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共有八個人。
四麵八方將陸淵給包圍了。
招招狠厲,殺氣四起。
沈歲安的心提到嗓子眼,她不會武功,知道如果她貿然出去馬車,肯定會拖累陸淵的。
“凝霜,你去……”沈歲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大少奶奶,奴婢不能離開您身邊。”凝霜目光警惕地盯著周圍。
大少爺出去之前,讓她一定要保護大少奶奶,她不能離開大少奶奶半步。
“您彆擔心,指揮使大人武功高強,這幾個刺客還不足以傷他性命。”凝霜低聲說。
即便聽到凝霜這麼說,沈歲安也無法真正安心。
“這些人的武功看著陌生,不像上京城的。”凝霜說。
沈歲安聽著外麵的動靜,心一點點沉下去。
她想起上一世陸淵早逝的事。
這些刺客,隻怕是南朝的人。
果然,就算確認陸淵不是私生子又如何,依舊有人容不下他。
外麵那些來殺陸淵的刺客從一開始的輕視,到現在的緊張。
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指揮使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他們小看陸淵了。
陸淵手中的繡春刀滴著血,八個刺客,隻有一半還站著。
“媽的,這要怎麼殺!”躲在角落的齊仲北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暗罵一聲。
今日殺不了陸淵,那以後他們跟陸淵就徹底結仇了。
齊仲北看到停在大街中央的馬車,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反正賀景堯還想把人家的娘子給擄走,他如今出手的話,說不定還能讓陸淵分心。
“你們快去找小賀大人,讓他來支援。”齊仲北吩咐身後的侍衛。
他將黑色蒙布遮蓋臉龐,提著刀衝著馬車過去。
陸淵一刀刺進刺客的胸口,正要將刀拔出,就見一道黑色身影迅速靠近馬車,他神色一凜。
“歲歲,小心!”
背後的刺客見他分心,一劍刺過來。
陸淵反手擋住,卻還是被傷到了肩膀。
齊仲北見自己計謀成功,心中一喜。
他和另外一個侍衛前後夾攻,眼見馬車裡的丫環被侍衛吸引注意力,他立刻出手要去抓沈歲安。
他跳上車轅,撩起簾子。
咻——
寒芒乍現。
“啊!”齊仲北肩膀中被袖箭打中。
要不是他閃得快,這一箭就打中他胸口了。
沈歲安見他受傷,立刻拿起凝霜給她的匕首,狠狠地朝著齊仲北刺了過去。
齊仲北手掌被刺了對穿,疼得他哀嚎出聲。
“撤!”他大喊一聲。
媽的,這女子不是柔柔弱弱的世家女嗎?怎麼提劍就動手的?
一點都不含糊,一點都沒膽怯的。
賀景堯那狗東西,看上什麼女人,就該讓他來挨兩刀。
趁著陸淵還被拖住,齊仲北在自己的侍衛掩護中迅速離開。
今日是不用想殺陸淵了。
這時陸三爺也趕到了,什麼都沒問就提刀去幫陸淵。
“留活口。”陸淵沉聲說。
“知道。”
陸淵把兩個刺客留給陸三爺,他立刻掀起車簾,“歲歲,你沒事吧?”
沈歲安驚魂未定,她雙手緊緊地握著匕首,臉色蒼白得嚇人。
活了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出手殺人。
“歲歲……”陸淵寬厚溫熱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將她手中的匕首輕輕拿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
沈歲安緩緩地回過神,她的眼睛落在陸淵的肩膀上。
“你受傷了!”她喉嚨有些發緊。
陸淵摸了摸她的頭,“一點輕傷。”
“凝霜,先把少奶奶送回去。”陸淵說。
沈歲安拉著他的手,“那你呢?”
“留了個活口,帶回去審。”陸淵柔聲說,“回去等我。”
“好!”沈歲安點了點頭,“陸淵,你先上藥,處理傷口,流、流血了。”
陸淵對她笑了笑,“好。”
阮氏從後麵的馬車急忙過來,看到沈歲安身上有血跡,“你受傷了?”
“沒有,不是我的血。”沈歲安立刻道。
“剛才那個人……受傷了,應該跑不遠。”她又急忙跟陸淵說。
“三嬸,麻煩您照顧歲歲。”陸淵低聲說。
阮氏:“放心吧。”
陸淵和陸三爺留下處理活下來的人,阮氏則帶著沈歲安先回國公府。
……
……
齊仲北忍著痛逃回鴻臚寺,還要躲開阮星臨的耳目,他差點一口氣都沒了。
簡單地處理了傷口,他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賀景堯怎麼還沒回來?
齊仲北察覺到不對勁,趕緊又重新換了衣裳出去找人。
在鴻臚寺附近的巷子裡,見到全身是血的賀景堯。
“……”
賀景堯勉強睜開眼睛看他一眼,“我還在想,你會不會明天才想起來找老子。”
“你留口氣吧,帶你去找大夫。”齊仲北上去攙扶他。
“阮星臨知道我要對陸淵動手了,今晚我們必須離開上京城,否則會死在這裡。”賀景堯忍痛說。
齊仲北:“人都還沒殺,你就跟阮星臨說了?”
“那信號彈!誰他媽放的,我以為你們把陸淵殺了。”賀景堯咬牙切齒地說。
“我沒拉開信號彈啊。”齊仲北急忙道,隨即他倒抽一口氣,“我們身邊有奸細,肯定是他放的信號彈。”
賀景堯閉了閉眼,“所以,陸淵還活著。”
“是。”齊仲北點頭。
“他傷了你?”賀景堯問。
齊仲北深深看他一眼,“陸淵的女人真凶悍,她刺傷我的。”
賀景堯輕笑出聲,“可惜了。”
“快走吧,真想死在這裡。”齊仲北沒好氣地說,“你早晚死在女人的手裡。”
“老子想死在女人的身上。”賀景堯倒抽一口氣。
齊仲北:“要是我們不能出城,我們都會死在阮星臨的手裡。”
賀景堯說,“我安排了人接應,離開不是問題。”
“你這一身傷,還是先處理一下,誰有這本事能把你傷成這樣?”齊仲北將賀景堯攙扶在沒受傷的肩膀。
他們沒有再回鴻臚寺,穿過巷子,來到一處行人稀少的街道上。
有一家賣米糧的店鋪虛掩著門。
齊仲北三長一短地敲著。
店鋪的掌櫃一見到是他們,立刻就將他們迎進去,兩扇門重重地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