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數十名假扮成寧王士卒的府中侍衛,衝出府門後,立刻圍著蘭陵郡公府,跑了起來。
一邊跑,一邊輕聲喚道:“快下馬,寧王殿下有令,速速入府活捉林家上下!”
負責包圍的士兵們,看著身穿黑色鎧甲的精銳,絲毫沒有懷疑。
紛紛下馬,一路小跑,向府門集中。
衝入府中後,又有精銳引路,把他們約每百人,分割開來,引向不同的地方。
甚至沒有傳出任何不同尋常的響動。
包圍著蘭陵郡公府的上千人馬,就這樣慢慢地被蠶食殆儘。
府外的侍衛,再三確認,沒有任何漏網之魚後,方才返回府中關上了府門。
府外獨留上千馬匹,百無聊賴地閒逛著。
半個時辰後。
直到收拾完畢的徐伯,都回去給林凡複命了。
吳秀山還沒有回來。
林凡有些好奇:“徐伯,你給寧王下的是什麼藥啊?這麼猛?”
徐伯捋了捋山羊胡,笑道:“不瞞少爺,這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受到便秘的困擾。”
“這味藥啊,大夫千叮萬囑,正常人萬萬吃不得的,老奴怕壞了茶味,都沒敢多放,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
林凡淺眉一挑,嘴角一揚:“這寧王不知道下盤怎麼樣?這麼拉下去,怕是要被抬著回來了。”
話音剛落。
下人來報:“少爺,寧王被八名士卒抬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正堂而來。”
端坐主位的林凡,與徐伯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知道了,按原計劃行事。”
片刻之後,季明的怒喝聲先一步傳入正堂。
“大膽林凡、林家,你們居然敢給殿下下藥!我看你們是活膩了,今天林家上下,全都要死!”
怒氣衝衝,心急火燎找林凡算帳的季明,領著一百士卒,直衝正堂而來。
剛穿過院門,一腳邁入正堂外的小院。
便嚇得雙腿一軟,栽倒在地。
隻見百具屍體,麵部朝下,胸部朝上,整齊劃一地向著同一個方向傾倒在地,場麵詭異至極。
季明臉色慘白,渾身哆嗦,背靠院牆癱坐。
他緊閉雙眼,埋著頭,揮了揮手,壯著膽大喝道:“快,上!進……進去看看!”
猛然間一股陰風刮過。
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的季明,再次大喝道:“人……人呢!上……上啊!”
周遭一片死寂,無人回應。
忍不住好奇的季明,從院門中探出頭來,回身看去。
身後百人竟然不知何時,全部腦袋一百八十度反轉,傾倒在地。
與院內的恐怖景象如出一轍。
“鬼……呃!”
進士出身,完全是個文人的季明,哪裡禁得住這般驚嚇。
雙眼一翻,口吐白沫,渾身一顫,竟然被活活嚇死了。
聽到尖叫聲,林凡愜意地踱步而來,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啊,寧王那傻子,拉虛脫了,來得慢,沒嚇到他。”
徐伯彎下腰,探了探季明的鼻息:“少爺,死了。”
林凡嗤笑一聲:“嗬嗬,這麼廢物?剛剛不是還大言不慚的嗎?這就死了?”
本來,他打算留下作為寧王左膀右臂的季明一命的。
因為寧王今日突然兵圍林家,以及突兀地指責林家要逃,實在太過詭異。
他想要搞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接下來馬上就是開始爭奪天下了。
必須要排除一切隱患才行!
不過死了也無所謂,寧王那貨還在。
…
少頃。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被三百人簇擁著的吳秀山,逐漸靠近。
走在最前的士卒,看見前方一地的屍體,立馬停下了腳步。
幾人結伴上前仔細查探後,快速返回稟報道:“殿下,不好了,季主簿以及兩百精銳全死了!”
“什麼!?快…快放本王下來!”
瘦了一圈,雙頰略微凹陷的吳秀山,依靠著身旁的士卒,勉強站立。
擺手示意前麵的人讓開,空出視野。
他定睛一看,果然前方全是寧王府士卒的屍體,並且可怕的是隻有寧王府士卒的屍體。
虐殺!完全是單方麵的虐殺!
這可是本王最精銳的士卒,怎麼會這樣!?
吳秀山震驚得難以言表,雙腿止不住地發抖。
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逃!
他將嘴唇都咬出了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派人去命府外的兵馬,全部進來護駕!”
“在派人快馬加鞭去雍州大營,請張指揮使親率五千人馬,踏平蘭陵郡公府,不留一個活口。”
“你,跪下,背本王出去。快!趕快動起來!”
“是!”
三百人趕緊跑了起來。
……
府門口,林凡獨自一人雙手背於身後,傲然挺立。
“寧王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浩浩蕩蕩的隊伍怵然而停。
最前方的數十士卒,立刻抽刀向著林凡砍來。
還未進到他身前三丈,紛紛被箭穿顱骨而亡。
林凡身後的院牆之上,一排威風凜凜,雙目炯炯,穿銀盔,頭插黑羽的弓箭手,探出頭來。
林凡頗為自豪地介紹道:“寧王殿下,請看,我身後的,便是由父親大人一手調教的黑羽衛隊。”
“人皆百步穿楊,箭無虛發,力透顱骨。”
而後他扯了扯嘴角,戲謔地調侃道:“寧王殿下如果不想死的話,不妨試著跪下來求求我。”
“或許本少爺一時高興,會饒了你一條狗命。”
吳秀山示意背他的士卒放他下來。
他仰天長嘯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明白,都已經到府門了,外麵圍府的千卒卻仍沒有衝進來救駕,說明他今日是走不了了。
成王敗寇,他能接受失敗乃至死亡。
但是做為王,就算是死,他也不允許任何人踐踏他的尊嚴。
吳秀山艱難從身旁的士卒腰間,拔出刀。
雙手提著,大喝一聲:“給本王讓開!”
護在他身前的士卒,緩緩讓出了一條道。
伴隨著刀鋒與地麵的摩擦聲,吳秀山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身後留下一長長的劃痕。
他來到最前,用儘全力,雙手舉起刀,額頭滿是汗珠。
刀鋒如魚尾般擺動著,臉上卻是氣勢依舊。
“林凡!我呸!要本王向你這個傻子磕頭求饒?做夢!”
而後目光四處搜尋起來:“林拱!今日是本王大意了,沒想到你居然用自己的傻兒子當作疑兵,自己則躲在暗處伺機出手。”
“你的毒計本王已經識破了,你個老匹夫彆藏了,快出來吧,本王要和你決一死戰!”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