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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漠北五十萬大軍壓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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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將擦拭鋥亮的火銃收入腰間暗袋,金屬碰撞聲輕響:“大國師,蕭燼既已逃竄,末將也該回京城向陛下複命了。”他麵具下的目光掃過雲清逸緊盯火器的眼神,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

“剽悍大將軍留步。”雲清逸按住腰間驚鴻短刃,紫眸映著殘雪,“依我推測,蕭燼極有可能逃回天元城赤霄閣總部,還望將軍隨我走一趟。”

楚凡聞言,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暗袋邊緣,漫不經心道:“不瞞大國師,來此之前,赤霄閣總部已被我一鍋端了。如今那片廢墟,怕是連半塊赤霄閣的瓦礫都尋不著。”

雲清逸的瞳孔驟然收縮,盯著他腰間若隱若現的金屬輪廓。方才火器撕裂冥儡防禦的畫麵在她腦海中翻湧,武道巔峰的威壓竟不敵這鐵疙瘩的轟鳴,她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楚凡側身對身後神機衛頷首:“把手槍給大國師防身,回營再領新的。”

“卑職遵命!”神機衛向楚凡行軍禮後,利落地轉身解下腰間短槍遞給雲清逸,槍身還帶著體溫,“大國師請注意收好,小心走火。對了,這槍可填六發子彈,卑職剩三顆,您收好。”

“墨將軍有心了,清逸在此謝過!”

雲清逸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忽然想起旬日前在禦書房,女帝把玩著火銃時眼底的深意。她將短槍彆在腰際,槍身外露,模樣雖有些笨拙,但難掩她眸中灼熱——從今往後,除了驚鴻短刃,她又多了能改天換命的倚仗。

雲清逸指尖輕撫驚鴻短刃上尚未消散的紫色符文,望著楚凡腰間彆著的火銃,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既然赤霄閣的餘孽已經被墨將軍鏟除,那我就不打擾將軍了,在此祝將軍一路順風!”

她語氣淡然,內心卻翻湧著驚濤駭浪。若在半日之前,她定會嗤笑這番言辭。赤霄閣坐擁萬餘暗梟與兩千冥儡,哪怕宗師巔峰也不敢輕言覆滅,可親眼目睹神機營火器的威力後,這位看似不起眼的“墨辰將軍”,已徹底顛覆了她對戰力的認知。

楚凡抱拳行禮,青銅麵具下的目光掃過雲清逸束發的玉冠。他自然不知眼前人是女扮男裝,隻道是位氣質卓然的青年才俊。

畢竟雲清逸施展的“幻化術”精妙絕倫,連氣息與骨相都能徹底改變。

“大國師客氣,若有需要,可隨時傳訊京城。”他轉身時,火銃與暗袋的摩擦聲輕響,帶著現代軍工特有的冷硬質感。

望著楚凡率神機營消失在天山雪道,雲清逸攥緊腰間新得的手槍。金屬的涼意透過布料傳來,讓她想起林衛——那位為推行新政死於赤霄閣之手的通判。寒風卷起她衣擺,紫眸中燃起決意:是時候讓極北三城的百姓,真正見識到新政的力量了。

她佇立原地片刻,待神機營的身影徹底隱入風雪,才轉身麵向僅剩的幾名天機衛:“收拾行裝,去地景城。” 告彆三大掌門後,雲清逸帶著天機衛踏上行程。

地景城處於天元城與玄冰城的中心位置,三城形成天然的三角形,遇戰事可相互支援。而玄冰城雖因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卻也因終年酷寒成了最棘手的戰場——一旦被圍,若無頂級軍事才能與及時外援,守軍不過困獸之鬥。雲清逸摩挲著手槍,冰涼的觸感讓她回神,目光重新變得銳利:“傳令下去,抵達分部後即刻籌備新政推行事宜,赤霄閣既除,便是革新的最好時機。”

朔風卷著殘雪掠過焦土,蕭燼渾身浴血地跌跪在赤霄閣舊址前。一日前他拚死從冰淵突圍,強提最後一口真氣連夜奔逃,此刻望著眼前滿目瘡痍的景象,喉間湧上的腥甜幾乎讓他站立不穩。

曾經雕梁畫棟的樓閣化作焦炭,半截斷裂的飛簷上還掛著未燃儘的赤色綢幔,在風中無力飄蕩——那抹豔紅刺痛他的雙眼,恍如赤霄閣最後一絲不甘的魂魄。

"不可能"他的聲音破碎得像風中殘葉,顫抖著扒開滾燙的瓦礫,掌心被尖銳的碎石割得鮮血淋漓。記憶裡赤霄閣固若金湯的防禦,那些沉睡在地窖中的冥儡大軍,此刻都成了掩埋在廢墟下的殘骸。

突然,他的指尖觸到某種堅硬的金屬物——半截冒著青煙的彈殼,還帶著灼人的溫度。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造物灼傷他的皮膚,卻讓他瞳孔猛地收縮,想起兩日前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原來兩日前的深夜,墨辰戴著青銅麵具立在山巔,身後五百神機營將士如暗夜幽靈般展開陣型。

這支由暗衛突擊隊和禁衛特種軍組成的精銳,手中改良的手槍與ak47泛著冷光,腰間的手雷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按計劃行動!"隨著低沉令下,信號彈劃破夜空,戰鬥瞬間爆發。

