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柔對此也十分疑惑,將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回伯父,小柔也對其中緣由百思不得其解。”
“隻是聽自願留下的下人說,昨夜姐姐於夢中驚醒,便找到父母嚷嚷著要連夜離開,說是晚了就走不了了。”
“具體是什麼事卻是不得而知。”
李倩柔說起此事,被無情丟棄的委屈再次油然而生,情緒立馬低落起來。
趙氏立刻將矛頭指向林拱,再次揪起了他的耳朵:“哼!就你嘴欠!過幾日小柔過門了再問不行嗎?”
林凡立刻打趣道:“小柔,你以後不會也揪我的耳朵吧!”
李倩柔噗嗤一笑,微微撅著嘴:“哼!那可不一定哦!”
“哈哈,好了,笑了就沒事了,中午要不還是留下吃飯吧?”
林凡溫柔地言道,輕輕勾上了李倩柔的手。
李倩柔身子微微一顫,下意識的手一縮,立馬又勾了回來,羞答答地說道:“也可以,伯父、伯母,那便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
趙氏趕緊笑道,而後又沒好氣看向林拱:“瞧瞧凡兒,再瞧瞧你,真不知道老娘當年是怎麼看上你的!”
“是是!走吧,吃飯吃飯!肚子餓了。”
林拱拍了拍平坦的小腹,打著哈哈往前走去。
剛走出去沒幾步,便有下人急匆匆跑來。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寧王派了馬車與使者來,說要接走少爺。”
林拱暗自驚歎,來的可夠快的。
故作沉穩道:“慌什麼,不大個事。”
而後回身道:“凡兒,你先陪小柔和你母親去吃飯吧,為父隨後就來。”
“嗯,好,有勞父親大人了。”
林凡微微點頭,一手牽著李倩柔,一手牽起滿臉狐疑的趙氏,往偏廳而去。
……
蘭陵郡公府門口,寧王府主簿,季明,領著三十餘騎,一輛華貴的大馬車,以及三大箱金銀珠寶,候在門前。
林拱快步趕到門口,被眼前的陣勢驚得一愣。
季明看準時機,搶先一腳踩過了門檻,
不由分說的大手一揮,便讓人抬著三大箱的金銀珠寶往裡進。
而後方才拱手鞠躬道:“小人寧王府主簿季明,拜見蘭陵郡公。”
“小人特奉寧王殿下之命來接令公子,這三箱金銀財寶,乃是招賢令上允諾的重酬,望蘭陵郡公莫要推辭。”
林拱板著臉,一言不發,抬腳便踢在最前麵,已經越過府門的大箱子上。
隻聽“砰砰砰”的成串響聲。
三個大箱子瞬間撞擊在一起,向後倒飛到了街上,金銀珠寶散落一地。
抬箱子的十二名寧王府下人,同時倒栽在地,滾到了街上。
還未等一臉震驚的季明開口。
林拱便將他單手拎起,一同扔出了府門。
隨行的三十餘騎,立刻抽刀下馬,護在季明身前。
眼見林拱欲關門離去。
季明慌忙起身,卯足勁大喝道:“敢問蘭陵郡公這是何意!”
“令公子揭了招賢令,寧王殿下信守諾言,以禮相迎,未曾有半點輕慢,何至於受到這般無禮的對待!”
林拱厚著臉皮笑了笑,耍起了無賴:“嗬嗬,無禮?我看是爾等無禮才對,我兒今日一直在家中練武,何時揭過什麼招賢令了?簡直一派胡言。”
“來人!閉門謝客!”
“嗬嗬,蘭陵郡公莫非想耍賴不成?”季明胸有成竹地笑了起來,向著身後招了招手,“來人,帶人證!”
話音剛落,便聽“砰”的一聲,林拱完全沒有搭理他,已然關門回去了。
“這……”
季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快步衝到府門前,惱怒地大喝道:“想不到我大周堂堂二等侯爵,同時身為齊國公之後的蘭陵郡公,居然是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你心中若還有半分禮義廉恥,就該讓令公子出來,對峙清楚!”
門後,還未走遠的林拱聞言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笑了起來:“嗬嗬,可笑。老夫就無恥了,你能奈我何啊?”
“還想開門對峙?做夢去吧!”
他匆匆趕到府門之前便想好了。
寧王在招賢令這件事上,百密一疏的便是,沒有在林凡揭下招賢令的同時,將他帶回王府。
如此一來,隻要他父子倆串通一氣,耍無賴,不承認揭過招賢令一事,寧王也奈他們不得!
不過這麼做等於直接和寧王撕破臉,日後他起兵造反之時,便是林家滅亡之日。
事不宜遲,眼下必須速速離開雍州才行!
想到此處,林拱立即加快了腳步。
剛進到內院。
林凡便獨自一人笑著迎了上來:“父親大人,回來得這麼快,肯定是厚著臉皮跟寧王的人耍無賴了吧?”
林拱輕咳兩聲:“胡說,你今日一直在府中練武,從未揭過什麼招賢令,老夫才沒耍無賴。”
“不說這些了,眼下還是逃命要緊!”
林拱回過神來,一邊說,一邊拉著林凡就要走。
林凡卻是將林拱的手一甩,輕描淡寫地一笑:“不就是得罪了寧王嗎?逃什麼?完全沒必要。”
林拱急得不行:“你懂個屁!”
“這有何不懂的,不就是怕寧王造反之時,會誅滅林家嗎?”
“你既然知道,還不逃等什麼呢!”
林拱惱怒不已,漸漸紅了脖頸。
林凡趕緊將手勾在林拱的肩上,耳語道:“父親大人,莫急,咱們讓寧王造不了反不就行了?”
林拱聞言一震,詫異地扭頭,看向眼冒寒光的林凡:“兒啊,你這話是何意啊?”
林凡冷笑一聲:“嗬嗬,咱們釜底抽薪,先下手為強,刺殺寧王!”
輕柔的話語如冰錐般直刺林拱的後背,讓他雙瞳劇烈一縮,全身冰涼。
他怎麼也想不到,曾經連殺隻雞都不敢的兒子,今日居然會說出如此的狠辣之言。
不過他也明白,雖然以如今林家的實力,如果與擁兵十五萬的寧王正麵相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想要暗中刺殺善文乏武的寧王,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說彆的,隻要那寧王敢在街上露頭,他五百米開外都有把握能一箭穿顱。
但如此一來,豈不是會讓林家擔上造反謀逆之罪?
到頭來結果還不是一樣的?
“父親大人,可是在擔心,如此行事,乃是謀逆大罪啊?”
林凡完全看穿了林拱的心思,恰到好處地開口道:“父親大人放心,實際上,恰恰相反!”
林拱已經來不及驚訝了,立馬追問道:“吾兒此話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