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們都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好，你做事我們都放心。”趙曼竹看到譚正東用手捏著眉心，又開口道，“今晚喝酒了？我去給你衝杯蜂蜜水。”
沒一會，趙曼竹就從廚房端了一杯由百香果調製的蜂蜜水過來。
譚正東接過蜂蜜水，抿了一口，“今晚周副局長請了分局的幾個人到他家裡吃飯。”
“周副局長？周海升？”趙曼竹問。
“對。”
“是有什麼事？”
譚正東搖了搖頭，他一開始也在想他請這頓飯有什麼用意，但是一頓飯吃下來，確實沒猜透。
趙曼竹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周海升的愛人是不是發改委的李曉梅？”
“是。”
“今天我醫院的護士長海燕跟我說，李曉梅跟她打聽了一下你的事，問她知不知道你有沒有交女朋友。”
譚正東聞言，握著玻璃杯的手僵了僵。
“我聽海燕說她家女兒前年大學畢業，去年考上編了。哦，對了，今晚她女兒在不在？”
“在，她還加了我的微信。”譚正東沉思了一會，又開口道：“難道今晚的飯局就是為了這事？應該不可能，今晚來了好幾個人……
“沒什麼不可能的，他們這些人辦事肯定是會謹慎一些的，估計也是擔心貿貿然來問，怕事情成不了，麵子上不好看，就繞個彎組個飯局試探試探你。這不就要到你的聯係方式了嗎？“
譚正東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趙曼竹猶豫了一會，開口道：“跟你說，最近的人事可能有些變動，你爸有可能要調回d市來了。”
譚正東詫異道：“回d市？”
“嗯，還不一定，有這個可能。”趙曼竹頓了頓，接著說：“你爸說在官場沉浮了這麼多年，累了，現在年紀大了也不想再往上走了，就想一家人在一起。他在市的這幾年，按理說我應該要跟著過去，你爸也是通情達理，體諒我在這邊有自己的事業，爺爺奶奶在這邊的產業也不是說擱下就能擱下，你的工作也在這裡，最後累的還是你爸，兩頭奔波，如果有機會回來還是儘量爭取。”
譚正東背靠沙發，忽地笑了一聲，戲謔道：“我爸就沒有考慮過讓我聯個姻啊什麼的？”
趙曼竹聞言怔了怔，“那他倒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你爸那個人你還不了解，工作上他儘心儘責做就是了，其它的從不強求。我們家這樣的情況，也犯不著。再說了，你爸就算有那樣的想法，你能遂他的意？我們還不了解你的脾氣！”
譚正東笑了笑，沒說話。
“今晚那周副局長家的女兒，你看著怎麼樣？”
“沒仔細看……”譚正東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他伸手拿過手機，看到有新的微信信息進來，是周芮發來的幾條信息。
第一條就是問譚正東到了沒有？接著又問了喝了酒難受嗎？有沒有喝點解酒湯……
趙曼竹也探身看到了信息，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沒說話，心下都了然，今晚的飯局十有八九是為了他女兒。
譚正東把手機放在一旁，頭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滿腦子都是夏顏，突然好想見見她。
想著想著，他又摸過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他點開微信，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過去，然後就漫無目的地拿遙控器調換著電視頻道。
等了幾分鐘，都沒見對方的回複，內心不免有些煩躁……
“我走了。”譚正東拿起手機，跟趙曼竹打了聲招呼就準備起身離開。
“你沒開車吧？又喝了酒，就在家睡一晚，彆折騰了。”
譚正東一邊往外走，一邊回應：“我打個車。”手也沒閒著，在手機點開夏顏的號碼，撥了過去。
結果那邊卻提示關機了！
再撥一次，還是關機！
譚正東站在電梯門前，沉吟一句：“這麼早睡了？”思索了一會，就轉身回去了。
趙曼竹剛洗完杯子從廚房走出來了，就看到譚正東去而複返，“怎麼又回來？”
譚正東把一個抱枕放在沙發的扶手邊，躺了下去，應了一聲“嗯……”就把右手臂搭在額頭上閉目養神。
“困了就早點去洗洗睡了。”
“好。”說完，譚正東就起身進了房間。
————
夏顏中午聽到譚正東晚上約吃飯，心情很是愉悅，但這種愉悅才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那邊又說晚上有事，改天再約。
雖說能夠理解，但是心裡的失落不言而喻。
心情低落極了！
夏顏早早洗漱完，靠在床頭看書，不過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那些文字之間，滿腦子都是譚正東的影子。
她時不時看看對方有沒有信息過來，她的心跳隨著每一次手機屏幕的亮起而加速，耳朵不自覺地捕捉任何細微的聲響，生怕錯過任何可能的消息提示音。
遲遲沒有等來期待中的來電和信息，夏顏不免有些煩躁，她拿起手機。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反複顯示著解鎖的界麵，卻始終沒有按下那個發送信息的按鈕。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鍵盤上，幾次欲敲下文字，卻又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緩緩移開。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夏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她知道，主動聯係或許能暫時緩解這份等待的煎熬，但那不是她想要的方式。
她希望的是，當他們的對話再次開啟時，是因為對方也有同樣的渴望，而非自己單方麵的衝動。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但她依然堅持著，不讓自己的手指觸碰那誘人的發送鍵，即使內心已經翻湧了無數次想要聯係他的衝動。
這份克製，既是對自己的考驗，也是對他情感深度的尊重。
患得患失，實在是要不得。
她急需做一些事情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老是想著風花雪月那點破事。
於是，她索性把手機關了，起身練毛筆去了。每每有心情煩躁的時候，她都會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平靜下來。
夏顏輕輕研磨著墨塊，聽著那細膩而均勻的沙沙聲，墨香逐漸在空氣中彌漫，帶著一股古樸而沉靜的氣息，直抵心脾，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靜下來。
她拿起毛筆蘸入墨汁，起筆，落筆，專注於每一個筆鋒的轉換，每一筆的起承轉合，讓心靈隨著筆尖的舞動而逐漸歸於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