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有,縣令大人說你……”
說著說著,林捕頭一愣,扭頭看向縣令大人,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小人混賬?”
蘇庸和蘇永瑞,包括身旁的兩名婦人都是愣住了。
縣令大人在說什麼?
桑德海已經趕緊站了起來,臉上勉強一抹牽強的笑意:“洛……洛公子……這……這……您聽本官解釋,裡麵一定有誤會……”
該死的蘇家,你招惹洛霄乾什麼?!
連司馬府最後都得灰溜溜的認慫。
一開口最少能拉半個州衙下去陪葬。
那是你們蘇家能惹得起的人嗎?
周德已經伸出了手,臉上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洛公子……您……過來坐?”
洛霄連忙擺了擺手:“不不不……學生就不坐了”
周德趕緊倒了一杯茶過去遞過去:“那您喝點茶?”
洛霄趕緊道:“太麻煩周大人了,學生戴罪之身,怎麼敢讓您親自倒茶呢?”
蘇庸看到這一幕,原本驚愕的表情頓時變得駭然了起來……
他竟然連堂堂縣令大人以及縣尉大人都要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
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原本在一旁小腦袋都不敢抬起來,躲在洛霄身後的小月兒都愣住了,將小腦袋揚起來一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場中發生的這一幕。
原來小恩公方才不是說大話安慰她,這是……這是真的!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
不是說恩公當初也不過八品的官職嗎?
恩公都尚且做不到,這個小恩公怎麼會讓七品的縣令都畢恭畢敬呢?
桑德海陪著笑:“洛公子說笑了,您怎麼可能有罪呢?您這是被小人給冤枉了!誣告!這就是誣告!”
現在承認是誣告,代價還小一點。
要是再過一會兒……天知道洛霄能乾出來什麼事情?!
經曆了倚紅樓一案後,洛霄現在可是焦點人物!
桑德海敢保證,隨著洛霄走進縣衙的那一刻,縣衙外麵已經被那些才子裡三層外三層的又給圍住了,都等著看熱鬨呢。
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都不用洛霄去發揮了,讀書人的輿論都能把他們懷安縣衙給壓死!
周德海臉色一黑看向蘇永瑞,準備用他來指桑罵槐:“你給本官滾過來!”
蘇永瑞此時已經被桑德海和周德的舉動給嚇傻了,戰戰兢兢的來到了周德的旁邊。
周德毫不留情的訓斥道:“誰讓你去招惹洛公子的?!人家是你區區一個蘇家能惹得起的嗎?”
蘇永瑞硬著頭皮小聲道:“老話不是說……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嘛……”
周德此時有些欲哭無淚:“那老話還告訴你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怎麼不聽呢?”
“這老話怎麼還自相矛盾呢……”蘇永瑞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歎。
“混蛋!”周德咬牙切齒:“老話說什麼,與你冤枉好人有何關係?!你知不知道你給本官、給縣令大人惹了多大的麻煩!”
蘇永瑞有些難以置信:“表叔……他們不是得罪了司馬大人嗎?您怎麼這麼怕他?”
“你也知道人家連州司馬都敢得罪啊?”周德氣急敗壞的訓斥:“我敢還是你敢?要不你也得罪個州司馬讓我開開眼,今後我也對你畢恭畢敬,你個混賬東西!”
蘇庸以及兩名婦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自然能聽得出來,周德表麵上是在罵蘇永瑞,實際上是在罵他們。
縣令大人和縣尉大人都得在洛霄麵前小心翼翼,他們蘇家到底乾了一件怎麼樣的蠢事啊!
此時蘇庸還記得洛霄在洛家門前說的話。
心思單純,不諳世事……
這是心思單純的樣子嗎?
他們上當了啊!
桑德海陰沉著臉色扭過頭來:“你們知不知道洛公子乃是秀才之身,誣告秀才,多大的罪名啊!幸虧沒有升堂問案,這要是升了堂,你們蘇家能脫得了乾係嗎?”
此時桑德海已經在想著提醒讓蘇家大事化小了。
千萬大事化小,可不能小事化大。
因為一旦小事化大,誰都不清楚洛霄能把小事化多大……
洛霄人畜無害道:“縣令大人誤會了,其實蘇家誣告的不是學生,學生隻是代為過來的。”
桑德海和周德頓時鬆了口氣:“不是誣告的洛公子啊……嚇了本官一跳,還讓洛公子跑一趟,真是的……不知道蘇家誣告的誰?什麼罪名啊?”
洛霄人畜無害,老老實實道:“誣告的我爹,說是私販人口……”
桑德海兩眼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案子就這麼水靈靈的從誣告秀才變成誣告舉人了?
而且還是私販人口這種死罪。
人家是舉人!
一個舉人半個官!
就連司馬府也隻敢給洛霄定一個調戲女子的罪名,讓洛家身敗名裂,逼出潯州城也就罷了。
你們蘇家是打算跟洛家不死不休嗎?
洛霄在旁邊弱弱的開口:“聽說縣尉大人跟蘇家是親戚啊?”
“洛公子說笑了,隻是表的……”周德趕緊找補。
“那也血濃於水。”洛霄點了點頭。
“其實沒有水濃。”
周德正在想儘一切辦法跟蘇家撇清關係,生怕自己這輩子攢下來的銀錢有命賺沒命花。
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桑德海立刻湊過來:“洛公子啊,此事還好未曾升堂,事情鬨大了對誰都不好,於您洛家也名聲有礙,要不咱們私了吧,讓蘇家多給您些補償。”
洛霄也不是不識抬舉的人:“桑大人說的是,您知道的,學生最膽小怕事了,自然是什麼都聽桑大人的,不過既然蘇家誣告的是家父,要不還是等家父過來了再做定奪?”
桑德海聽到洛霄的話也是微微一愣:“哦?洛舉人也快過來了?”
洛霄老老實實道:“嗯,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便在這時,懷安縣衙外麵忽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大喊,是年興的聲音:
“姓桑的!沒有文書,沒有捕令,你們竟然敢到本官的轄區抓人!真當本官這個縣令是吃乾飯的不成?!今日你要不給本官一個說法,咱們就州衙上見!請刺史大人主持公道!”
其實洛霄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時辰前在公堂上鬨的那一出已經徹底把桑德海和周德嚇破了膽子。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其實對他來說是很出乎意料的,他一直以為懷安縣令肯定恨透了他,這次定然會伺機報複回來。
他真正的底牌是父親,一直在等著父親帶著年縣令過來。
現在……人家畢恭畢敬,自己甚至都挺不好意思開展接下來的行動。
不過不要緊,還好洛霄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