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死人啦!羞死人啦!居然有人白日宣淫。”
一個小丫鬟在院子裡邊跑邊喊。
說她驚慌吧,她特意往人堆裡跑,哪裡人多,她就喊的越起勁兒。
洛明佑掃了一眼靖南伯,靖南伯立刻派人抓了那丫鬟上前問話。
丫鬟看起來抖抖索索的,眼珠子卻一直轉動,狡黠得很。
“貴人在此,你如此喧鬨,成何體統?拖下去關柴房,我容後再審。”
靖南伯後背發麻,剛剛丫鬟喊的那些他聽清了。
如此沒規矩的丫鬟,隻怕會給兩位貴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隻是這種事發生在他家,怎麼都要關上門來再處理。
要真是府上哪個不長眼的亂搞,今日得罪這兩位貴人還算事小。
要是傳出去,以後靖南伯府辦的宴席,可能就不會有人參加了。
再嚴重一些,被禦史台那些人抓住辮子,到陛下那裡彈劾他,那時問題就大了。
“三皇兄最是眼裡容不得沙子,今日既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怎麼都是要查清楚的,對吧,三皇兄?”
明曦公主笑著說。
隻是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洛明佑被架上去,不得不回:“自然。你且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丫鬟磕了個頭:“我剛剛去後院整理客房,然後便聽到了一些聲音,走上前一瞧,才發現是……是有人白日宣淫。”
四周立刻變得嘈雜,男女之間那點事兒,無論什麼時候,總會引起關注。
“啊——客房?”魏霜落突然尖叫一聲。
靖南伯不悅地問:“你叫什麼?難道還嫌不夠亂嗎?”
魏霜落怯怯地說:“我剛剛想起來,玉大小姐綾裙臟了,我領她去客房換衣服……”
剩下的話不重要了。
洛明佑已經起身,語調冰冷:“帶路!”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客房。
離客房還有一段距離,就已經聽到了一些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靖南伯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隻是不知道又是家裡哪個不長眼的,今日這種大日子都不知收斂。
“三……三皇子,這,恐汙了你的眼,要……要不你和明曦公主還是先回花廳,微臣處理之後,定會自去領罪。”
洛明佑麵若寒霜,看著客房默不作聲。
明曦公主笑著說:“關魏大人什麼事兒,偌大的宅子,總有些烏七八糟的人,烏七八糟的事兒。今天既然三皇兄在,定然會為你做主的。”
洛明佑微微頷首,隨從便立馬前去撞門。
“等等——”
洛明佑又叫停了。
他心裡現在很亂。
剛剛聽到魏霜落的話,他來不及思考,第一時間就想過來把屋內的人揪出來。
可是真到這一刻,他退卻了。
如果真是玉將將?
“屋內的人立馬滾出來。”
他最終還是給玉將將留麵子了。
明曦公主睨了他一眼:“三皇兄還真是……體貼入微。”
“明曦,不會用成語就不要用,雖說女子不用太多學問,但是……”
看來這是皇室的遺傳,個個都是說話隻說半句。
不過,外麵這麼大動靜,原以為屋內的人會收斂,結果歡愉聲卻越來越大。
明曦公主冷笑了幾聲:“看來三皇兄還是不夠威嚴,裡邊兒的人絲毫不懼呐!”
洛明佑這才示意隨從闖進去。
沒一會兒,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被提了出來。
兩個人皆是頭發淩亂,一時瞧不清人臉。
女子的衣服被扯壞,但是一眼就能辯駁出那是上等布料,裸露出來的肌膚也如白瓷般細膩,料這身份絕非尋常人。
難道,真是玉將將?
男的……就是個男的。
“這讓人如何看得清?抬起頭來。”明曦公主說。
立馬有兩個宮女上前將偷情男女的頭抬了起來。
男人是誰雖不認識,但是那個女子,在場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不認識的。
看清她的臉,有人鬆了口氣,有人憤怒,有人驚訝,有人純粹看戲……
明曦公主嫌惡,卻不能坐視不理。
招來宮女:“帶她下去,給她換身衣服。”
明曦公主是鄭淑妃的女兒,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鄭蕊卿這副模樣而不管。
魏霜落卻忍不住叫了起來:“怎麼會是你?玉將將呢?”
是她親自將玉將將帶進客房的。
可是。
為什麼?
現在出現在這裡的卻是鄭蕊卿?
那個男的彆人不認識,但是魏霜落卻清楚,是她家的一個粗使家丁。
本來按照這個人的身份,今日這種場合壓根就不可能出現。
但是,為了糟踐玉將將,她特地用心的為她挑選了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老男人。
還給他下了大劑量的依蘭帳中香。
要不然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之下,他和鄭蕊卿不可能還意識不清。
“誰找我?找我作甚?”人群後方出現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
人群自動為她讓出一條路。
不過,快要走到最前麵的時候,師遠安擋在了她前麵。
“將將,不要看,不要汙了你的眼睛。”
“好!”玉將將衝他甜甜一笑。
然後環視了一圈四周:“我剛剛聽到有人叫我,是誰啊?”
看到她完好無恙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魏霜落心裡有一萬個疑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洛明佑說:“剛剛發現靖南伯府客房內有人白日宣淫,魏四小姐說你在這裡……”
玉將將的眼神掃向靖南伯:“靖南伯府中發生這種事,不知如何處理啊?”
不知何故,即便三皇子和明曦公主都在,靖南伯雖然擔憂卻不曾害怕。
可是此刻,玉將將含笑問的話,卻讓他初春時節就已經大汗淋漓。
靖南伯一邊擦腦門上的汗,一邊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一定嚴懲不貸……”
“如何嚴懲不貸?”
靖南伯吞吞吐吐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按理說,今日鬨出這樁醜聞的,一個是你們靖南伯府,一個是戶部侍郎府上,跟我護國公府沒有半點關係。但是魏四小姐大庭廣眾,不問緣由、不查清楚,就攀汙我,是當我護國公府好欺負不成?”
“不……不敢!”靖南伯嚇得差點兒癱坐在地上。
魏霜落此時倒還有點兒膽色:“可是,是我親自將你領進這間客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