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咖啡館,我們每個人點了一杯咖啡之後,溪兒就很不耐煩的開口說了話,“你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你是因為單純的聊天交朋友的話,我想可能沒那個必要了吧。”
我看見葉子豪的兩道眉毛皺到了一起,很糾結的樣子,想要開口,似乎又不知從何而起。
良久,他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棒棒糖,遞給了程溪,說:“給個糖給你吃。”說著,他就把他手裡的糖強塞到了溪兒的手裡。
我看著那個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我想了一下以後忽然想了起來,心裡嘀咕著:“這不是小時候我最喜歡吃的糖嗎,我小時候可喜歡吃這種糖了,最喜歡的是荔枝味,而買的最多,吃的最多的也是荔枝味的。”
“但是現在這種糖已經不多見了,上次我想吃,結果把這邊所有的店都問了一遍,可他們不都說沒有的嗎,那葉子豪手裡的糖是從哪裡來的啊!”
溪兒看了一眼葉子豪硬要塞給她的糖,然後顯得非常無奈有很不可置信的跟葉子豪說,“你要我來這就為了給我一個糖?”
葉子豪沒有什麼反應,機械似的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來:“是荔枝味的哦!很好吃的,可甜了。
我看著葉子豪的臉,他的臉上慢慢地出現了一種近乎孩童般純潔的驚喜神色,讓人看了根本不會想到這人會是早上那個一點機會都不留給林雪的那個人。
“人哪!還真的是一個多麵性的東西啊!一個人,你單看他一個麵的時候,你永遠不會知道他下一秒的舉動。”
我自嘲的在心裡歎了一句,“早上的時候,我隻覺葉子豪可恨,不懂珍惜,現在我卻覺得他真傻,傻的有點讓人心疼。”
“看吧,人就是這樣善變,對或錯不過是我們的借口,騙人騙己罷了。我們想它錯,它便是錯的,一旦有人說它是對的時候,大部分人就會群起而攻之。直至那人不再反駁他們。”
溪兒拿著糖,沒有要打開的樣子,卻是細細的打量起了那個糖,然後扭過頭,跟我說。
“熙熙,這個糖是不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那一種啊!我記得以前你無論是在哪裡,我都能從你的口袋裡掏出這種糖,而且都是荔枝味的這種。”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葉子豪,問他說:“哎,葉子豪,這種糖我一開始在這邊找了好久了,所有店主都說沒有買的了,你,的這個糖是在哪買的啊?”
葉子豪看向了我,眼神從溪兒身上移開的那一刹那瞬間恢複了那種禮貌冷漠,拒人於千裡的毫不在乎的一種姿態。
“這個糖,這邊的卻是沒有賣的,這個,是我在我家那邊的一個開了很長時間的小賣部裡麵買的。”
“哦,這樣啊…”我稍微有些失望的說道。溪兒見我這麼失望,就想要把手裡拿著的糖給我,但葉子豪卻阻止了溪兒的舉動。
他又從溪兒的手上拿回了那個糖,然後用我和溪兒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把糖的包裝紙拆開放在桌子上了,把糖用一種很巧妙的力度和角度塞進了溪兒的嘴裡。
當他做完了這一切的時候,我和溪兒都驚呆了,那顆糖還在溪兒的嘴裡。然後葉子豪很無辜的說道,“我就那一個糖了。”
我笑了一聲,說:“葉子豪,我還不至於做出那種奪人所愛的事來的,好吧!你跟防賊似的,我真的對你無語,不想說活。”
葉子豪此時的臉上才多了一絲尷尬的笑意。仿佛那天我們第一次看到的那個鄰家大哥哥似的。但我知道,這不過是他很多麵中的惟一一個能和我們成為朋友的一個麵。
我也知道,以後他的這個麵隻會在回憶中才能隱約可見。人生若隻如初見,那該有多好啊!可人最逃不過的大抵也就是命運的兜兜轉轉吧,就如同這曆史的輪回。
他輕笑了兩聲,那笑聲中不帶有譏笑,也沒有嘲諷,有的是那種真正的開心。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程溪,她對你可是我所不能比的,我隻是不想讓自己的意願落空。我當然要把那些不受自己控製的意外排除在外啊。”
葉子豪當真是一點掩飾自己的內心的想法,他並不掩飾自己內心想要的東西,相反的是,對於那些他想要的東西,他會絲毫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他的野心。
但是,他這樣做,我並不覺得排斥,隻覺他是一個我很欣賞的人,我從不覺得當一個人就非要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人。我覺得一個人為了要達到一個目地,可以用任何手段,隻要不違背自己的本心就好。
溪兒聽了葉子豪說的這話之後,對葉子豪說,“關於這一點,你倒還真沒猜錯,熙熙對我而言無比的重要,要是誰傷害了她,我必十倍還之。”
