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中,小孩鬼對我做著鬼臉,無頭鬼則是讓我把他的頭放回去。
我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回想師父的話,也沒說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啊!
我咬了咬牙,強行壯著膽子說道。
“行,但我需要取一巴掌大小的桑樹皮,要是你願意,我就幫你把頭放回去!”
那死人頭在我的腳邊咕嚕了一下,才開口道。
“沒事,這樹皮你可以拿,隻要把我的頭放回去就行。”
我深吸口氣,強忍著心理上的不適,雙手捧起那顆死人頭,壯著膽子走了兩步,來到那無頭鬼麵前。
“給你。”
無頭鬼接過腦袋,就這樣安在了脖子上。
這個過程中,我一直準備要咬舌尖,生怕那個死人頭一口咬在我手上。
好在他隻是把頭安好,才對我笑道。
“謝謝啊,你不是想要樹皮嗎?自己取吧!”
我驚喜不已,沒想到這個鬼竟然這麼講道理。
於是急忙拿出酒壺,那無頭鬼頓時笑了:“不用,我不愛喝酒,就彆浪費了。”
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說話,正準備把酒壺放回去,卻突然想起師父的話。
隻要取東西,就必須倒酒,可沒有例外。
想到這,我急忙道:“大哥,該敬的酒還是不能少。”
說完,我倒出了一杯酒,直接灑在了地上。
那無頭鬼嗬嗬一笑,轉身拉著鬼小孩又鑽進了墳地裡。
我心中暗道一聲好險,還好想起了師父的話,不然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此時已經被嚇出了一身汗,急忙走過去用包裡的小刀割下了巴掌大小的一塊桑樹皮,才繼續向前走去。
身後傳來了小孩鬼的聲音。
“大哥哥,下次再來找我玩啊!”
我不敢回答,隻是悶著頭往前走,走了很遠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今天晚上的經曆實在太刺激了,不僅遇到了鬼老頭,還有無頭鬼讓我幫忙撿頭。
但好在有驚無險,現在隻差槐樹根就能完事了。
我直起身撒出了一把紙錢,看到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半,便不敢再耽擱,而是快步向前走。
剛走了不遠,就看到一座孤零零的荒墳立在半山腰上,而墳頭上剛好長著一棵槐樹。
我心中一喜,沒想到這最後一棵樹竟然這麼順利就找到了。
隻要能夠挖出槐樹根,就能完成師父的交代,就可以下山回去了!
我正準備過去,可卻發現根本沒有路,能夠通往那座荒墳,周圍全都是半人多高的雜草。
這座荒墳在半山腰上,周圍沒有其他的墳頭在,也就是槐樹長得比較高大,我才能看見。
這可怎麼辦?
是沿著路繼續向前,還是過去取樹根?
我抬頭向遠處看去,卻沒有看到近處的墳上有槐樹。
我心一橫,硬著頭皮前行。
反正這也不算是回頭路,我隻要繼續往前走,再繞回這條路上來就行了。
魯迅不是說過嗎,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我打定主意,直接撥開眼前的雜草,快步來到了墳頭前。
雖然高興,但我並未忘記敬酒,倒出最後一杯酒灑在地上,我開口道。
“小子陳凡,今日需取你墳上槐樹的半尺槐樹根,還請行個方便。”
說完,我就急匆匆的去挖樹根。
可我沒注意到的是,那些酒水根本沒有滲入土裡,反而在地上流淌,散發出了一陣腥臭味。
包裡裝了一把折疊工兵鏟,我拿在手上直接開刨。
周圍的陰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但溫度似乎更低了,一股股的寒氣往我衣領子裡鑽。
我打了個寒顫,手上的工兵鏟再向下一挖,頓時挖到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
我小心的挖掘著,那是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根,這樹根看上去有一定年頭了,已經十分堅硬。
我刨出了半尺長,就準備用鋸子把樹根鋸下來。
鋼鋸鋸在樹根上的聲音,在寂靜的亂葬崗裡非常刺耳,嘶啦嘶啦的聲音帶著一絲沉悶,連帶著回音頗有些嚇人。
我飛快的鋸開了樹根,看到那截樹根掉下來,我急忙用手去抓,想要把這樹根拽下來。
可這一拽,卻感覺樹根像是還連在土裡一樣,根本拽不動。
我把燈籠拿過來,借著那朦朧的光芒,總算是看清楚了。
這樹根下麵,竟然被一隻手抓著!
那隻手已經腐爛成了骨頭,卻死死的抓在樹根上,手骨的下半截埋在土裡,竟然是一具死屍!
我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時才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之前還有很大的月亮,可現在月光卻被陰雲籠罩,周圍不知何時變得漆黑一片。
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才鋸下來的樹根,穩妥起見我準備放棄。
可卻發現剛剛被嚇到的時候,鋸片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周圍全是我剛刨出來的土,根本找不到。
我咬了咬牙,想要把這骨手掰開,把樹根拿走。
可剛剛還頗有力氣的骨手卻被我一碰就散了架,掉落在了土坑裡。
我傻眼了。
看著那散落在土坑裡的骨頭,一截臂骨還埋在土裡,樹根卻被我拿在手上。
這可怎麼辦?
我隻跟師父看了一次拚接骨頭的操作,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手骨拚回去。
於是我隻能把那些骨頭聚在一起,又把土坑埋上。
希望這隻骨手的主人不要怪我吧!
把槐樹根放好,我撥開雜草繼續向前走去。
如果不是挖到了骨手,取樹根這個過程還是很順利的,也沒有看見鬼魂。
現在隻要回到小路上,就能離開這個亂葬崗了。
我不能回頭,隻能按照大概的方向斜著向前走,希望能快一點回到小路上。
可走了有十幾分鐘,麵前還是大片大片的雜草。
根本沒有半點回到小路上的跡象!
我心中感覺有些古怪,剛剛那座墳距離小路也就隻有幾步遠,就算我的方向有所偏離,也不至於走了這麼久都回不到小路上。
那條路雖然並不筆直,但也基本保持著一條直線。
如果不是師父的話,我現在真想回頭看看。
現在我隻能悶著頭往前走。
又走了十分鐘後,我猛的抬頭看去,才發現麵前竟然又出現了一座荒墳。
荒墳旁邊是一棵槐樹,墳頭上則是坐著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