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淵的後背上，棠梨驚駭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她已經看出來沈淵想要做什麼了。
沈淵居然要用這些學生們的屍體來堆建一座通向上空祭壇的階梯！
這個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
棠梨想不到，除了沈淵以外，還有誰會這麼想，又有誰會這麼做。
就算有其他人也敢，但又能有幾個人會為了一個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外詭這麼做？
而且哪怕沈淵深陷在學生的圍攻之中，他也依舊保護著身後的自己不會受到傷害。
背靠著屍堆，沈淵把麵前的所有敵人全部殺死，就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的後背了。
棠梨靜靜地伏在沈淵背後，下巴杵在沈淵的肩膀上，默默地看著沈淵不斷殺戮！
鮮血不斷飛濺，血腥味濃鬱無比，直衝鼻腔。
但棠梨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麵，此刻在沈淵的背上，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甚至是安逸得想要睡上一覺。
沈淵感受到了棠梨漸漸合上的眼皮，頓時大驚，連忙道：
“喂！彆睡啊！醒一醒！我特意背著你，讓你跟著我來回奔跑，不讓你躺在地上，那樣容易產生睡意！結果這樣你也能睡著的嗎？”
“你現在這個情況你怎麼睡得著的啊？”
沈淵氣得直接搬出了棠梨的原話。
棠梨失笑，有氣無力地說道：
“又學我……你……這個……學人精……”
“我……沒有……睡……我隻是閉眼睛……休息一會兒……”
沈淵能感受到，棠梨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每段話之間相隔的時間越來越長，照這麼下去，恐怕根本用不上十分鐘，她就要油儘燈枯，撒手人寰了！
不行！
絕對不行！
他必須契約棠梨，然後讓棠梨去解決掉裴斷鴻啊！
自己還得殺得更快！
深吸一口氣，沈淵迅速閉上眼睛，用最快的速度進入【幽冥商鋪】，目光迅速掃過。
很快，他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赤髓咒湧】！
有一部分沈淵在【黃泉抽卡局】抽中的卡牌是可以在【幽冥商鋪】進行購買的，隻是價格可能要高上一些。
比如這個【赤髓咒湧】，抽卡時候的價格是二百多幽冥券，結果現在到【幽冥商鋪】裡麵就是450點了。
但沒辦法，450點也必須要拿！
沈淵果斷兌換了一份，然後退出係統空間，選擇了使用。
在「人間界」使用的那次【赤髓咒湧】的副作用在沈淵上課睡覺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接連使用可能消耗會更大一些。
但現在沈淵顧不上那麼多了。
沈淵直接又是一口猩紅濃稠的心血噴了出來。
這可把棠梨嚇了一跳。
“這是……心血？你……你怎麼了？”
沈淵搖搖頭，沒回應。
但那漫天的心血化作血霧，又融回到了沈淵的身上。
……
棠梨霍然睜大了眼睛。
“你……”
這種技能她曾經見過！
很久很久以前了，那好像是一個a級職業玩家的能力，在副本之中，那個玩家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提升自身的實力。
可這種技能對於自身的傷害非常大。
沈淵居然……為了自己願意傷害自己的身體？
棠梨幾乎是一瞬間，眼睛酸澀，有種想要哭的感覺。
但她強行忍住了。
不能哭。
不能……做一個愛哭包。
……
【赤髓咒湧】在使用之後，沈淵所有技能全部大幅度提升。
「幻影淩風」提升，沈淵的速度比剛剛更快了！
「火樹銀花」提升，傷害變高，範圍更大，甚至沈淵一個「火樹銀花」就可以秒殺滿血的學生了！
這極大幅度提升了沈淵的效率。
廣場中央，屍體越堆越多，而倒黴蛋教導主任等人則是依舊被困在原地。
每次他們好不容易快要掙脫了「三千怨絲」的時候，新的「三千怨絲」就會很快爆射而來。
從一開始到現在，教導主任隻邁出了一步。
其他時間，他全都被捆在原地。
這種隻能眼睜睜看著整個校園被屠殺的感覺，實在是太絕望了。
絕望到教導主任已經不敢睜眼去看了。
其他的老師同樣是瑟瑟發抖。
教導主任甚至不敢確定，就算現在沒有「三千怨絲」捆著他們了，這些老師還能有膽量朝著沈淵出手嗎？
“魔鬼……這絕對是魔鬼啊……”
……
學生死得越來越多，神像碎掉的自然也就越來越多。
黑霧更加濃鬱，讓那些還幸存的學生更加瘋狂。
沈淵殺得也更加瘋狂。
但是沈淵擔心背後的棠梨還會睡著，隻能不斷地和棠梨聊天。
“喂，小梨梨，彆睡覺，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聽過……你現在做的……不就是用萬千人的性命來托舉你……”
沈淵笑了笑，並未反駁。
因為棠梨說得很對。
沈淵暴喝一聲，【懸天重盾】裹挾著風聲橫掃而出！
“啊——”
青銅的盾麵重重砸在學生的身上，骨肉碎裂的悶響聲混雜著淒厲的慘叫炸開。
暗紅色的血雨如同潑墨一般騰空而起又落下，順著沈淵的發絲、睫毛緩緩滑落。
溫熱的血珠糊住了沈淵的視線，可他卻連眨眼的動作都沒有，反手將盾牌掄成虛影，繼續迎向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
“我本來也不想這麼做的，但是哪怕我已經依靠歪門邪道踏上了那條通天路，但一樣會被輕而易舉的摧毀。”
“所以啊……神明之力不可靠，可靠的隻有自己。”
“隻有依靠自己才會穩定。”
“隻有依靠自己擊敗一個又一個敵人，將他們全部都踩在腳下，才能真正地打破桎梏，登上巔峰。”
沈淵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血雨之中。
這段話既是在說剛剛在怪談之中的經曆，但又似乎意有所指。
沈淵現在的確是在依靠著死亡抽卡係統的力量，但總有一天，他會繼續走下去，並且選擇依靠他自己的力量。
隻有這樣，才能不斷前進。
背後，棠梨已經看呆，下意識眨著眼睛，許久不語。
此刻的廣場上，活著的學生幾乎已經沒有，廣場中央血流滿地，那座由屍體搭建的通天長階已經無限靠近天空之上的祭壇。
隻差最後的幾米了。
沈淵轉過身，目光看向身後的教導主任等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輪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