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公安局南城分局
今天下午的會議結束得早,還沒到五點就結束了。
林飛瞥向座位上的譚正東,隻見他眉頭緊蹙,眉宇間似乎纏繞著千頭萬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頭兒,要不要去打場球放鬆一下?”林飛提議道。
譚正東微微一愣,“打球?”他沉吟片刻後,嘴角勾了勾,“走,今天帶你去爬爬山,換個視野。”
“爬山?”林飛略顯驚訝,但見譚正東已握著車鑰匙邁向門外,他連忙跟上步伐。
兩人很快便驅車抵達了白蓮山的南門入口。
譚正東下了車,仔細環視四周,果然發現這個入口的附近隱匿著兩條蜿蜒而上的小徑。
他們沿山路前行,沒多久便來到了一處三岔路口。
譚正東駐足,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夏顏應該就是在這個路口不慎偏離了下山的正道,誤跑上山的。
他目光轉向右側那條小路,夏顏應該就是在那裡遇到了變態,驚恐之下,她便轉身往回跑,跑到這裡,從這個路口跑了上去。
譚正東正默默地在心中推演著夏顏那日的行動軌跡,試圖還原每一個細節。
就在這時,林飛的詢問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頭兒,你是不是在懷疑,那天偷襲嫂子的並非那個露體癖者?”
譚正東輕輕歎了口氣,眉頭緊鎖,“但願隻是我杞人憂天了。”
這兩天,他的心中總是籠罩著一絲揮之不去的不安。
若是那天真的隻是那個變態的一時興起,倒也還算萬幸,日後或許能夠避免類似的危險。
但萬一,那天襲擊她的,是另有其人呢?
想到這,譚正東不禁打了個寒顫。
關乎夏顏的安全,他不允許有半點的疏忽與大意。
“我們再上去看看。”譚正東指了指上麵斜坡上的一片小樹林。
他們沿著斜坡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上,直至抵達小樹林的邊緣。
這裡隱藏著一條相較於之前更為寬敞的小徑,譚正東環顧周遭,目光敏銳地捕捉到路口上方懸掛著的一個監控攝像頭。
這個攝像頭正直直地對準了這個路口,譚正東走近幾步,仔細端詳著,隨後沿著攝像頭的視線方向,緩緩蹲下了身子。
這一蹲,竟讓他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原來,這片小樹林僅僅是由幾排樹木稀疏排列而成,上半段因枝葉茂盛而鬱鬱蔥蔥,仿佛一片綠色的海洋;而下半段則截然不同,光禿禿的樹乾裸露無遺,缺少了枝葉的遮掩,使得他們得以透過這些樹乾間的空隙,隱約窺探到下方小路上的景象。
譚正東緩緩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那個攝像頭上,思索片刻後,對林飛說道:“走,我們去蓮山派出所一趟。”
不久,他們的車便穩穩停在了蓮山派出所的大門前。
車門剛一打開,譚正東便急不可耐地跨出車門,大步流星地邁了進去。
一位身著製服的民警見狀,連忙迎上前來,剛欲開口,“譚隊……”
譚正東卻未等他話音落下,便迅速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直接打斷道:“請立即將這個監控的錄像調取出來,我需要立刻查看。”
民警聞言,立刻在電腦前忙碌起來,點擊著鼠標,將監控錄像呈現在屏幕上。
譚正東與林飛二人站在他身後,聚精會神地觀看著。
譚正東目光如炬,沉聲道:“重點查看六點三十分到六點四十分這個時間段。”
“停,再往前倒回一點。”譚正東突然出聲道。
三人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錄像畫麵,隻見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女生匆匆跑了過去,譚正東一眼就認出那是夏顏。
約莫五秒之後,一個身著黑色上衣的男子也緊隨其後,疾步而過。
譚正東心頭猛地一揪,隨即轉向民警問道:“你上午說那個露體癖者是穿灰色上衣?”
民警肯定的答複傳來:“據我們初步排查,確實是這樣的。”
譚正東緊鎖眉頭,深深陷入了沉思之中,隨即又開口問道:“一中門口的監控,調過來了嗎?”
民警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跳躍,一邊回應:“已經調出來了,不過目前還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您先看看。”
一中作為寄宿學校,家長們對孩子的關愛可謂無微不至。無論是中午還是晚上,總能看到家長們絡繹不絕地前來送飯、送水果、送衣物。
譚正東仔細審視著監控畫麵,隻見中午和下午放學時段,校門口停滿了車輛,大部分是前來送東西或者是接孩子的家長,其餘則是教職工的上下班車輛。
譚正光那敏銳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監控屏幕上,“等等,這輛白色汽車怎麼一直停在那裡……”
他的話語一頓,腦海中迅速回放著之前的畫麵,“你再倒回去,看看中午放學時的情景。”
民警聞言,手指再次在鍵盤上飛舞起來。
“停!”譚正東果斷示意。
果然,那輛白色小汽車再次出現在畫麵中,幾乎是在同一個位置。
這輛車顯然有些可疑。
譚正東沉聲道:“能不能放大畫麵,看清裡麵的人?”
民警又是一番操作,卻無奈搖頭:“不行,距離太遠了,而且車窗還擋著,看不清。”
譚正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就在這時,那輛白色小汽車的車窗突然降了下來,駕駛座上的人頭微微探出,似乎往外吐了口痰。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民警迅速截取了畫麵,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稀能辨認出此人穿著黑色的上衣。
譚正東三人凝視著畫麵,心情都不由得沉了下來。
此人,會不會就是在山上追趕夏顏的那個人?
譚正東果斷下令:“林飛,你去查一下這個車牌。”
林飛應聲答道:“好。”說完,便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譚正東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這個人很大可能就是在山上襲擊夏顏的人。
他究竟是誰?是專門針對夏顏而來,還是僅僅是一場不期而遇的巧合?
譚正東眉頭緊鎖,麵色鐵青,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心亂了。
二十八年來,他向來是從容不迫,雲淡風輕,唯獨夏顏,能讓他如此心神不寧,緊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