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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八章 鋒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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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荀康府中,趙墨林正通荀康對坐而飲。

趙墨林尚心中不快,因為今日李徽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希望李徽能夠出兵爭霸天下的精心謀劃的一次會議無果,趙墨林心中很是煩惱。

他不待荀康勸酒,自己便已經連喝數杯了。

又一次舉杯時,荀康攔住了他。

“墨林,你酒量好我知道,我也不是舍不得這酒。但是你這一杯接一杯的喝,豈不傷身?叫你來喝酒,是咱們聊聊天慢慢品,可不是要你來牛飲的。慢些喝,時間還早呢。”

趙墨林將酒杯放下,沉聲道:“德康兄,你似乎一點也不急。你說主公,為何如此倔強?今日苻朗連玉璽都獻上了,他卻還是不肯表態。還要將傳國玉璽送給司馬道子。你說,這叫什麼事。”

荀康笑道:“墨林,你當我隻是請你來喝酒的麼?就是來跟你說這件事的。你也莫要操心。主公心中自有分寸。他這麼做,有他的道理。”

趙墨林道:“什麼道理?這種情形之下,正是起兵之時。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取建康如探囊取物。拿了建康,大事可定。主公也不是那迂腐膽小之人,為何不肯?”

荀康笑了笑道:“墨林,主公所慮之事,你未必明白。”

趙墨林道:“你明白?你說說。”

荀康道:“我也不太明白,但我能猜到一些。我想,主公未必是不願,而是時機未到。”

趙墨林道:“眼下還不是好的時機?”

荀康搖頭道:“主公之恩惠,隻普施於徐州。大晉其他百姓可未必能歸心。就算起兵,占了建康,民心不歸,卻也無用。大晉畢竟立國百餘年,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讓百姓改變心誌,擁戴主公的。主公所慮的應該便是這件事。主公自覺聲望不足,所以不肯冒險。”

趙墨林道:“即便如此,傳國玉璽現世,也不能拱手送人啊。這算什麼?”

荀康笑道:“這或許便是主公的高明之處了。以下之言,都是我的猜測。墨林聽則聽之,不必放在心上。認同也好,反對也好,隻代表我個人的想法。”

趙墨林灌了一口酒道:“你也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

荀康嗬嗬一笑,撫須道:“我是這麼想的。主公知道眼下德望不足,不可擅動。苻朗獻上這玉璽的時機不對,主公留著必成眾矢之的,所以他隻能獻出去。此為其一。其二,這玉璽獻給司馬道子,乃是禍水東引之計。司馬道子得了此物,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其三,司馬氏依舊是天下之主,主公要行事,絕不可能從司馬氏手中奪取。獻上玉璽,表示忠心,表達的便是這一層意思。主公需要一個人替他解決這個困擾。我想,這個人便是桓玄。桓玄野心勃發,此番很有可能要顛覆大晉。試問,如果桓玄擊敗了司馬道子,顛覆了大晉,主公出兵,豈非順理成章?所以,主公表達對朝廷的效忠,等待桓玄戰勝司馬道子之後,便是最好的出兵時機了。到那時,就算爭霸天下,也不會有任何的阻礙。攻滅的是篡逆的桓氏,而非司馬氏。天下人也無話可說。”

趙墨林瞠目道:“哎呦,是這麼回事。可能……可能這正是主公的心意。隻是他不肯說出來罷了。說出來,便顯得……城府太深了。”

荀康緩緩點頭道:“主公的智慧深不可測,我等此番行事,確實是急切了些。細想想,確實操之過急了。主公一旦此刻出兵,更有玉璽在手,豈不是讓司馬道子和桓玄掉頭來攻主公麼?太不應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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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林重重點頭,忽然皺眉道:“可是,若桓玄敗了呢?又當如何?”

荀康道:“主公不止一次說過他的預料,他說桓玄會勝。問他理由,主公隻說天機不可泄露。而且,我們也得知了那劉裕叛逃至桓玄處的消息。李榮將軍要派人去豫章刺殺劉裕,主公卻製止了他。豫章之戰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劉裕弄出來火藥了。有了火器,桓玄還會敗嗎?我甚至懷疑,主公之所以不肯刺殺劉裕,便是要讓劉裕以火器助力桓玄得勝。”

趙墨林驚愕道:“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啊。一切……一切都是這般算計的話,那豈不是說……主公……早有逐鹿天下之意?”

荀康輕聲道:“墨林,這我便不知了。總之,我越想,越覺得事情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麼簡單。也許這些都是我牽強附會。我見你情緒不滿,才請你喝酒跟你說這些。你也莫多言,就當不知此事便是。主公自有謀劃,我等不必去逼他。如今日之事,反倒會亂了他心中的計劃,適得其反呢。”

趙墨林重重點頭,舉杯道:“喝酒喝酒,不提了,不提了。”

……

豫章城下,攻城戰已經進入了第六天。

但與其說是攻城六天,不如說從第一天攻城之後,其後數日的攻城都不能城之外是攻城。而是攻城方領軍將領司馬尚之不甘心情願接受攻城失利的垂死掙紮。

第一天的攻城在最有可能破城的時候,對方用了火器。五座雲霄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次第炸毀之後,攻城方失去了最為便捷的登城方式。當天的戰鬥也在付出了數乾傷亡之後倉皇結束。

而守軍一方,扳回了最緊急的局麵,打退了敵人,士氣高漲之極。之前決定要撤兵逃離的桓謙也改變的主意,打消了撤離的想法,因為他看到了火器的強大,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其後數日攻城,規模和烈度一日不如一日。攻城方的將領和兵士其實早知道已經沒法攻下豫章城了,他們向司馬尚之請求放棄攻城,取道尋陽前往夏口參與決戰。但這些要求被司馬尚之全部拒絕。