葉子豪的眼中似乎有光,那光中有嗜血,有欣賞,還有一種讓我感到害怕的占有欲。
他的眼我忽然不敢看了,可溪兒卻在跟他對視著,他倆都在較勁,誰都不讓誰,仿佛一場強大的對決。誰都不服輸,驀然,程溪笑了。
在溪兒的嘴角慢慢地裂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容,而後,我看到葉子豪的臉上也布滿了笑容。
我忽然發現我有點看不懂他倆了。不過,這副詭異的畫麵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然後溪兒就拉起了我的手。
然後溪兒從口袋裡拿出了兩杯咖啡的錢,放在了桌子上,葉子豪看了溪兒的這個動作一眼,沒有阻止,也沒有說什麼。還是坐在那裡,端起了自己手裡的咖啡,在慢慢品嘗著。
我和程溪走了出去,出去之前,我回首看了葉子豪一眼,他並沒有訂著我和溪兒出去的這個方向,而是在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看向了外麵繁華的街道。
這一刻,我竟暮的從他身上讀出了一種淒涼的感覺,明明他那種人,身上非常不應該出現那種感覺啊。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可能是這天氣的原因吧。
我和溪兒出了咖啡廳,我望著外麵的天,腦海中卻不自覺的又閃現出了葉子豪在咖啡廳中那落寞淒涼的身影。
溪兒此時去了一個店裡,不知道乾什麼,我在外麵等她。等溪兒的時候,忽然有一陣風吹了過來,我竟覺得有點冷了,下意識縮了一下身體。然後看見溪兒從店裡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這天壓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忽然,我把溪兒一拉,拉進了‘流光’,溪兒不明所以,我也不想說那麼多,隻覺得有點累。
撞進了溪兒詢問的眼神裡,我也不想說謊,挑了一個最中肯的回答,“我覺得剛才的咖啡太苦了,不適合我們這個年紀喝,我還是喜歡喝奶茶一點。”
溪兒聽完我的話,又看了看我,歎了一口氣,終是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要他去那家咖啡廳而不是來我們平常熟悉的‘流光’嗎?”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這也是我疑惑的一點。
溪兒抬起眼,對上了我的眼睛,說:“熙熙呀,你還是太過單純和認真啊!葉子豪,林雪和季見,他們三人的恩怨情仇是他們三人自己的事情,不關我們的事,他們也不需要我們知道。隻是要是林雪在‘流光’遇到了我倆和葉子豪坐在一起喝奶茶,那林雪會怎麼想哪。”
“熙熙,你記住,每一個人在心底都有彆人觸碰不得的傷口,若是誰碰了,無論你是有意的,亦或是無意的,但彆人心底卻是實打實的疼了一下。”
“我們現在和林雪的關係是很好,可是在林雪的心中,那怕是我倆再加上季見和李言都抵不過一個葉子豪的。所以,我不敢賭,也不能賭。”
聽完溪兒這段話,我忽然覺得怎麼事情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哪?葉子豪和季見林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哪?
在我很不開心的時候,溪兒忽然遞給了我一個東西,我伸手一看,是一個棒棒糖,荔枝味的。
溪兒對我笑了笑,說:“彆為這些不管你的事煩了,反正無論怎樣,也會不要你來處理的,所以,我的小可愛,吃個糖,讓心情變的甜起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手裡的糖塞進了嘴裡,忽然知道了溪兒為什麼去店裡了。想到這,我的內心又鮮活了一點,沒有剛才的那股子沉悶了。
此時,店長從店裡出來了。我們剛好看到。店長見是我們兩人,就嫻熟的做了兩杯全端了套出來,放到了我們麵前。
店長問我們,“你們怎麼這個點了還在這啊?平時不都應該回家了嗎。”
溪兒對店長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對店長說,“學長,我們這乃是因為一點小事耽誤萬一下時間嗎。”
店對著我倆笑道,“你倆所謂的小事恐怕也不是那麼小吧。不過你們也是有本事,能直接挑釁英語老師。不過,你們班頭的性子倒是一點都沒變啊!還是那麼護短,那麼不講道理的護短。果然是他的性子啊!”
我和程溪同時一驚,“學長,這事你都知道了啊!我們這是出名了啊。”
店長笑了笑,說,“你們學校裡誰不在傳高一四班齊換兩個老師,還是班頭一手促成的。”當店長提到我們班頭的時候,眼裡的情緒是我所看不懂的複雜。卻又流露出了一種驕傲無比的自豪感。
我靜靜的看著,覺得這一絲自然的流露是那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