特製手雷如流星墜入建築群,沉睡的暗梟在爆炸聲中血肉橫飛,尚未啟動的冥儡被氣浪掀翻,肢體零件混著毒霧漫天飛濺。火銃噴射的火舌織成死亡之網,那些在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暗梟精銳,在現代火器的火力壓製下,如同被收割的麥秸般成片倒下。

赤霄閣副閣主周身魔氣暴漲,帶著兩千死士衝出地宮。然而迎接他們的,是墨辰精準的戰術指揮——禁衛特種軍以密集火力封鎖正麵,暗衛突擊隊則從側翼迂回,用淬毒匕首解決落單敵人。

當副閣主揮舞著骨刃逼近時,墨辰抬手一槍,子彈擦著他耳畔飛過,生生削掉半隻耳朵。那瞬間,蕭燼仿佛看見自己精心打造的霸權,正隨著飛濺的血肉一同崩解。

"赤霄閣,今日除名!"墨辰將最後一枚手雷擲向地宮深處,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整座山頭都在震顫。衝天火光裡,赤霄閣的匾額轟然墜落,揚起漫天塵埃。

而此刻,蕭燼跪在這塵埃落定後的廢墟中,聽著遠處傳來細微的金屬摩擦聲。他猛然抬頭,隻見焦土中緩緩伸出一截布滿倒刺的鎖鏈——那是他苦心煉製的冥儡殘肢。

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冷笑,副閣主裹著殘破黑袍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閣主咱們的賬,該好好算算了。"

蕭燼的指尖深深嵌入焦黑的梁柱,斷裂的木屑刺破掌心,鮮血順著紋路蜿蜒而下,在“赤霄閣”三個殘字上暈開猙獰的紅。

遠處副閣主的冷笑還在耳畔回蕩,他忽然仰頭發出一聲癲狂的大笑,笑聲驚起林間無數寒鴉,黑壓壓的羽翼遮蔽了半邊天空。這笑聲裡有對霸業成空的絕望,有對神秘火器的恐懼,更有對背叛與失敗的滔天恨意,在朔風裡化作詛咒,久久不散。

“墨辰,女帝這筆血債,我定要你們百倍償還!”蕭燼猛地扯下染血的衣襟,將那枚帶著餘溫的彈殼死死攥進掌心,金屬棱角幾乎刺穿皮肉。

朔風卷起滿地灰燼,在他周身盤旋成渦,恍惚間,往昔赤霄閣的輝煌與如今的廢墟在眼前重疊,終於凝成一抹決絕的殺意。江南分部的暗哨傳來的密信還藏在他靴底夾層,此刻卻成了救命稻草。

他深知天元城已無立足之地,可就這麼逃走,如何咽下這口惡氣?目光掃過滿地殘骸,暗閣密室裡那卷標注著大乾軍區虛實的布防圖,成了他複仇的籌碼。

一日後,漠北王庭鎏金穹帳內,可汗阿骨烈·蒼狼摩挲著泛黃的羊皮卷,鷹隼般的目光鎖定圖上紅圈標記的要塞。“蕭燼閣下當真願將如此機密拱手相送?”他指尖重重叩擊桌案,鑲滿寶石的腰帶發出細碎聲響,“況且,光憑一張圖,還不足以讓本汗調動五十萬鐵騎。”

“自然不止如此。”蕭燼摘下鬥笠,蒼白如紙的臉上,眸中跳動著嗜血的光,“兩日後子時,我會親赴鎮北要塞,取守將首級。屆時可汗隻需兵分三路,以雷霆之勢壓境,大乾北疆必然首尾難顧。”他緩緩攤開手掌,結痂的傷口裡,半枚赤霄閣令牌泛著冷光,“作為誠意,這是赤霄閣在大乾軍營的三百死士密令。”

阿骨烈猛地起身,狼皮大氅掃落青銅酒盞,聲震穹頂的大笑中,五十萬大軍的旌旗已在雪原翻湧如黑潮。而此刻的蕭燼,頂著漫天飛雪朝鎮北要塞疾馳,眼中瘋狂恰似出鞘魔劍,誓要在北疆掀起血雨腥風。

玄冰城垛口凝結的冰霜簌簌而落,楚吞嶽握緊腰間玄鐵虎符,望著城外黑雲壓境的漠北營帳。

三十萬鎮北大軍如今僅剩十二萬殘兵,敵軍鐵騎的馬蹄聲震得淩霄城地基發顫。他忽然想起蘇墟塵臨彆時的叮囑:"《九九連環計中計》的精髓,在於將絕境化作棋局。"

與此同時,雲清逸剛踏入地景城,便被鋪天蓋地的漠北軍旗淹沒。

城牆上的楊守仁攥著腰間玉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作為天機閣堂主,他望著可汗阿骨烈親自坐鎮的中軍大帳,十年前天機閣截殺其商隊的舊仇,此刻化作對方揚言"將天機閣挫骨揚灰"的怒吼,在耳畔炸響。

寒風吹得他眼眶發酸,卻壓不住心底翻湧的恐懼——漠北王朝早就在邊境張榜懸賞,無論何人隻要能取大國師雲清逸或鎮北將軍楚吞嶽其中一個的首級,不僅可以免死,還能獲賞萬金、封疆城主。

為了活命,他將袖中瓷瓶又握緊了幾分。當雲清逸踏入營帳,他死死盯著對方接過茶盞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將摻著"天機散"的毒酒推上前時,指尖還在止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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