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屍三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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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看皇上……

屋裡的地龍燒得很暖和。

沈歲安聽了這句話,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背脊。

許多她想不明白的都在這一刻瞬間通透了。

為什麼陸珩能夠那麼輕易扳倒曲家,為什麼即使有皇後和太後在宮裡,皇上依舊要以雷霆方式對待曲家。

曲家如今除了老夫人是睿智敏慧的,其他人的日子卻過得糊塗自在。

相信曲家每個人覺得有皇後和太後為他們撐腰,五皇子又是嫡出的,他們曲家繼續風光榮華一百年都不是問題。

誰能想到曲家會在這幾年就敗落了。

可如果皇上也容不得曲家了呢?

有些人想要利用曲家和五皇子的關係行風作亂可太容易了。

何況如今的皇上並非太後親生,如果曲家真的犯下通敵叛國的死罪,就算皇上不顧及太後母子之情,天下人也不會說他忘恩負義。

沈歲安想起那天在曲家找到的罪犯。

到底真的是曲家的族人有通敵叛國之嫌,還是罪犯有意要躲進曲家,為曲家滅亡先添一把柴火。

如今誰又能說得準呢。

曲老夫人比她更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當機立斷要曲家所有人不許摻和五皇子的事,還進宮跟皇後攤牌。

其實也是曲家對皇上的一種示弱。

希望皇上能夠看到曲老夫人的誠意。

“少奶奶,芙蕖來了。”木槿進來低聲道。

沈歲安回過神,將紛亂的情緒壓下去,“快進來。”

芙蕖進門便道,“少奶奶,您料事如神,公主昨夜派人燒了畫舫,宋小娘子身邊的小丫環被燒死了。”

“宋秀枝呢?”沈歲安一點都不意外廣寧的心狠手辣。

“奴婢破窗讓她跑出來,她跳進水裡,我們的人將她救了,少奶奶,宋小娘子有一個多月的身孕。”芙蕖眼睛發亮地看著沈歲安。

居然全都被少奶奶預料到了。

沈歲安蹙眉,“孩子保住了嗎?”

算一算時間,那對龍鳳胎應該差不多就是這時候懷上的,她不希望他們出了意外。

芙蕖:“宋小娘子,運氣好得很,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沈歲安勾唇冷笑,“那還真幸運。”

“對了,公主派去的人沒認出那小丫環的身份,把她的手砍了,已經送去給二少爺。”

“……”沈歲安再次對廣寧的狠辣刮目相看。

沈歲安對芙蕖低聲道:“先彆透露出去,就讓陸珩以為宋秀枝死了,但是,一定要把宋秀枝懷孕的消息讓他知道了。”

“奴婢這就去辦。”芙蕖道。

……

……

陸珩昨夜輾轉反側難眠,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沈歲安那雙輕蔑的眼神,耳邊似乎還有妹妹被送走時的哭哭啼啼。

他發現自從尚公主當駙馬,他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原本他是意氣風發的狀元郎,又是皇上欽點的侍中郎,深得皇上的信任,他的前途應該是光明坦途。

他甚至還看不起陸淵用見不得光的陰私手段成為鎮撫司指揮使,就算身居三品又如何。

世家之中,哪個提起陸淵不是鄙夷厭惡,覺得他辱沒世家風骨。

直到他到禮部擔任一個閒職。

彆人客客氣氣地稱呼他一聲駙馬,背地裡都在感歎他仕途從此了斷,還不如他的兄長陸淵。

他,陸珩居然有一天會被人說不如陸淵。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作為國公府大房唯一的嫡出,他從小就被寄予厚望,無論從哪方麵,他都是比陸淵優秀的。

可昨日沈歲安也敢當著他的麵,說他不及陸淵一二。

“該死!”陸珩一拳重重打在床榻上。

驚動了外麵的丫環。

“二少爺,您起來了?”

陸珩暴怒,“滾!”

過了好一會兒,留墨的聲音傳來,“少爺,畫舫那邊出事了。”

“什麼事?”陸珩揉著眉心,一想到他今日還要去見廣寧公主,他心底湧起一股厭煩。

留墨:“畫舫走水,宋小娘子不知所蹤。”

陸珩猛地打開門,“你說什麼?”

“少爺,畫舫那邊……隻燒了宋小娘子的船隻,半夜著火的,沒人看到異樣情況,京兆府去查看了,說是意外造成的。”

“小的親自去看過一眼,死的不是宋小娘子,是她身邊的丫環,隻是……她的雙手不知是被燒沒了,還是……”

陸珩立刻往外麵走去,“去看看。”

一邊走還一邊問留墨:“最近宋秀枝去了何處,是不是被發現了?”

“宋小娘子白天甚少出現,應該不會被公主殿下發現的。”留墨說。

“不過……”留墨想起曾經見過的一幕。

“曲姑娘好像去過畫舫,不知是否有見過宋小娘子。”

陸珩目光淩厲地看向淡泊院的方向,“定是她對宋秀枝還心存嫉妒,故意將她藏身之處透露給公主的。”

好一個陰險毒辣的沈歲安。

裝得那樣端雅大氣,實際上隻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陸珩大步走出國公府,正要上馬車時,有蒙麵人策馬飛快過來,一個長方形的匣子被他甩到陸珩的腳下。

留墨要追上去,被陸珩叫了回來。

“不必追,那是宮中的暗衛。”這匣子,多半是廣寧讓暗衛送來的。

“打開。”

留墨應了一聲,上前打開匣子。

一雙被燒得焦黑,血淋淋的手出現在他們麵前。

“啊!”留墨被嚇了一跳。

陸珩的臉色陰沉發白,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雙手。

“收起來!”他咬牙切齒。

如今他已經能確定,是廣寧公主讓人去燒了畫舫,還要砍了宋秀枝的一雙手。

她甚至不怕他會知曉,還讓暗衛把這雙手送來,分明是在警告他。

“去畫舫!”

另一邊,公主府。

廣寧公主側坐在疊幾層的被褥上,雖然宮人杖打用了巧勁,但她細皮嫩肉,這兩天坐著還是有些不舒服。

“送去給陸珩了?”廣寧懶懶地問。

“回殿下,駙馬已經親眼見過了。”

廣寧公主勾了勾唇,那陸珩應該很快來找她了。

他該好好懺悔的,保證以後不再有二心。

隻是她等了又等,隻等來陸珩去了畫舫的消息。

“陸珩!他根本沒把本宮放在眼裡!”廣寧公主勃然大怒,將手中的茶杯摔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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