿然現身,隻能繼續隱匿於茶水間,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這一聽,便是直到陳蓉與周晶晶相繼離開包間,她才敢探出頭來。
麗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感歎:這是什麼魔幻世界啊!
她滿心震驚,尚未平複,剛步下一樓,便見譚勵娜走進了店裡。於是,麗姐將自己在包間內所聽所聞,一五一十地向譚勵娜娓娓道來。
麗姐自然無法辨認出所有人的身份,隻能籠統地敘述:“先是來了個女子,隨後又來了另一位女子,緊接著譚少到了,還有夏顏也跟來了……”
對於夏顏,麗姐倒是頗為熟悉,畢竟譚正東曾帶著她來過店裡用餐,也曾向麗姐介紹過她們之間的關係。
譚厲娜一邊聆聽麗姐的敘述,一邊查看著酒樓監控錄像的每一個細節,自然而然地,整個事件的脈絡在她心中清晰呈現。
頓時,她氣得渾身發抖,竟有人在d市膽敢對譚家玩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
此刻,在雲天府,譚厲娜又將事件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向嫂子趙曼竹複述了一遍。
趙曼竹聽後,又氣又惱,既惱那個妄圖碰瓷自己兒子的人,又惱自己。
如果當初看到那封情書,自己能不動聲色,沒有驚動到譚龍飛,他又怎會厲聲斥責兒子?
那時的譚正東正值叛逆期,與父親處處針鋒相對。譚龍飛一斥責,他次日便轉身與周晶晶談起了朋友。
她懊悔不已,覺得自己險些將兒子推向深淵,讓他卷入心懷不軌之人的旋渦。
所幸,譚正東骨子裡仍舊保持著那份正直,分得清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