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星願熙已來到紫霞峰下。這七日來,他每日清晨都會準時來此接受蘇清玥指導。今日他特意早到半個時辰,想提前溫習昨日所學的靈力控製法門。
“來得真早。“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星願熙轉身,見蘇清玥一襲紫衣立於薄霧中,宛如畫中仙子。陽光穿透霧氣,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聖女。“星願熙行禮道,“弟子想多練習靈力控製。“
蘇清玥微微頷首,玉手輕揮,一道虹橋自峰頂延伸而下:“上來吧。“
踏上虹橋,轉瞬間已至峰頂練功場。場中央的聚靈陣比昨日又複雜了幾分,四周靈藥也換了新品種,散發著寧神的清香。
“今日教你如何將星輝指的力量凝聚一線。“蘇清玥並指如劍,一道細如發絲的銀光閃過,百步外的玄鐵靶子被洞穿,留下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小孔。
星願熙凝神觀察,星瞳自動運轉,竟看到那道指力在飛行過程中不斷旋轉,形成螺旋勁氣。
“我試試。“他模仿蘇清玥的動作,卻隻射出一道粗如手指的光束,將靶子炸出碗口大的坑。
“不對。“蘇清玥站到他身後,右手輕扶他的手腕,“靈力要這樣旋轉“
她冰涼的手指觸碰到星願熙皮膚的刹那,一股奇異的靈力波動在兩人之間產生。星願熙體內的星辰之力與蘇清玥的天生道力交融,形成一種全新的能量。他眉心的星紋大亮,眼中星輪飛速旋轉,竟短暫地看到了十秒後的未來——蘇清玥會突然頭痛欲裂!
這畫麵剛閃過腦海,麵前的蘇清玥就悶哼一聲,雙手抱頭跪倒在地。她體內那道九重封印最外層的裂痕突然擴大,一絲被封印的記憶碎片泄露出來。
“聖女!“星願熙連忙扶住她,卻見兩行清淚從她眼中滑落。
此時在蘇清玥的腦海中反複響徹著一句話“因果循環,各行其路,任何妄想強逆天命的人或物都會被天道懲罰。”
星願熙心頭一震,正想追問,突然感應到一絲陌生的氣息。他猛地轉頭,星瞳穿透百米外的雲霧,看到一個黑影迅速隱去。
“有人監視我們。“他低聲道。
蘇清玥強忍頭痛站起身,迅速恢複平靜:“是魔炎門的人。昨日就有探子潛入,大長老已經加強了戒備。“
“魔炎門?“星願熙想起自己在星隕穀斷了一臂的黑衣人,“他們是衝我來的?“
蘇清玥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斷了墨焚天愛徒一臂,那老魔頭豈會善罷甘休?不過無需擔心,在玄天宗內他們還不敢造次。“
她話鋒一轉:“剛才我們的靈力交融時,你看到了什麼?“
星願熙如實相告,蘇清玥陷入沉思:“看來星瞳的轉輪能力不僅能預見未來,還能在特定條件下觸發他人記憶這很危險,不要輕易在外人麵前展示。“
接下來的修煉中,蘇清玥教星願熙如何控製“轉輪“能力的觸發。到正午時分,他已能自主控製預見未來的時間,雖然最多隻能維持五秒,但在戰鬥中足以改變局勢。
“試著預判我的攻擊。“蘇清玥突然出手,一掌拍向星願熙左肩。
星願熙星輪轉動,提前看到攻擊軌跡,側身避開的同時一記星輝指點向蘇清玥手腕。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過了百餘招。蘇清玥將修為壓製到歸元境初期,卻依然占不到便宜。星願熙的預判能力配合《星神訣》功法,竟隱隱有反製之勢。
“夠了。“蘇清玥突然收手,嘴角罕見地露出一絲笑意,“以聚靈巔峰對抗歸元境而不敗,放眼整個滄瀾大陸,恐怕也隻有星瞳者能做到。“
星願熙正想回應,突然臉色一變——通過星瞳,他看到蘇清玥背後三寸處,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黑線正悄然接近!
“小心!“他不假思索地撲上前,將蘇清玥推開,同時右手星輝指全力迸發。
“嗤!“
黑線與星輝指力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那竟是一根細如牛毛的毒針!
