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蘭陵郡公府。
“凡哥哥,早上粥好喝不?”
“中午,小柔可是又特意準備了一道菜哦,看看凡哥哥能不能嘗出來。”
李倩柔俏皮地說道。
“莫非是這道糖醋魚?”
林凡看著桌上色澤鮮豔,香氣襲人的菜肴,揚起了筷子。
“嗯……小柔不能說,要凡哥哥自己猜才行。”
李倩柔看似毫不在意的語氣,桃花般的臉上卻掛著顯而易見的少許失望。
林凡笑了笑,將筷子調轉方向,伸向唯一一道不可名狀,看不出是什麼的糊狀物上。
“這道菜彆具一格,肯定是這道。”
“嘿嘿,不能說。”
李倩柔的聲調顯而易見地提高了不少。
林凡帶著笑。
嗬嗬,最多就是太鹹或者太苦,不大個事兒。
他自我安慰著,用鐵筷夾起一團。
送到嘴邊的途中,不成形的糊狀物,不慎掉落了些許在木桌上。
頓時“滋滋”作響,一縷黑煙升起。
嗯?!
林凡笑容一僵,嘴角抽搐。
不會要命吧!
李倩柔眼疾手快,立刻用絲帕,擦掉了桌上的糊狀物,催促道:“凡哥哥,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啊……好好!”
林凡看著一臉期待的李倩柔,喉結滾動,慢慢將筷子往嘴邊送。
“少爺,少爺,城外有位將軍領了一萬人馬前來,說是朝廷援軍,守城的狄東拿不定主意,請你出去看看。”
徐伯急匆匆跑來。
“哦!那這……”
林凡壓著嘴角,擠出遺憾看向李倩柔。
李倩柔善解人意地說道:“正事重要,凡哥哥快去吧,小柔等你回來一起吃。”
“好,小柔稍候。”
林凡將筷上的糊狀物放入瓷碗中,揚長而去。
……
雍州城,東門外。
半夜收到軍令的張悟,興奮不已,立馬領著其好不容易積攢的本部一萬兵馬,馬不停蹄地趕來。
“請張統領稍候,在下已經派人去請少爺了。”
城牆上,狄東謙虛有禮,語氣溫和。
沒有因為張悟以及其一萬人馬,裝備簡樸,乍一看如土匪一般,而瞧不起人。
素來遭受不少白眼與輕慢的張悟,心中甚慰,對林拱的好感與仰慕又平添了幾分。
隻是狄東口中的“少爺”,讓他多了幾分疑慮。
他拱手問道:“請問將軍,口中的少爺是何人?雍州如今不應該是蘭陵郡公,說了算嗎?”
狄東還禮笑道:“不瞞張統領,蘭陵郡公是林府老爺,而少爺就是林府少爺,在下也不過是林府侍衛罷了。”
“侍衛?將軍說笑了吧。”
張悟觀狄東雙目炯炯,體型健碩,說話雖然溫柔,但難掩其威,怎麼看,也不可能隻是個林府侍衛。
狄東言辭真摯:“在下沒開玩笑,少爺氣宇軒昂,武功卓絕,智計無雙,在下都不配與其相比較。”
“一會兒的目光見到少爺到了,張統領就明白了。”
“是嗎?多謝將軍解惑。”
張悟話雖這樣說,心中卻是半信半疑。
就算虎父無犬子,這評價也過於誇張了吧。
如真若狄東所言,那這林府該是何其恐怖的存在。
不過免不了拉高了期待。
一刻之後。
林凡卻以一副吊兒郎當的紈絝模樣出現在城牆之上。
站姿鬆垮,斜靠在城牆,眼歪嘴斜。
狄東疑惑地小聲問道:“少爺,你這模樣是?”
林凡扣著鼻屎,輕聲道:“城下的可不是自己人,未來甚至有可能是敵人,要藏拙,父親大人姑且不提,不能讓其知道府中其他人的真正實力,懂?”
狄東心裡咯噔一下,目光閃躲,吞吞吐吐地回道:“現在…現在…懂了。”
“嗯?你小子方才吹過牛逼了?”
林凡立覺有異。
狄東義正嚴辭地拱手道:“少爺放心,皆沒有吹牛,全是實話實說!”
“……”
算了,
隻有靠自己的表演了。
林凡斜著眼看向城牆下的張悟,出言譏諷,言語輕佻:“聽說,張統領是朝廷派的援軍?”
“本少爺,怎麼看著你們,像是剛剛乾完田裡的活,放下鋤頭就來了?”
“如今的朝廷已經外強中乾到這個程度了嗎?”
“哈哈哈……”
狄東嚇得:“少爺,您這話說得太……”
林凡笑聲依舊,暗暗擺手示意狄東閉嘴。
他本來就對於養不熟的朝廷援軍毫無興趣。
一心隻想要錢糧。
不過求援哪有不要兵馬的,順便提一嘴罷了。
沒想到,在四王起兵造反,朝廷自顧不暇之際,居然還真給他派出了援軍。
這一暖心的舉動,竟然讓他這資本家莫名感動了兩秒。
城牆下,張悟氣得吹胡子瞪眼。
這什麼狗屁少爺,吹得天花亂墜,白白浪費他的期待不說,一見麵就出言譏諷。
真是白瞎了有個好爹!
他憤憤不平地喝道:“你笑什麼?狗眼看人低,蘭陵郡公的威名,看來要毀在你這紈絝手裡了。”
“本統領懶得和你多費口舌,快去請你爹來。”
林凡收住誇張的笑聲,不屑地說道:“就你也想見我父親?你算個屁啊!”
“你!”
張悟氣的紅脖上爬滿青筋,抬手指向頭頂的林凡,頗為自豪地回道:
“我乃信陽守將,張悟,奉旨馳援雍州,延誤軍情,小心你的榆木腦袋!”
張悟說罷,從有些破舊的鎧甲中,掏出一封文書,晃了晃。
林凡不以為意:“抱歉啊,張統領,本少爺可沒看到什麼聖旨,不過一封文書罷了,你還真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啊?”
“你小子真的是!”
“要不是念在你是蘭陵郡公之後,本統領定要……”
張悟渾身顫抖著,將文書打開來,一手揚起文書,一手抬手指向右下方鮮紅的印章。
怒喝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可是傳國玉璽璽印!”
嗯?
傳國玉璽?
林凡詫異地低眉看去。
雖然他的雙眼比不上他爹,但也遠勝凡人。
城牆下的文書璽印他看得真切:“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果然是傳國玉璽!
怪哉?
自從皇帝病重,曹真與皇後把持朝政之後,就連聖旨都隻是加蓋的皇帝與皇後的私章。
這不過一封區區文書,怎麼會加蓋傳國玉璽?
林凡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看來這援軍還得收下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