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沉,青竹峰的小院中飄蕩著醉仙釀的醇香。
王宇已經喝得滿臉通紅,正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少主你是沒看見,那三首魔蜥最後還想逃……”
沈閒斜倚在藤椅上,指尖輕叩酒盞。
月光下那雙眸子清亮如星,哪有半分醉意?
“這個你拿著,有利於恢複傷勢。”沈閒拿出一枚從家族帶來的三階療傷丹藥。
此物對於修仙者有大用處。
不過沈閒也用不上,倒不如給王宇這個小弟,拉攏對方。
“這……這……”王宇看著如此珍貴的丹藥舌頭都打結了:“少主,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他確實需要,但想到自家少主才隻有練氣期,明顯比自己更需要。
沈閒輕笑一聲,還是將那三階療傷丹藥拋給了他:“拿著吧,我還有呢。”
王宇手忙腳亂地接住,如獲至寶地將其收起。
這時院門突然被叩響。
一名執事弟子恭敬地站在門外:“沈師弟,聖子命我送來這個。”
那是一個紫檀木匣,打開後裡麵整齊碼著五塊晶瑩剔透的靈石,每塊都蘊含著驚人的靈力波動。
“極品靈石?!”王宇聲音都變了調。
這種品質的靈石,連他師父李長老都難得一見!
沈閒卻隻是隨意掃了一眼:“放那兒吧。”
待執事退下,王宇忍不住咂舌:“聖子對少主還真是關照呢。”。
自己跟隨對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沈閒背後站著一位宗門聖子。
月光下,沈閒的笑容有些模糊:“是啊……好得過分呢。”
他仰頭飲儘最後一滴酒,眼中閃過一絲譏誚。
大哥這份“兄弟情”,可是要拿命還的。
“對了。”沈閒突然話鋒一轉:“你那酒盞……”
王宇立刻會意,獻寶似的掏出九轉溫酒盞:“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能煉化萬物為靈液。”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現在已經殘缺了,而且以我的能力也無法真正做到煉化萬物,能把那頭四階幻獸煉化已是極限。”
他學煉器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修複這件祖寶。
沈閒微微點頭,沒有繼續多問。
酒過三巡,越來越上頭。
在酒精的刺激下,王宇眼神漸漸變得深邃,袒露心聲道:“少主,其實我王家祖上也曾是名門望族,隻是後來……”
他苦笑一聲:“到我這一代,就剩這酒盞和滿門血仇了。”
他仰頭灌下一大口酒,聲音低沉:“我入神木宗,拚命學煉器,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重振家族。當初選擇追隨少主,也是看中了沈家的勢力……”
說到此處,他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攥緊拳頭:“今日少主以誠待我,王宇在此立誓,此生必不負少主!”
沈閒並未多言,隻是舉起酒杯。
……
日子如流水般靜靜淌過,轉眼已是深秋。
王宇自從成為煉器堂正式弟子後,便鮮少回來。
這家夥彆看平時沒心沒肺,其實認真努力起來,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家族的事,看來給他的壓力不小啊……”沈閒輕聲自語。
他明白,王宇這般拚命,不僅是為了重振家族,更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自己身旁。
至於沈閒自己……
他慵懶地躺在落雨軒的藤椅上,指尖把玩著一枚玉簡。
這是今早大哥派人送來的,裡麵照例是些噓寒問暖的話,末了還不忘詢問他的修煉進度。
“練氣六層……”沈閒隨手在玉簡中留下這個數字,便將其拋在一旁。
這個進度不快不慢,正好能讓大哥滿意,又不會引起太多關注。
秋風拂過庭院,卷起幾片枯葉。
沈閒眯起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修煉?
他確實提不起什麼興趣。
有係統在,何必費那個功夫?
……
這一天,沈閒又在翻開一本古籍,忽然心頭一震。
體內靈力不受控製地沸騰起來,丹田處傳來陣陣灼熱感。
“這是……”他眉頭微皺,立刻意識到是有道侶突破了。
【宿主道侶衛昭離由金丹初期突破至金丹中期,賜福返還道侶突破所增長修為的五十倍。】
刹那間,一股磅礴如海的靈力自虛空灌入體內。
沈閒周身經脈瞬間被撐得鼓脹,皮膚表麵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
丹田處的靈力漩渦瘋狂旋轉,原本虛幻的金丹逐漸凝實,表麵浮現出九道玄奧的道紋。
每一道紋路都蘊含著天地至理,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轟!
一聲隻有沈閒自己能聽到的巨響在體內炸開。
金丹徹底穩固,體積比原先大了三倍有餘,散發著璀璨金光。
金丹後期!
他睜開眼,眸中金光一閃而逝,周身氣息瞬間收斂,重新變回那個看似隻有練氣期的慵懶公子。
沈閒嘴角微揚。
他取出那枚衛昭離閉關前留下的青玉符牌,隻見上麵的雲紋已經變成了金色,隱隱能感受到另一端的靈力波動。
“看來又可以送禮了。”沈閒輕聲自語,指尖輕撫符牌上那個略顯生澀的“閒”字。
翌日,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王宇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少主!我剛從煉器堂聽說,衛師姐出關了!”
沈閒挑眉:“消息倒是靈通。”
王宇撓頭傻笑:“這不是想著給少主報信嘛。聽說衛師姐突破時引動了天地異象,連掌門都驚動了!”
沈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看來應該和對方的特殊體質有關係。
正說著,院外有一道月白色倩影緩緩落下。
衛昭離一襲月白流雲裙,腰間青鸞玉佩熠熠生輝。
她緩步踏入院中,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靈霧,顯然剛剛突破境界還未完全穩固。
“衛師姐!”王宇慌忙起身行禮,差點打翻酒壇。
衛昭離微微頷首,目光卻始終落在沈閒身上。
她朱唇輕啟:“我突破了。”
沈閒放下手中古籍,嘴角含笑:“恭喜。”
簡短的對話後,院中陷入微妙的沉默。
王宇眼珠轉了轉,識趣地抱起酒壇:“那個……煉器堂還有事,我先告退了!”
說完一溜煙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