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正事,陳正在玄翎司和統領大人扯了幾句閒篇後,就告辭離去。
結果剛出門口,就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元海東。
他身上的傷勢初愈,不少肌膚裸露出還能看到白色繃帶,氣息也不如之前強盛。
他來乾嘛?
陳正還沒說話。
元海東就上前一步,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卻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陳……陳衛士。”
“元管事,不知有何貴乾?”
陳正的目光卻是被元海東身後的美婦人吸引,正是元海東的左膀右臂,在坊市拍賣會有過一麵之緣的拍賣師紫鳶夫人。
此刻紫鳶夫人一襲黑色紗裙,麵若冷霜,眼神透露出一股悲傷和死寂,沒有了拍賣會時那般親和溫柔,像一朵帶刺的黑玫瑰。
可這種方差感反倒更讓人心動。
陳正覺得自己又行了。
元海東大概是已經做過心理建設了,見陳正態度隨和,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還以為陳正見麵會折辱他呢。
“陳衛士,前些日我做了錯事,這些天每每想來,都是悔不當初。
我已在家中略備酒席,想要親自向你道歉。
還有紫鳶對陳衛士仰慕多時,正好趁此機會,可以與陳衛士親近一番。”
元海東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話,卻是越說越自然,言語間頗為誘惑。
陳正眉頭一皺,注意力從女人身上收回,本能覺得有詐。
畢竟元海東不躲著他走就算好了,怎麼可能還在家中設宴款待他。
莫不是陷阱。
難道是這家夥也知道了宗門重視他的消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提前弄死他。
否則等他發達了,他連報複的機會都沒有了,還得隨時擔心自己小命不保。
一念至此,什麼女人也比不得自己的小命。
陳正皮笑肉不笑道:
“元管事,你既已發過毒誓,我又拿了你的賠償,咱們兩人之間的一點小恩怨就讓它隨風散去,我這人不記仇的,你不要往心裡去。
以後咱們在一個坊市共事,我還想讓你照顧一下我呢。”
聞言,元海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陳正當日那句“我吃你一輩子”還曆曆在目,他還說自己不記仇,這話鬼都不信。
他越是這麼說,就越證明他一直牢牢記著呢。
該死,八千靈石都填不飽你的胃口嘛。
元海東哭喪著臉,近乎哀求道:
“陳衛士,我真的隻是想要好好向你道歉,你說怎樣才能原諒我,隻要我能辦到的,我都可以答應。”
陳正卻是完全不為所動。
在關乎自己的小命方麵,他比什麼時候都冷靜。
“元管事,我沒有記恨你,又談何原諒。好了,我還有事,請你讓開吧。”
他越過元海東的身側,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是紫鳶夫人身上的味道,帶著一股難言的誘惑力。
瑪德!
陳正腳步加快,覺得自己意誌力又下降了。
果然吃肉降低戰鬥力。
元海東見此情景,連忙一推身邊的紫鳶,眼神帶著些哀求,又有些決絕。
“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紫鳶死寂的眼神這才一動,邁著虛浮的步子,連忙跟了上去。
……
棚戶區。
陳正找了間客棧,開了房間。
門口,陳正轉頭看向一直尾隨在後的紫鳶,眼神如餓狼一般。
“紫鳶夫人,你跟了我一路,搞得我火氣很大啊。”
“你敢進來,就是答應了。”
說罷,他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紫鳶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走了進去,主動關上了門。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句冷漠的低喝。
“跪下!”
紫鳶轉頭看向陳正,隻見他坐在一張圓凳上,眼神冰冷,隻覺與初次見麵的那個溫潤公子大相徑庭,卻是不敢反抗,顫巍巍的在陳正麵前跪了下來。
“抬起頭來。”
陳正捏住紫鳶的下巴。
“說吧,元海東到底想要乾嘛,連你都送上門了。”
紫鳶強忍住屈辱,美眸含淚,我見猶憐道:
“老爺聽說大人對妾身頗有興致,便叫妾身一定要讓大人滿意。”
“特麼的,誰不知道我一向不近女色,他聽誰說的?”
陳正翹起二郎腿,麵不改色道。
紫鳶臉色一紅,說道:“老爺花了重金收集大人的消息,有人聽到了那日拍賣會上大人與柳衛士的談話。”
陳正老臉一紅,有種私下裡意淫彆人被當麵捉到的羞恥感。
瑪德,這大廳的私密性太差了,他以後一定要坐包廂。
他繼續問道:“元海東為什麼一定要讓你來陪我,就隻是為了向我賠罪這麼簡單?”
紫鳶慘然一笑,語氣中多了幾分幽怨。
“大人難道不信?妾身聽到消息的時候也不信,但這就是事實,在老爺眼中,我永遠是一件工具,一個禮物,可以隨時送給彆人。”
陳正心中一動,問道:
“你想不想報複他?”
紫鳶臉色一僵,而後搖頭道:
“不行的,我所有家人的性命都在老爺手上,我如果不聽話,他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我的家人。”
“大人,求求您給我一個機會,就要了我吧。”
“隻要您能要了我,我也能給老爺一個交代。”
陳正抓著紫鳶修長的脖頸,手掌順勢往下探去。
“你不後悔?”
紫鳶羞澀的看了眼陳正,聲音發顫道:“大人天日之表,妾身蒲柳之姿,能與大人在一起,是妾身的榮幸,隻是妾身無法接受老爺對我棄之敝帚的態度。”
陳正狠狠抓了一把,而後站起來,以莫大毅力壓製心中欲望。
他搖搖頭道:“理由不夠充分。”
“雖然我很想睡你,但我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誰知道這女人有沒有在碧內下毒,為了一時歡愉,就丟了自己小命,說出去都要笑死人。
他現在可沒有什麼百毒不侵的體質。
說到百毒不侵,除了雙修功法之外,看來他還得再找本毒功。
否則的話,以後女人送上門來都不敢睡。
陳正腦洞一下大開。
“告訴元海東,我不管他是收到了什麼消息,真想和我化解恩怨,還是蓄意報複,我現在沒空搭理他,隻要他不出現在我麵前,我就不會找他麻煩。”
當然,要是以後突然記起來了,就不怪他了。
至於現在,保持必要的克製,有利於提高他的正麵形象,告訴宗門考察團的人,他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畢竟一個心性低劣,睚眥必報的人,如何取得宗門信任,以後還怎麼給他加擔子。
這樣的人,資質越好,潛力越高,反倒禍害越大。
陳正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轉頭笑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以後不準元海東碰你。”
說完,他就像完成什麼惡趣味的遊戲一般,笑聲極為可惡。
紫鳶無力的癱倒在地,呆呆看著陳正遠去的背影,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無論對於元海東還是陳正所言,她都是一個玩物罷了。
好一會兒。
她整理了下胸前淩亂的衣襟,擦乾淚水,再走出房間,就又變成了那個矜貴優雅的紫鳶夫人,神聖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