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守繼領兵趕到之後,立刻對莽撞的徐奔進行了責罵。
而趙立發現沒有北燕援軍,頓感不妙:“大將軍,可是燕軍不願派援?”
於守繼搖了搖頭:“不僅沒有援兵,晚了還會連我等一起誅殺。”
徐奔勃然大怒:“他奶奶的北燕蠻人,大將軍,要不咱們反了吧,和燕人乾了!”
於守繼苦笑道:“又反?我於守繼可不是那兩麵三刀的小人!”
“為今之計,隻有速速破城了。”
趙立立馬勸道:“大將軍,這宣武城,看似風平浪靜,實在暗藏殺機,方才徐將軍就吃了大虧,不可輕敵冒進啊!”
於守繼並未親眼目睹,隻當二人是推脫不敢進攻,旋即有些惱怒地喝道:
“小小宣武,又不是燕軍,有何懼哉!”
“徐奔,趙立,聽令!你二人各帶五千人馬,從東西兩麵進攻,本將軍親自進攻城門。”
“可是……”
“軍中隻有軍令,沒有可是!”
於守繼一意孤行,更是率先策馬領軍向城門衝去。
徐奔與趙立,無奈隻能領命。
恰好在半道上掉隊的於世春也追了上來。
他看見於守繼帶頭衝鋒,城牆上又空無一人,立馬主動請纓:“叔叔,我來!”
“哈哈,世春來得正好,咱們叔侄倆一起上,定要一舉拿下宣武!”
燕軍大營中,唯唯諾諾,連站起來都做不到的二人。
如今麵對曾經的同胞,卻是那般的不可一世。
不多時,在悄無聲息地損失了千餘人後,二人的傲氣減了不少。
因為果然如趙立與徐奔所言,整座宣武城如吃人的怪物一般。
“叔叔,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不見有守軍,為何衝上城牆的士兵,瞬間便倒下了。”
於世春疑惑中,又帶著些許膽怯。
於守繼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隻能下令暫停強攻。
徐奔與趙立趕來會合一處,二人也皆有戰損,不過不多。
“大將軍,這宣武城太奇怪了!不宜莽撞強攻,還需從長計議。”
一向滿腦子隻有衝鋒二字的徐奔,一改脾氣建議道。
趙立趕緊附和道:“是啊,大將軍,在這麼打下去,不僅攻不下宣武,還會損失慘重,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於世春站了出來,不服氣地冷哼道:“你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們要是方才去燕軍大營見過那個突兀勒,就會明白,咱們就算犧牲再大,也不得不儘快打下宣武。”
徐奔立馬反擊道:“犧牲也不是白白送死!”
“我看你就是怕了!之前怕燕軍,現在連漢軍都怕了!”
於世春不甘示弱。
此言一出。
連一向溫順的趙立,也忍不住發火道:“於世春!你忘了翠陰關上,是誰第一個說要投降北燕了?”
“你…你……”於世春還想反駁,卻是吞吞吐吐開了口。
於守繼聽著雙方不斷爭執,頭疼不已,怒喝道:“夠了!閉嘴!”
“傳軍令,弓箭齊射!”
……
宣武城牆之上,數萬將士,手握鋼刀,靠牆而蹲,宛如鋒利的獠牙一般,撕碎一切登牆之敵。
城牆內,還有數萬將士,手持長槍,或貼牆而立,或頂盾龜縮。
望著從頭上越過的箭矢,眾將士表情輕鬆。
有說有笑:“哈哈,這輩子沒打過這麼輕鬆的守城仗。”
“誰說不是呢,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咱們這小小的宣武城,居然有足足十萬兵馬!”
“哈哈,人多就是輕鬆。”
數輪齊射過後,不信邪的於守繼,怒目圓睜,大手一揮,怒喝道:
“媽的,老子還不信了,一個小小的宣武而已。”
“徐奔、趙立,你二人率本部兵馬,繼續從東西兩麵進攻。”
“世春,你領一萬兵馬,從北麵進攻。”
“本將軍率剩餘兵馬從正麵進攻。”
“全軍上下一心,務必一舉拿下宣武!”
隨著他一聲令下,三人往不同方向而去。
片刻之後,喊殺聲震天動地,孤注一擲的於守繼,從四麵城牆同時發起了進攻。
除了徐奔與趙立,帶頭登牆之外。
於守繼、於世春叔侄二人,卻隻是叫囂的厲害,皆是留在城下指揮。
徐奔手持巨斧,衝上城牆。
晃眼看去,箭矢遍地,空無一人。
突然間,腳下寒光陣陣,無數鋼刀如獠牙般從下麵襲來。
嘶!媽的!
徐奔躲閃不及,右腿挨了一刀。
慌忙用左腳發力,往前一躍,離開了鋼刀的攻擊範圍。
回身低頭一看,牆邊密密麻麻地蹲滿了士兵,刀鋒凜冽,毫無空隙。
來不及向著緊貼牆麵的士兵發起進攻。
城牆右側的角樓內,箭矢如閃電般橫向射出。
每一箭直擊脖頸,力道之大,貫穿一人後,威力絲毫不減。
徐奔一邊艱難地持斧抵擋,一邊看向角樓。
才發現不過是十名,身著銀盔,頭插黑羽的弓箭手罷了。
十人整齊劃一的動作,驚人的射速,恐怖的力道與準度,讓他大吃一驚。
愣神的一瞬,一支羽箭在貫穿他右側士兵的脖頸後,直奔他右眼而來。
徐奔雙眼是看到了,可大腦和身體卻反應不過來,僵硬不動。
電光火石之間,他大喝一聲,強行激活身體反應,向前一滾。
羽箭在貫穿他右耳後,繼續向前。
徐奔滿身大汗,緊貼內牆,氣喘籲籲。
至他上牆為止,未擊殺任何一人,甚至連對方將領都沒有見過,就險些丟了性命。
登上城牆的普通士兵,哪有他這般反應和速度,在鋼刀與羽箭的輪番攻擊之下,十有七、八,早已橫屍城牆。
徐奔望著快要填滿城牆的己方士兵屍體,雙腿抖得站不起身來。
這他媽,還是漢軍嗎?
比燕軍還恐怖百倍!
隻不過隨著城牆上屍體越來越多,鋼刀已經漸漸舒展不開,發揮不了作用。
並且角樓的弓箭手再恐怖,也無法一箭貫穿五人以上。
越來越多的士兵,踏著同伴的屍體,順著城牆內側架好的樓梯,衝下了城牆。
貼牆而蹲的士兵與角樓的弓箭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放棄,沒有戀戰,直接撤走了。
正當以為看到勝利希望的徐奔,笑著依靠巨斧站起身來,向著城內望去之時。
更加絕望的畫麵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