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七月,母親院內黃果蘭開的正是熱烈,滿園幽甜的花香,喧鬨的蟬鳴聲,讓午後在院落樹蔭下紮馬步的沐清陌沐清歌姐弟,有些心猿意馬。
“清歌,腰挺直了。清陌,再往下蹲一點。”
“是。”姐弟倆同聲應著話,交換了一下眼神,吐了吐舌頭。還以為母親坐在涼亭,悠閒的享受侍女扇著扇子,吃著涼瓜,注意力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沒想到自己稍稍一有動作偷懶,母親就能察覺。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小土匪在想什麼,我可告訴你們,昨日皇上已收到你們父親傳回來的塘報,馬賊已平,如今正在回都的路上了。要是不好好練武,惹了母親我不高興,想想你們父親回來怎麼收拾你們吧。”
聽到父親就快回來了,姐弟倆趕緊正了正姿勢,一臉嚴肅的直視著前方。沐清陌內心翻著白眼,父親平日裡何等威嚴,為何一到母親麵前就像個軟腳蝦,除了點頭附和母親所言,就什麼也不會。對自己和清歌學業功課、武術練習如此嚴格,真不知道自己和清歌是否是抱養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
“管家,何事如此著急。”涼亭內的聞玉澤不緊不慢問著話,言語中還有些不滿管家打擾了自己清閒。
“夫人,外麵來了一隊官差已將我們將軍府團團圍住,說是。。說是。。”
“可是為何,速速稟明。”
“說是將軍此次剿匪,殺良冒功,已被抓獲,將軍府眾人,待將將軍押解回都後,一同等候聖上發落。”
“不可能!遠君絕不會做出此等喪儘天良之事。快再去打探清楚,到底何事。”聞玉澤猛的從涼亭內站了起來,走到庭院內焦急等待管家回信,一旁的沐清陌沐清歌姐弟也趕緊站起身,來到母親身邊,陪她一同等候。
管家拿了銀錁子荷包再去查探,半晌匆忙回來稟告。
“將軍此次前去定狄邊塞,本應剿殺馬賊,但是將軍卻殺了西北商盟的少東家,充當馬賊,人證物證俱在。那西北商盟的會長親眼看見自己兒子首級被當做戰利品要被送進國都,而且說馬賊之亂乃將軍一手策劃,邊塞本就無匪,將軍為了權位,假造馬賊之亂,然後殺良冒功。”
“什麼!殺良冒功?那遠君可有辯白?”
“將軍。。將軍並未否認,當場就拿枷鎖銬上了自己,現已在押解回都的路上了。”聞玉澤忽覺周圍空氣潮濕悶熱,自己有些喘不過氣,四肢無力,幾乎癱軟在地。
眼見母親站立不住,沐清陌、沐清歌兩人趕緊攙扶住她,小心將她扶至房內軟榻坐下。
父親是何等忠正直耿之人,殺良冒功這等字眼怎可與父親相聯係。
“母親,這其間定有誤會,父親怎麼會做出如此之事!”沐清陌完全無法接受管家所言,一直翹首以盼父親大捷而歸的心情被震驚、慌亂敲的粉碎。
“娘親,等爹爹回來,我們問問爹爹。”沐清歌見到母親臉色發白,神情失措,心疼的哭了出來。
“對,對,等見了遠君,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郡主,讓我去進宮麵見淑妃,我去求淑妃,求她讓皇上為遠君平冤,遠君絕非殺良冒功之人啊。”
說著聞玉澤在兒女攙扶下,去換了宮裝,欲進宮淑妃,但是門口的官差將其攔住,說奉旨看守,將軍府眾人不得離開半步。
聞玉澤苦求無奈隻得退回府中,書信一封,又往官差手中塞了個銀錁子荷包請官差代為轉交。
回到自己房中,換下宮裝,溫玉澤感到有些疲倦。於是秉去侍女,自己躺臥在軟癱上,想要小憩一會,不多時便失去了意識。
“妹妹,你昨天一夜未歸去哪了。這定陶不比狄戎,我們身份特殊,稍有不慎,會影響兩國邦交的。”
“我。。。我就去鐘樓看了看夜景。”
“夜景?你獨自一人去的?”
“當然,我在定陶也不識得他人了呀。”
溫玉澤心中有些發慌,但仍故作鎮定的盯著聞宇的雙眼,因為她知道,隻要自己堅定的直視哥哥,哥哥就不會起疑。
“下次彆再如此,姑娘家徹夜未歸,成何體統。你女扮男裝混入使團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哎呀,哥哥,玉澤早就知錯了。”溫玉澤睜大眼睛,故意露出楚楚可憐的神色望著聞宇,然後輕搖著哥哥的手臂。
聞宇無奈,自家妹妹自幼被寵溺過度,每次闖禍都隻能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擔待著。妹妹聰明可人,哪裡忍心生她的氣呢。
“對了今夜定陶皇上為使團設宴接風,你可要一同前往。”
果然,哥哥真是好糊弄。設宴?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場。
“哥哥,我也想去。”
“想去就趕緊休息,傍晚時分穿著男裝隨我一同進宮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