“暗影追魂針!“蘇清玥麵色驟變,“魔炎門的獨門暗器!“
她玉手一揮,一道紫光射向毒針飛來的方向。遠處傳來一聲悶哼,隨即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死了。“蘇清玥感應片刻,冷聲道,“服毒自儘,看來是死士。“
星願熙卻突然單膝跪地,麵色慘白——剛才情急之下,他強行透支靈力,觸動了體內詛咒鎖鏈。那些黑色鎖鏈此刻如活物般扭動,瘋狂吞噬他的靈力。
“魯莽!“蘇清玥急忙扶住他,雙手結印,一道純淨道力打入星願熙體內。然而這次詛咒鎖鏈異常狂暴,竟順著道力反噬,一道黑氣如毒蛇般竄入蘇清玥經脈!
“唔“蘇清玥悶哼一聲,右手瞬間變得烏黑。她當機立斷,左手並指如刀,將右臂經脈暫時封住。
“聖女!你的手“星願熙又驚又怒,想要幫忙卻動彈不得。
蘇清玥沒有回答,而是全力運轉功法,將星願熙體內的詛咒鎖鏈暫時壓製。待他情況穩定後,她才處理自己的傷勢,但那股黑氣異常頑固,隻能暫時控製無法根除。
“無妨,回紫霞殿再說。“她聲音虛弱了許多,帶著星願熙禦空而起。
紫霞殿內,蘇清玥取出一枚冰藍色丹藥服下,右手的黑氣才慢慢消退。星願熙愧疚不已,跪坐在一旁不敢出聲。
“不必自責。“蘇清玥看了他一眼,“你救我一命,我助你療傷也是理所應當的。“
星願熙搖頭:“若非弟子引來魔炎門“
“魔炎門與玄天宗積怨已久,不過借題發揮罷了。“蘇清玥打斷他,“倒是你體內的詛咒今日之事證明,我們的靈力交融能暫時削弱它,但也會引發反噬。“
她沉思片刻:“從明日開始,我們嘗試控製共鳴的強度,循序漸進。現在,你先回去休息。“
星願熙卻不動:“請讓弟子為您護法。您右手的傷需要有人照看。“
蘇清玥本想拒絕,但看到星願熙堅定的眼神,最終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夜深人靜,紫霞殿內隻有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蘇清玥在玉榻上打坐調息,星願熙則守在殿門口,警惕任何風吹草動。
三更時分,蘇清玥突然輕咳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星願熙連忙上前,發現她右手的黑氣又有了複燃跡象。
“需要更多玄冰丹“蘇清玥虛弱地說。
星願熙環顧四周,在藥架上找到一瓶冰藍色丹藥。他小心地取出一顆,送到蘇清玥唇邊。
蘇清玥服下丹藥,卻因靈力紊亂無法自行化解藥力。星願熙猶豫片刻,輕聲道:“得罪了。“然後一手扶住她的香肩,一手按在她後背靈台穴上,緩緩輸入星辰之力。
奇妙的是,這次他的靈力沒有引發詛咒反噬,而是如春風化雨般幫助蘇清玥化解藥力。兩個時辰後,蘇清玥體內的黑氣終於被完全壓製。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蘇清玥緩緩睜眼,發現自己竟靠在星願熙肩上睡著了。她連忙坐直身體,卻發現身上蓋著一件外袍,而星願熙正閉目調息,顯然守了一夜。
“你“蘇清玥欲言又止。
星願熙睜開眼,見蘇清玥氣色好轉,不由露出笑容:“聖女無恙了?“
蘇清玥輕輕點頭,冰冷的麵容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柔和:“多謝。“這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星願熙心頭一暖。
就在這微妙的氣氛中,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鐘聲——這是宗門召集核心弟子的信號!
蘇清玥麵色一肅:“出事了。“她起身整理衣袍,又恢複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聖女形象,“你暫且留在這裡,不要外出。“
星願熙點頭應下,卻在蘇清玥離開後,通過星瞳遠眺主峰方向。他看到一群身著黑衣的修士聚集在玄天宗山門前,為首的是一個赤發老者,氣息如淵似海,赫然是傳說境強者!
更令人心驚的是,老者身旁站著一個獨臂青年,正是當初在星隕穀被星願熙斷去一臂的魔炎門弟子!
“墨焚天親至“星願熙心頭一沉,知道麻煩來了。而更讓他不安的是,通過星瞳,他看到玄天宗大長老正與那墨焚天有著隱秘的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