司馬尚之已經有些瘋狂了,他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其他人的意見。他不甘心自己兵力是對方的數倍,本以為這一次能打個翻身仗,一舉清洗之前姑塾之戰的恥辱。但現在的情形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喝令手下兵馬猛攻,不計代價的進攻。可是根本無濟於事。數日攻城,兵馬死傷近半,卻再也沒有一次能夠真正的占領城牆。再沒有一次有希望攻破城池。

第六日,司馬尚之再一次攻城失利之後,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傍晚時分,細雨淅瀝而下,軍營之中到處都是潮濕和血汙。營地裡傷兵滿營,將士們士氣低落。麵對這樣的情形,司馬尚之不得不下達了明日撤軍北上,繞道前往夏口的命令。

不光是戰況如此,夏口的戰鬥即將打響,而王珣已經派人來催促他即刻西進,參加夏口大戰了。不光是他的兵馬,右路軍的司馬休之和司馬恢之的兩萬兵馬也從豫州南下,抵達夏口參戰。為了確保夏口之戰的勝利,王珣要集結全部兵馬和桓玄進行一場大會戰,他已經來不及等道司馬尚之攻克豫章再前往夏口了。

他想撤軍,但是劉裕卻不肯讓他走。

傍晚時分,當得知對方兵馬似乎正在拔營,兵士們正在整頓車馬,搬運物資,欲撤離城下的消息之後,劉裕即刻召集眾人前來商議。

會上,劉裕通報了對方即將撤離的跡象。桓謙聞之,甚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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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道:“太好了,他們終於知難而退了。咱們守城成功了。劉大人,不容易啊。咱們做到了。我必將守城情形稟報郡公,郡公必會重重的褒獎劉將軍。諸位,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劉裕沉聲道:“多謝桓將軍,褒獎倒在其次,我請諸位來不是為了慶功,而是布置作戰行動。司馬尚之他們要跑了,我可不想讓他們逃走。所以,我的想法是,今夜組織兵馬,夜襲城外之敵,徹底的打垮他們。”

“什麼?你瘋了麼?”桓謙驚呆了。

好不容易頂住了對方的進攻。城中兵馬也隻剩下了兩乾餘人還能作戰。對方不攻城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居然還要出城襲擊?

劉裕沉聲道:“我當然沒瘋。若此刻放他們撤離,休整之後,又成勁敵。我猜測,他們定要前往夏口參加決戰,這更是對夏口之戰產生威脅。我們既然在豫章擋住了他們,便該將他們全部殲滅,以絕後患。為夏口之戰減輕壓力。此刻他們已經全無士氣,隻想著撤離豫章,定無防備。今晚趁著下雨,天色昏暗之時發動襲擊,必能成功。若能成功殲滅他們,則為夏口之戰開了個好頭。我豫章也再不用擔心什麼。我們便可前往夏口參戰。此消彼長之下,意義重大。桓將軍以為如何?”

桓謙說不出話來,心中隻想:這個劉裕怕是個瘋子,自己可不陪他發瘋。

“劉將軍,我不同意。若是失手,則前功儘棄。這個險不能冒。”桓謙大聲道。

劉裕站起身來,拱手道:“桓將軍不肯參加也沒關係,我便自己帶著人去進攻,桓將軍在城中為我們壓陣助威便是。若勝了,功勞也有桓將軍一份。若敗了,桓將軍死守城池,也不至於糟糕。就這麼定了。我乃豫章太守,此事我自做主。”

桓謙無法阻止他,這幾日守城戰之後,劉裕在眾人心目中的威望和地位都有顯著提高。不僅是火器威猛,他本人更是武技高強身先士卒,贏得了兵士們的尊重。既然他要出城進攻,便也由得他去。自己反正死守城池不出便是。若是他敗了,死在戰場上,那也是他自找的。

當晚二更,在淅瀝的夜雨之中,劉裕挑選了一乾名兵士跟隨自己,悄悄出了北城,在黑暗中摸向了東城敵軍營地。

二更過半,夜襲開始了。劉裕自己都沒想到,戰鬥進行的如此順利。當他率領一乾兵馬衝入側翼營地的時候,對方驚惶失措,根本沒有像樣的抵抗。由於天上下雨,火把火堆無法點燃,四下裡一片漆黑。對方根本不知道來了多少兵馬,所以一片混亂之中,側營兵士開始潰逃。

劉裕帶著三百多人直奔中軍大帳,直取司馬尚之的營地。司馬尚之接到稟報驚惶起身查看之時,四下裡已經是一片喊殺之聲。到處都是打鬥廝殺之聲。劉裕帶人突進中軍營地之時,司馬尚之在親衛的護衛下逃之夭夭。得知主將逃走,其餘兵馬紛紛四散奔逃。

劉裕帶著一乾兵馬追殺到了五更天方才停手。天明之時,曙光之中,司馬尚之大營之中一片狼藉。除了滿地的屍體和傷兵營中的兩乾無法逃走的傷兵之外,司馬尚之的兵馬逃得乾乾淨淨。劉裕乾人攻破萬人營地,繳獲大量糧草物資兵器盔甲,大勝而回。

桓謙腸子都悔青了。暗罵自己沒能跟著去作戰,錯過了這場輝煌的勝利。雖然劉裕說此戰功勞有他一半,但自己明明龜縮在城中,如何好意思邀功。

豫章之戰前後曆時十餘日,以劉裕的全麵勝利而告終。司馬尚之的左路兵馬兩萬餘人隻有殘兵四五乾人潰敗退回,其餘儘數被殲滅和逃散。司馬道子的十萬大軍出征,在豫章栽了個大跟頭。

此戰劉裕展現了他的能力和膽魄,可謂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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