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凝滯。
不知是不是錯覺,葉彌感覺通道內莫名的似乎吹來了一陣冷風,在僵持的眾人之間無聲盤旋。
如果灰鷹小隊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沒準安德斯會直接出手。
沒有人會懷疑他的狠辣程度。
“城裡有飛行禁製,我想離你們遠一些,所以飛到最遠處才往前走,休息一夜,才趕到這裡。”
雷德聲音平穩,很自然地說出了非常糊弄的話語,但隊友如果仔細查看,就能看見他的嘴角已經繃成了一條僵硬的線。
但他的解釋沒有什麼問題,平民小隊的眾人想要遠離防禦局,沒有任何問題。
人人都怕死。
“哈,”安德斯喉間擠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聲,漫不經心道:“那你們還真是倒黴。”
雷德頓了頓,雖然不知道安德斯有沒有打消疑慮,但他還是繼續努力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倒是你們,明明從另一邊進,為什麼會在這一麵?”
探險小隊進入試煉之地的那片海洋位於南方,防禦局的眾人怎麼會跑到西北方向的通道裡?
“另外兩支隊伍在正麵的通道。”
安德斯的回答很簡短,在那之後,他沒有再追問灰鷹小隊是否遇見過什麼,雖然不知道他到底信沒信雷德的說辭,但目前至少是躲過一劫。
灰鷹小隊眾人長舒一口氣。
走著走著,通道開始變窄,天花板也越來越低,壓得人喘不過氣。
拉傑不小心踢到一塊碎石,聲音在空蕩的通道裡傳出去老遠,如同擁有混響效果的音效一般。
“前麵的,走慢點,”安德斯在後麵命令道,聲音不滿,“彆搞出太大動靜。”
灰鷹小隊的人沒吭聲,但還是放慢了腳步。
他們也怕會有什麼危險藏在管道之中。
葉彌趁機掃了一眼身後,透過影影綽綽直射自己的手電光,她看見遠處防禦局那幾個人不知道在磨蹭什麼,似乎在檢查某種儀器。
真是夠晃眼的。
葉彌回過頭來,眼前出現幾道明顯的光點,那是強光照射後的副作用。
“隊長前麵左邊的路出現了很多通道。”
隨著琪拉的話音落下,通道前方突然分岔,一左一右兩個入口赫然出現。
左邊的通道像是一個標準的蜂窩,密密麻麻的通道與內部的道路交錯糾纏;右邊則是一條寬闊平整的大道,兩側青銅牆壁上刻著巨大的苦耶教文字,在手電光下微微扭曲。
拉傑小聲對葉彌道:“吉娜姐,快,趁後麵那些狗日的還沒來,看看上麵寫著什麼!”
葉彌借著手電餘光,隱約辨認出右邊通道上的文字:“為神明之獻祭之路。”
為某種東西進行獻祭的道路?
她眯了眯眼,睫毛輕輕顫動:“這條通道有問題。”
一條如此寬闊而巨大的道路,寫著獻祭之路,沒問題就有鬼了。
“那咱們應該走左邊的迷宮?”
拉傑掃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通道,突然靈光一現:“等等!隊長,咱們能不能借這個通道跑”
拉傑話還沒說完,安德斯的聲音就從後方傳來。
“前麵的,你們在乾什麼?”
聽距離,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雷德瞥了拉傑一眼示意噤聲,高聲回答:“這裡出現了分岔路口。”
沒過一分鐘,13小隊眾人帶著狐疑的神色來到灰鷹小隊眾人跟前。
安德斯來回晃了一眼,不耐煩道:“這有什麼好磨蹭的?繼續走右邊。”
雷德沒有動彈,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試煉之路給出兩個選擇,右邊明顯有詐,迷宮更安全。”
安德斯聞言冷笑一聲:“連條直路都不敢走?”
他翠綠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像兩團鬼火:“還是說你們想借著迷宮之便趁機逃跑?”
“我勸你們最好打消這樣的念頭,”植物根須從安德斯袖口鑽出來,像條毒蛇一樣在空中擺動,“彆忘了現在誰說了算。”
防禦局的人立刻圍了上來,能量槍的指示燈在黑暗中泛著藍光。
毫不掩飾的威脅,氣氛變得瞬間僵硬。
“隨你怎麼想。”
雷德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但身體還是往旁邊讓了讓,“我們還是認為該走左邊。”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真的去走那條所謂的‘獻祭之路’?
那完全就是在讓自己或者隊友去送死!
“最後一次機會,”安德斯的語氣冷硬如冰,“要麼乖乖跟我們一起走右邊,要麼”
拉傑氣得呼吸粗重幾分,忍不住怒道:“蠢貨!右邊明顯不對勁,不要命了嗎?”
安德斯聞言歪了歪頭,目光從雷德身上瞥向拉傑:“誰看不出來不對勁?”
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有你們做替死鬼,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該死的!
完全沒有把灰鷹小隊的人當人看!
拉傑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臉色憋得通紅,仿佛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戰鬥一觸即發。
“我現在就教教你們什麼叫服從命令,什麼叫蠢貨。”
安德斯話音落下,數根藤蔓瞬間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拉傑的脖子,力道大得讓拉傑瞬間漲紅了臉。
琪拉反應速度極快,飛刀立刻劃過藤蔓,這才讓拉傑有了一點喘息的機會。
但很快,數不清的藤蔓又立刻襲來。
葉彌的防禦盾立刻升起,緊接著,能量槍發射的衝擊波迅速在盾上炸開,通道中頓時光芒大盛,轟鳴聲四起。
她冷眼看著防禦局的這些人,事實證明,如果對這些人一忍再忍,隻會搭上自己越陷越深。
她看向拉傑,提醒道:“彆愣著了,使用那個鈴鐺,對這種畜生沒必要太過猶豫。”
“你說得對,去他媽的畜生,”有了葉彌的鼓勵,拉傑再也忍不住了,眼神發狠,“老子跟你們拚了!”
他一聲怒吼,掏出無目者鈴鐺:“閉眼!”
灰鷹小隊眾人瞬間在同一時刻默契緊閉雙眼。
拉傑狠狠搖晃鈴鐺,那顆乾癟的眼球鈴舌突然轉動,直勾勾地‘盯’住了安德斯。
沒有聲音傳來。
但安德斯的瞳孔驟然擴散,數根藤蔓像被燙到般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