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大漠戰場(也就是後來的青州)。
昏暗的牢房內,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國字臉男人。
牢房內還有兩人,一人是年輕時的呂青陽,二十歲的年紀,體格還算健壯,長得有點像張若昀,小麥色的皮膚,一米八左右的個子。
還有一人跟個瘦猴子似的,尖嘴猴腮的,眼睛很小,像是眯著一般。
瘦猴子沒有名字,隻有一個外號,名叫六子,這是呂青陽前世打聽出來的。
此人是個小偷,算不上賊。隻是偷一些小玩意換錢,本應該不被抓來的,可是他運氣不好,偷到了這裡有權勢的人手裡,所以就被抓了進來。
膽子很小,所以,剛才審訊國字臉的時候,他一直在角落裡直打哆嗦。
另一個國字臉中年男人名叫,馬景明,因為老實所以被人叫做老馬,幫彆人剁肉的。
然而他被抓進來也是運氣太差了,因為他的臉長得和彆人太像了,所以被拉來當作替罪羊。
而自己嘛,就更冤,更扯淡了。
因為自己送禮送到了馬蹄子上,被人當作了大冤種,本來是不知道的,出了牢房才知道的。
六子微微挪了挪身子看著我,顫聲問道。
“哥們,你犯了什麼事?”
我搖搖頭,並沒有回答,因為我在思索這一次逃跑的路線。
這裡是大漠戰場的南邊,也就是後來的南城區。
三十年前,世界大戰,一觸即發,導致各國政府連這場戰爭的掀起者都不知道是誰?
慌亂無措的打了二十七年,直到人們的所有信任崩塌,各地不在響應自己國家政府的命令,開始圈地自立。
這個大陸也從數十個國家分裂成了數百個州,數千個城。
這裡便是大陸邊緣角落的一隅,也被人們稱為大漠戰場,也是最殘酷的地方,因為這裡一半是沙漠,水資源極其缺乏。
而這座牢房裡關押著的人不是大奸大惡之徒,而是一些混不下去了的最底層人民。
六子見呂青陽不說話之後緩緩起身朝著老馬走去,盯著對方的口袋,低聲問道。
“哎,你還活著沒有,你要是死了,你兜裡的碎肉我就拿走了。”
老馬像是聽到什麼要命的事一般,猛地睜開了眼睛,盯著六子。
六子像是被對方的眼神嚇到了一般,向後退了退。
“大哥,我就是看看你醒著沒,沒彆的意思,真沒彆的意思。”
老馬咬著牙坐起了身,捂著兜裡的碎肉,警惕的打量著呂青陽二人。
“彆捂著了,你都出不去,還捂著那些碎肉乾什麼?”
老馬看著自己,再一次捂了捂口袋。
“我沒犯事,他們總有一天會放我回去的。”
“那你知道,他們剛才讓你簽的東西是什麼嗎?”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要是簽了出去就難了。”
“不僅是你出去就難了,是你肯定就活不成了。”
“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又沒犯事,他們沒理由殺我。”
“你最好小聲一點,因為我們對麵房間內坐著的人就是想要你死的人,他們要是知道你醒了,你絕對活不過今晚。”
“你放屁,你說這一切,都是想得到我兜裡的豬肉吧,我告訴你不可能。這可是我一天的工錢,你們要是敢搶,我下手可不輕。”
看著對方不相信的姿態,呂青陽搖了搖頭。
因為待會對麵的人就會過來威脅他,所以信與不信,到時候他自然會清楚。
這兩人前世的時候死的早,出去後沒多久就死了,所以呂青陽對兩人的影響並不大。
但是現在,兩人的用處卻是極大的。
前世就是這兩人幫他逃出去的。
十分鐘後一個拿槍的青年帶著一個和老馬極為相似的人走了進來。
馬景明看到那人時一臉不可置信,隨即瞥了一眼呂青陽,皺著眉頭。
“馬景明是吧?”對麵男子盯著端坐的老馬出聲道。
“是。”馬景明老實回答道。
男子嘴角勾起,將口袋裡的紙拿了出來放在了馬景明的雙腿上。
“把這個簽了。”
“這是什麼?我為什麼要簽?我又沒犯什麼事?”馬景明依舊是理直氣壯地問道。
男子也露出一臉不耐煩,再次說道。
“你要麼給我簽了,要麼我把你的妻子和女兒也給你抓進來,讓你們團聚。”
“你憑什麼?你有什麼理由抓他們?”馬景明站了起來,依舊執拗的回道。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發子彈,子彈擦過他的臉頰濺起血液。
“少廢話,這是我們科特衛隊的大公子,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男子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不用再說了,再次看著馬景明。
“你是不是不識字啊?”
“是,又怎麼了?”
“那我給你簡單說一下吧。”
“其實很簡單的,就是我把友商的女兒給弄死了,但是好巧不巧的被人給看見了,嘖,現在得找個人去頂罪,好讓我們的合作再次進行下去,所以得找個替罪羊。正好找到了你。”
“也就是說,你去幫我頂罪,然後我給你妻子和女兒一筆豐厚的撫恤金,你感覺怎麼樣?”
“要是我不呢?”馬景明咬著牙瞪著牛眼道。
男子拍著馬景明的臉,越來越重,都能清晰的聽到脆響。
“你是不是沒聽說過我的名字啊?來我告訴你,我叫科特,科特·傑夫。”
馬景明當即愣在了當場,盯著對方的臉沉默不語,然後再次看向一旁端著槍的青年。
“看什麼看,馬上把這個簽了,你家裡人也不用受苦,科特少爺也不用煩惱,不就一舉兩得了嗎?”
科特對著馬景明淡淡一笑,右手不在拍馬景明的臉頰,隻是輕輕的撫摸著。
“你隻要簽了,我給你的妻子一大筆撫恤金,保證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馬景明看著對方的眼睛,緩緩坐在了地上,揉著腦袋,眼睛看著兜裡不到二兩的碎肉,流下了眼淚。
語氣也變得不那麼生硬了,因為他知道他沒辦法拒絕。
“撫恤金我要三千科特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