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閒眼中精光一閃,從血玉戒中喚出玄龜。
這枚儲物戒被林琅開辟了一座小型靈獸室,正好將玄甲尋靈龜放入其中。
這大家夥磨盤大的身子一落地,便眼巴巴地望著他,綠豆眼中滿是期待。
沈閒輕笑一聲,取出最後一株紫仙芝:“可彆讓我失望。”
玄龜一口吞下靈藥,背甲上的八卦紋路驟然綻放刺目金芒。
八道金線衝天而起,在虛空中交織成星圖,最終凝成血色箭頭直指萬屍墳深處。
有了目標,他迅速離去。
循著血色箭頭的指引,沈閒來到荒原深處的一處回廊。
此地是進入萬屍墳第二層的入口。
四周青銅牆壁上的劍痕越來越密,那些三千年前留下的斬痕中,竟滲出絲絲黑霧,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他的衣擺。
玄龜突然發出急促的“咕嚕”聲,背甲金芒明滅不定。
腳下暗紅砂礫漸漸變成紫黑色,每走一步都發出黏膩的聲響。
前方出現一道傾斜向下的石階,台階上凝固著瀝青狀的黑色物質,隱約可見掙紮的人形手印。
沈閒眉心的離火真印突然灼痛,這是魔氣濃度超過臨界點的征兆。
“看來找對地方了。”他輕撫玄龜背甲,指間觸到一片冰涼——那些金色八卦紋竟結出了細碎冰晶。
抬頭望去,階梯儘頭立著半扇殘破的青銅門,門縫裡滲出的黑霧在空中扭曲成猙獰鬼麵,發出無聲的尖嘯。
當沈閒跨過門檻的刹那,整片空間驟然扭曲。
遠比上層濃鬱的魔氣如潮水般湧來,玄天青雲袍瞬間爬滿霜紋。
他立即運轉玄元凝真訣,淡金色心盾在體表浮現,將魔氣隔絕在三寸之外。
但那些黑霧竟開始腐蝕心盾,發出“滋滋”的聲響,如同千萬隻蟲蟻在啃噬。
突然,腳下傳來黏膩的蠕動感。低頭看去,地麵哪是什麼石板,分明是無數糾纏的黑色觸須!
那些觸須上密布著細小的口器,正瘋狂啃食心盾金光。
沈閒劍指一揮,無痕劍斬出雪亮弧光,被斬斷的觸須噴出腐臭黏液,落地竟腐蝕出丈許深的坑洞。
吼——
深處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波震得四周石壁簌簌掉落黑痂般的碎塊。
十二具身披殘破鎧甲的魔魂從黑暗中浮現,它們沒有實體,鎧甲內湧動著瀝青狀的魔氣,頭盔下兩點猩紅光芒死死鎖住沈閒。
這些魔魂手持的兵刃上,還殘留著暗沉的血跡——分明是最近才殺過闖入者!
為首的魔魂突然加速,重劍劈落時帶起鬼哭般的尖嘯。
沈閒側身閃避,劍鋒擦過心盾的瞬間,竟撕開一道裂縫!
更可怕的是,裂縫中鑽入的魔氣直接衝擊神識,腦海中頓時浮現屍山血海的幻象。
他猛咬舌尖,借疼痛保持清醒,太虛映神鑒全力運轉,化神級神識如利劍刺穿幻境。
“這些魔魂能汙染神識!”沈閒心頭凜然,當即眉心浮現出離火真印,恐怖烈焰焚燒而出。
融合度大幅度提升後,他所能操控的烈焰之力也變得無比恐怖。
這些魔魂瞬間被這至剛至陽的烈焰所焚燒殆儘,場中再次恢複了寧靜。
沈閒將玄龜收入血玉戒中,然後繼續往著更深處前行。
按照玄龜的指引,那寶物就在萬屍墳第三層,他得穿過這凶險的第二層。
好在,經過強化淬煉的無痕劍,在麵對這些強大魔魂時,所爆發出的力量遠超尋常,再配上沈閒自身強大的修為,讓他得以一路順暢。
若是換作其他修士,還真無法做到如他一般順暢。
通往第三層隻有一條路,沈閒踏空而行,眼看著快要接近入口之際,忽然注意到前方竟在發生戰鬥。
隻見五名女修正被數十隻魔魂圍攻,形勢不容樂觀。
那些魔魂與上層截然不同,形體已凝成半實質化的黑甲,關節處長滿骨刺,手中兵刃纏繞著猩紅血光,看起來十分強大。
這五名女修雖然服飾不同,但腰間都掛著天瑤宗的令牌,其中甚至還有一個老熟人。
場中。
白青瑤的素白長裙染滿血跡,手中玉笛裂開數道細紋。
她心中暗恨:早知這些魔魂實力如此強大,就不該托大才是!
主要是……
她也沒想到這些魔魂竟然會出現在入口處。
沈閒目光淡漠地掃過戰場,腳下步伐絲毫未停。
幾個天瑤宗弟子而已,與自己何乾?
他正欲繞道而行,耳邊卻傳來白青瑤急促的呼喊。
“這位道友!能否幫忙斬殺這些魔魂?”
白青瑤突然高喊,聲音裡帶著刻意壓製的顫抖。
形勢危急,她們五人堅持不了多久,若能得到他人相助,獲得喘息機會,才有機會存活。
所以眼下,她也隻能大聲求助。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實力,但此人能孤身安然走到此處,修為絕對達到了金丹圓滿。
沈閒懶得搭理她們。
他與那白青瑤隻是萍水相逢,自己完全沒必要浪費時間在此,還是尋寶更重要。
他繼續繞行,打算前往第三層。
眼見沈閒腳步不停,白青瑤自知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忍不住再次大喊:“若道友願意出手搭救,我願奉上重寶!”
她深知,在這種地方,若沒有利益驅動,很難讓對方出手。
重寶二字入耳,沈閒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
聽聞這天瑤宗最擅療傷之法,其門內更有諸多外界難以想象的療傷寶物。
若能得一件,對於自身而言,日後探索險地也能多份保障。
更重要的是……
沈閒現在還記得,先前衛昭離受傷的時候,自己就是因為沒有療傷重寶,導致無法輔助對方抵抗蠱毒,差點釀成大禍。
如今既然有機會得到一件療傷寶物,自然是沒必要錯過。
反正在他眼中,這些魔魂看似強大,但實則不值一提。
既然是順手的事,那就幫一把也無妨。
於是乎,沈閒忽然調轉方向,看向了白青瑤。
“我要一件療傷靈寶!”他提出了自己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